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空间乱流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虚无的瞬间，林轩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猛地拽向一个方向！
不是向前，不是向后，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从“存在”这个概念本身中撕扯出去的恐怖力量！
“嗡——！”
耳边响起的不再是风声或狼嚎，而是一种直透灵魂深处的、低沉而混乱的嗡鸣！眼前的一切景象——岩壁、积雪、扑来的妖狼、张龙张彪惊骇的面孔——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瞬间扭曲、碎裂，然后被无尽的、光怪陆离的色彩洪流所吞没！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重量，也失去了方向感。上下左右前后，这些概念彻底失效。他像是在一条由无数种颜色混杂、奔腾咆哮的湍急河流中随波逐流。这些色彩并非静止，它们互相挤压、碰撞、湮灭，又不断生出新的色彩，散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空间乱流！
父亲提及的、典籍中记载的、最为凶险的空间现象之一！即便是金丹元婴期的大能，若非精通空间法则，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他五马分尸！肌肉、骨骼、甚至每一寸皮肤，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正在变得模糊！记忆的碎片、情感的波动、甚至对自我身体的感知，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片混乱的洪流之中。
“要死了吗……”一个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
嗡——！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怀中那本《无名剑典》残卷，突然自主地散发出淡淡的清辉！这清辉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力量，如同定海神针般，护住了林轩的心神核心，让他那即将溃散的意识重新凝聚了一丝！
几乎同时！
“锵——！”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微弱的剑鸣，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是锈剑！
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锈剑，那暗红色的剑身之上，那些斑驳的锈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一股苍茫、古老、带着不屈锋芒的意志，顺着剑柄涌入林轩体内，与《无名剑典》的清辉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林轩福至心灵！
他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痛苦，拼命观想《无名剑典》中那“我即是剑”的意境！他将自己想象成一柄剑，一柄历经万劫、在混沌中开辟道路的古剑！
锋锐！坚韧！隐忍！
那丝初步领悟的剑意，在这生死压迫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壮大！
他的身体表面，隐隐浮现出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光晕，光晕边缘，似乎有微不可察的锐利之意流转，将周围最微弱的一些空间撕扯力悄然“斩开”或“偏转”！
这不是力量上的对抗，而是一种意境和本质上的短暂相持！
然而，空间乱流的威力太过恐怖。残卷的清辉和锈剑的庇护，也仅仅能护住他不至于立刻形神俱灭。那无尽的撕扯、挤压，以及混乱能量对身体的侵蚀，依旧在不断加剧。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剧烈摇摆，时间感已经完全错乱。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过去了千万年。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到达极限，那层暗红色光晕也开始明灭不定的时候——
前方混乱的色彩洪流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出口”？
不，那更像是一个薄弱点，一个这片混乱乱流与其他相对稳定空间的连接处！
“机会！”
林轩用尽最后一丝意念，催动锈剑，将那股“锋锐”之意催发到极致，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白光薄弱点狠狠“撞”了过去！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坚韧的水膜。
巨大的压力陡然一轻！
刺目的光芒让他暂时失去了视觉。
紧接着，是强烈的失重感，以及……坚实的地面！
“砰！”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但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怖撕扯力，消失了。
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天地灵气！
他，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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