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时之砂漏
“呼……呼……”
林轩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空间乱流中那恐怖的撕扯感依旧残留在他的感知中,让他心有余悸。
他勉强睁开被汗水、血水模糊的双眼,视线一片昏暗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封闭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难以形容的古老气息和精纯灵气。
但他此刻顾不上观察环境,一个更加让他心悸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时间!
在空间乱流中,他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那感觉漫长的煎熬,可能只是现实世界的一瞬,也可能……是数年,甚至数十年!
他想起了《无名剑典》残卷中,除了剑道本源的阐述,还有一些更加晦涩、他之前完全无法理解的只言片语,其中就提到了“时空一体”、“芥子须弥,刹那永恒”等玄奥概念。
当时他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但亲身经历了空间穿梭的恐怖后,这些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空间尚且可以扭曲折叠,那么……时间呢?”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那条乱流,会不会不仅扭曲了空间,也……搅乱了时间?”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如果……他在那乱流中挣扎了数年,甚至数十年才出来……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青岚武馆还在吗?张虎、刘长老他们怎么样了?苏婉……她又会如何?
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孤独感瞬间淹没了他!他拼命回想在乱流中的感觉,试图找到一丝线索,但那段时间的记忆混乱而破碎,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色彩,根本无法衡量长短。
“不……不可能!那种感觉虽然漫长,但我的身体……”林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手臂。
皮肤依旧年轻,充满弹性,并没有衰老的迹象。身体的伤势虽然严重,但都是新伤,是空间乱流撕扯和最后撞击地面造成的。
“身体的‘时间’,似乎没有过去太久……”他稍微松了口气,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或许……是乱流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我在其中感觉漫长,外界只过了一瞬?还是说,因为《无名剑典》和锈剑的庇护,我的‘存在’被某种力量锚定,避免了被时间侵蚀?”
他无法确定。时空的奥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深邃和恐怖。
这种对未知时间的恐惧,甚至比面对张虎的杀局更让他感到不安。杀局是明刀明枪,而时间的流逝,是无声无息、无法抗拒的洪流。
“必须……必须尽快确认外界的时间!”这个念头成为了他此刻最强烈的渴望。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剧烈的疼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他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不行……伤势太重了……”林轩心中凛然。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是恢复伤势!只有活着,才能去探究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对时间的恐惧和对外界的担忧,开始尝试运转那微薄的内力疗伤,同时将仅存的一丝灵觉扩散开来,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无论如何,他活下来了。从一场十死无生的杀局中,闯出了一条生路。
而这条生路通往的,是福是祸,是过去还是未来,都需要他亲自去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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