晨雾未散时,嬴轩已立在庭院中。
玄甲穿在身上,甲片与甲片相扣的轻响像极了战鼓的前奏。
他低头抚过胸甲上二字,那道生硬刻痕硌得指腹发麻——原来父皇在他出生时便已将这两个字烙进铁里,等了十七年,终于要随着他的血与骨一起发烫。
公子。红袖捧着方天画戟从廊下跑来,发间银铃被风撞得轻响,赤兔昨夜啃了三槽豆料,现在正踢着马厩嘶叫呢。她将画戟递上时,指尖触到戟杆上流动的凉意,惊得缩了缩手——这兵器分明在发烫,像要烧穿她的掌心。
嬴轩接过画戟,缨穗瞬间炸成一团火焰般的红。
系统空间里的提示音适时响起:玄武甲认主完成度100%,方天画戟共鸣值+30。
宿主当前状态:战魂觉醒。他望着院门口拴着的赤兔马,那畜生正用前蹄刨地,鬃毛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分明已感知到主人的决意。
小姜舒呢?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红袖。
在马厩。红袖吸了吸鼻子,她给赤兔系了条红绸,说要替公子挡灾。
嬴轩脚步一顿。
昨日夜里小姜舒抱着他的腰哭到后半夜,说阿兄要是死了,姜舒就去雁门关外给你守坟,此刻想来,那眼泪还沾在他衣袍上,带着体温。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小姜舒用攒了三年的脂粉钱请老玉匠雕的,此刻正隔着甲片抵着他心口。
走了。他翻身上马,赤兔马立刻扬起前蹄,长嘶声撞碎了晨雾。
红袖追着跑了两步,被门槛绊得踉跄,只能扶着门框喊:公子!
午膳的枣泥酥还温在灶上——话音被风声卷走,只剩画戟缨穗的红影在晨雾里一闪。
咸阳西门的青石板还凝着霜。
王离的玄色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他单膝跪在路中央,头盔搁在脚边,露出额角未干的汗:六公子!
陛下前日才下旨,说北疆有韩信将军镇着,宗室子弟不得擅离咸阳——
王将军起吧。嬴轩勒住马,赤兔马喷着白气,前蹄在王离身侧半寸处顿住,我知道你难处。
王离抬头,看见少年将军甲胄鲜明,玄甲上云纹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方天画戟斜指地面,戟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他喉结动了动:公子可知,陛下昨日才贬了李由将军,就因他私自带次子上战场?他伸手拽住赤兔马的缰绳,指节发白,末将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若放公子出城......
你不放,我便闯。嬴轩声音轻得像片雪,却带着刀刃般的锋利,王将军该知道,当年父皇在邯郸被赵人围杀时,不过十三岁。他望着城门楼子上二字,想起母亲昨夜说的持剑的人,突然笑了,持剑的人若连剑都不敢握,要剑何用?
王离的手突然松了。
他望着嬴轩眼底跳动的火,那是当年在蕲年宫见过的——陛下亲政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像要烧穿所有阻碍。
他猛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末将无能!
赤兔马长嘶着冲过城门。
王离跪在原地,听着马蹄声渐远,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脆响惊得城头乌鸦扑棱棱飞起,他又扇了第二下,第三下,直到左脸肿得老高,才踉跄着捡起头盔,朝着咸阳宫方向跑去——得让陛下知道,他王离不是没拦,是实在拦不住。
咸阳宫宣室殿里,嬴政正在批军报。
竹简地拍在案上,震得青铜灯树直晃:王离说他被打了?他捏着王离的奏报,指节泛白,那小崽子的方天画戟,能只打肿脸?
陛下......李斯刚开口,就被嬴政凌厉的目光扫了回去。
殿外的风灌进来,吹得案头的舆图哗哗作响,北疆那一块被吹得卷了边,露出下面用朱笔圈的雁门郡。
传章邯。嬴政突然说,声音像淬了冰,让他带三千玄甲卫,跟在六公子后面。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喉结动了动,别跟太近。
此时雁门郡外,嬴轩正勒住马。
风里突然多了股腥气,像铁锈混着草屑。
他摸了摸腰间虎符——那是母亲昨夜塞给他的,说必要时可调动雁门守军。
系统空间里,方天画戟的缨穗突然剧烈震颤,他耳边响起机械音:检测到镇国级危机......
话音未落,前方官道扬起漫天尘土。
有斥候从尘雾里冲出来,盔甲上沾着血:公子!
匈奴左贤王率三万骑......
嬴轩握紧画戟,玄甲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他望着雁门郡城楼上歪倒的字大旗,突然笑了——这一仗,该他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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