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的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沈怜星屏住呼吸,等待着宫寒渊的回应。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冰冷的嘲讽——“劳心过度?杂家看她是在费心思想着如何阳奉阴违!”
或者是不耐烦地挥手,认为太医太过小题大做,不过是多写了些字而已,何至于此。
然而,她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宫寒渊依旧坐在那张圈椅里,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而稳定。
他俊美的脸庞隐在烛光投射出的阴影中,看不清具体神情,只能感受到那股挥之不去的、低沉的气压。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沉默着,仿佛在消化李太医的诊断,又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这种沉默,比直接的怒斥更让沈怜星感到不安。
她看不透他,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李太医躬身站在那里,额角微微见汗,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在这位督公面前,每一句话都需要字斟句酌。
良久,就在沈怜星几乎以为他会无视太医的诊断时,宫寒渊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平淡得近乎冷漠:“依你之见,该如何调养?”
李太医似乎松了口气,连忙回答:“回督主,首要便是安心静养,切忌劳神费力。饮食需清淡温补,循序渐进。臣可开一剂安神补血的方子,先服用几日,观其后效。最重要的是……”
他再次强调,“心情需保持舒畅,莫要再忧思惊惧,否则药石罔效。”
“忧思惊惧……”宫寒渊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莫测。
他的目光似乎若有似无地扫过床榻上的沈怜星,让她瞬间绷紧了身体。
“知道了。”他最终只是淡淡地应了三个字,随即吩咐赵伯,“带李太医去开方子,所需药材,府中若无,即刻去宫里取。”
“是,督主。”赵伯应下,引着如蒙大赦的李太医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怜星心中的困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不仅没有发怒,还采纳了太医的建议?他甚至允许她去静养?这简直……太不符合常理了。
难道他真的在乎她的身体?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不,不可能。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所有物”的死活?最多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尚且“有趣”的玩物,或者一个能替他诊治旧伤的医女罢了。
她偷偷抬眼,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见他已站起身,走到了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只留给她一个挺拔而孤冷的背影。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行为总是如此矛盾,如此难以揣度?
每一次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识到了他最暴戾冷酷的一面时,他又会做出一些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举动,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再次产生裂痕,让她陷入更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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