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镇元斋的道观后数日,凌辰并未远行,而是在湘西群山中寻了一处僻静山谷,暂作栖身。一面静修,消化与镇元斋一番交谈所得,一面试图以神识更深入地感应此方天地独特的“气”之规则。他心知,KoF大赛在即,各路牛鬼蛇神必将陆续现身,与其盲目寻找,不如静待变化。
果然,这日黄昏,山谷上空风云突变。
一股狂傲、冰冷、带着毁灭气息的庞大“气”场,毫无征兆地降临,将山谷笼罩。栖息在林间的鸟兽瞬间惊惶四散。凌辰缓缓睁开眼,望向谷口方向。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着暮色而来。
为首者,猩红长发狂舞,黑色皮夹克上的新月图案在夕阳下泛着幽光,正是八神庵。他双手插兜,步伐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凌厉气势,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刀子,直射向静坐于青石上的凌辰。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形瘦高、穿着深紫色忍者服、面容阴鸷、眼神闪烁不定的男子——如月影二。他如同阴影般缀在八神庵身后,气息诡谲、飘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找到你了。”八神庵在凌辰前方十步处站定,声音沙哑而充满压迫感,“凌辰。”
凌辰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八神庵身上:“八神庵。寻我何事?”
“KoF大赛,”八神庵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缺个人。你,勉强够格。” 他丝毫没有邀请的客气,更像是在下达通知。
凌辰心中微动,八神庵果然找上门了。与他组队,固然要面对其不可预测的疯狂与敌意,但也能更近距离观察苍炎之秘,且能借其力,直入大赛核心漩涡。风险与机遇并存。
“组队?”凌辰微微挑眉,“我有何好处?又需付出何等代价?”
“好处?”八神庵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露出森白牙齿,“可以近距离感受毁灭的艺术,以及……在被我亲手撕碎前,多活一段时间。代价?听从安排,在我需要时,解决掉碍眼的杂鱼。”
如此狂妄霸道的条件,若在常人听来,已是极大的侮辱。但凌辰却只是淡淡一笑:“你的‘毁灭艺术’,我已有领教。组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八神庵眼中紫芒一闪,周身空气温度骤降。
“不得无故对我,或临时队友,主动挑衅、出手。”凌辰目光迎上八神庵迫人的视线,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定,“大赛之中,各凭本事,合作对敌。但若有人背后捅刀,或肆意内讧,休怪我先行清理门户。”
此言一出,八神庵尚未反应,其身后的如月影二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呵……清理门户?好大的口气!八神先生肯让你入队,已是天大的恩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条件?”
凌辰看都没看如月影二,目光依旧锁定八神庵,等待他的答复。在他眼中,如月影二不过是个依附强者的跳梁小丑,真正的决定权,在八神庵手中。
八神庵死死盯着凌辰,眼中疯狂与理智交织闪烁。半晌,他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有趣……敢跟我谈条件。好!我答应你!大赛期间,只要你不碍我的事,不对草薙京摇尾乞怜,我便暂时留着你这条命!但若你让我觉得无趣……”他指尖窜起一缕妖异的紫焰,“后果自负。”
“可以。”凌辰点头。这已是与八神庵这类人能达成的相对“稳妥”的协议。
“哼!”如月影二见八神庵竟真的答应,脸色更加阴沉,看向凌辰的目光充满了嫉妒与怨毒,却不敢违逆八神庵的决定。
就在此时,山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八神庵!你这个混蛋!敢来我师傅的地盘撒野?!”一声怒吼传来,只见椎拳崇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麻宫雅典娜,以及提着酒葫芦、看似醉眼朦胧、实则目光锐利的镇元斋。他们显然是被八神庵那毫不掩饰的强大气场所惊动。
椎拳崇一眼就看到八神庵那副嚣张模样,又看到凌辰与他对峙(他以为是冲突),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八神庵骂道:“上次在京都就想找你算账!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我打!”
八神庵懒洋洋地瞥了椎拳崇一眼,如同看一只蝼蚁:“滚开,废物。没空理你。”
“你!”椎拳崇大怒,体内“气”功爆发,就要上前动手。
“阿崇!别冲动!”雅典娜急忙拉住他。
“嘿嘿……”如月影二阴笑一声,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拦在椎拳崇面前,“哪里来的野小子,也配让八神先生出手?让我来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 他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眼看椎拳崇撞上来,立刻找到了出气筒。话音未落,他手一挥,数枚淬毒的手里剑带着尖锐破空声,无声无息地射向椎拳崇周身要害!角度刁钻狠辣,分明是下了杀手!
“卑鄙!”椎拳崇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还用暗器,仓促间运起超能力弹护体,但如月影二身法诡异,如影随形,影逸技能发动,整个人化作数道残影,手中苦无直刺椎拳崇咽喉!速度、诡变,完全压制了力量刚猛但技巧稍逊的椎拳崇!
眼看椎拳崇就要吃亏!“够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一直看似醉醺醺的镇元斋,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两人中间。他脚步踉跄,仿佛随时要摔倒,手中酒葫芦随意一挥。
“啪!啪!啪!”那几枚毒手里剑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纷纷弹开。如月影二那诡异的身法,在镇元斋那看似毫无章法的踉跄步法(醉拳·飘浪步)面前,竟如陷入泥潭,所有攻击轨迹都被轻易带偏,苦无刺空,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如月影二心中大骇,这老道士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恐怖!
镇元斋看都没看如月影二,仰头灌了一口酒,对八神庵道:“八神家的小子,要打架,去KoF擂台。在老道我这山门口欺负小辈,不合适吧?”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宗师威严。
八神庵冷冷地看着镇元斋,周身紫焰升腾,战意高涨,但似乎对镇元斋有所顾忌,并未立刻发作。他哼了一声:“老家伙,管好你的徒弟。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完,他转向凌辰:“凌辰,记住你的话。大赛开始前,我会再找你。” 语毕,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走。如月影二狠狠瞪了凌辰和镇元斋一眼,狼狈地跟上。
一场风波,被镇元斋举手投足间化解。
椎拳崇心有余悸,又有些不甘:“师傅!那家伙太嚣张了!”
镇元斋摇摇头,看向凌辰,目光深邃:“凌小友,你……和八神庵组队?”
凌辰坦然道:“机缘巧合,各取所需。让前辈见笑了。”
镇元斋叹了口气:“八神庵此人,心性难测,如同疯魔。与他为伍,无异与虎谋皮。小友,你好自为之。”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方才提那‘不内讧’的条件,倒是明智。大赛凶险,步步杀机,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多谢前辈提醒。”凌辰拱手。他明白镇元斋的好意,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镇元斋不再多言,提着酒葫芦,带着仍愤愤不平的椎拳崇和一脸担忧的雅典娜,转身离去。
山谷重归寂静,暮色渐浓。
凌辰独立原地,目光幽深。八神庵的临时队伍已然结成,虽隐患重重,但终究是踏出了参与KoF的关键一步。接下来,便是等待大赛开幕,登上那名为“黑色诺亚”的舞台,会尽天下高手,在风暴中心,攫取他所需要的一切了。
而八神庵这柄双刃剑,用得好了,或可斩开前路荆棘;用不好,则可能反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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