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所化的星芒,如同撕裂腐烂血肉的银色手术刀,悍然切入澳陆东南沿海那片生命形态被彻底亵渎的区域。
越是深入,那股令人心智摇荡的疯狂污染便愈发浓烈。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腥气,混合着生物组织腐烂和某种未知信息素的味道,形成实质性的精神冲击,无孔不入地试图侵蚀任何尚存秩序的存在。
下方的大地已完全被蠕动的、布满血管状脉络的暗红色菌毯覆盖,无数无法名状的融合肉块在其上缓缓移动,或伸出扭曲的肢节,或张开滴落粘液的孔洞,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嚎与呓语。
风萧银白的眼眸平静地掠过这片地狱景象,所有的感官污染在触及他绝对理性的神性壁垒时,皆如泥牛入海,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他的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视这些令人san值狂掉的表现,牢牢锁定着前方那片污染与畸变能量的核心——悉尼湾。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标志性的建筑群轮廓在扭曲的血肉包裹中依稀可辨,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座曾经的悉尼歌剧院。
它已不再是人类艺术与建筑的结晶。
巨大的、原本洁白的贝壳状拱顶,此刻被厚厚的、搏动着的、如同某种巨型生物内脏般的暗粉色肉质膜所包裹,表面布满了粗大虬结的紫黑色血管,如同寄生其上的恐怖藤蔓。
这些“血管”深入建筑结构,仿佛在汲取着其最后残存的“文明”养分。
拱顶之间,原本流畅的线条被强行塞满了增殖的骨质结构与蠕动的息肉,形成了一种亵渎几何美感的、病态的臃肿。
歌剧院前的广场,化为了一个巨大的、不断翻涌着气泡的生物浆池。
粘稠的黄绿色浆液中,沉浮着无数与建筑残骸、乐器、乃至人类服饰融合在一起的扭曲肉块。
它们如同献给某个邪神的、活着的祭品。
整个歌剧院,连同其周边区域,已然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极致疯狂与痛苦波动的、巨大的血肉巢穴。
它不再是建筑,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向外辐射畸变规则的、亵渎生命的图腾。
风萧的流光在悉尼湾上空停滞,显露出他银色的、完美的身姿。
他悬浮在这座巨大血肉巢穴的正前方,渺小如尘,但其周身流淌的纯净银辉与那绝对秩序的力场,却与这片疯狂污秽的世界形成了最为极致的、冰与火般的对立。
巢穴似乎察觉到了这不容于自身规则的存在。
那包裹着歌剧院的肉质膜剧烈地搏动起来,其上的紫黑色血管贲张,发出如同擂鼓般的沉闷声响。
广场上的生物浆池沸腾得更加剧烈,更多的融合肉块从中爬出,发出混合着痛苦与暴戾的嘶吼。
建筑内部,无数被息肉覆盖的窗户后面,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充满了恶意的、非人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空中的银色身影。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
下一瞬间,攻击如同爆发的山洪,从巢穴的每一个角落倾泻而出!
广场浆池中,数十条由融合肉块构成的、直径超过数米的粗壮触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猛地抽向风萧!
触手表面张开无数吸盘状的嘴,喷吐出具有强腐蚀性和致幻性的酸液云雾。
歌剧院本体,那些骨质结构与息肉丛中,猛地刺出无数尖锐的、如同被啃噬过的骨矛,如同疾风骤雨般覆盖了风萧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
同时,建筑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一些形态更加诡异、仿佛由无数人类肢体强行拼接而成的“狩猎者”,
沿着外墙飞速攀爬,利爪在血肉和混凝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从四面八方扑来!
天空之中,那些由飞鸟与无人机残骸融合而成的、拍打着破败肉翼的畸变体,如同自杀式炸弹般,朝着风萧撞击而来,试图以自身的崩解释放出更多的污染孢子!
这是一场由亵渎生命本身发动的、全方位的、疯狂的围攻!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常规军队瞬间崩溃的恐怖攻势,风萧悬浮于空,银白的眼眸甚至连眨动都未曾有过。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凝聚光矛,没有构筑护盾,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态。
他只是将手掌,对着前方那庞大的、蠕动的、散发着无尽疯狂的血肉巢穴,以及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畸变大军,虚虚一按。
【起源裁决】——并非用于点对点的精准抹杀,而是……范围性的存在否定!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宇宙间最根本“秩序”与“纯净”概念的磅礴力量,以风萧的手掌为源头,
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激起的、不断扩大的完美圆形涟漪,无声无息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向着前方扩散开来!
银色的涟漪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删除键。
那抽打而来的血肉触手,在触及涟漪边缘的瞬间,其狂暴的动作骤然凝固,构成其存在的、被强行扭曲糅合的生命信息与物质结构,从最基础的层面开始瓦解、崩散。
不是断裂,不是腐烂,而是直接化为无数最原始、最纯净的、闪烁着微光的能量粒子,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无声无息地湮灭在空气中。
那密集如雨的骨矛,在飞入涟漪范围的刹那,便如同遇到了炽阳的冰锥,迅速消融、气化,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那些沿着外墙攀爬、从空中扑来的畸变狩猎者与飞行物,在闯入这片被“裁决”之力笼罩的区域时,
其扭曲的身躯如同被橡皮擦从现实层面狠狠擦去,连一声最后的哀嚎都未能发出,便彻底化为虚无。
银色的涟漪继续向前,如同净化一切的潮水,漫过沸腾的生物浆池。
浆池瞬间平息,其中沉浮的恐怖肉块如同从未存在过般消失,粘稠的浆液本身也被分解、净化,还原成了清澈(虽然依旧带着污染残留)的海水。
最终,这蕴含着“存在否定”之力的涟漪,触及了那座巨大的、搏动着的歌剧院血肉巢穴本体。
“嘶——!!!”
一声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混合了无尽痛苦、愤怒与最终恐惧的意念尖啸,从巢穴深处爆发出来!
那包裹着建筑的暗粉色肉质膜疯狂地抽搐、萎缩,其上的紫黑色血管如同被抽干了般迅速干瘪、断裂。
巨大的拱顶结构在涟漪的冲刷下,表面的血肉附着物如同褪去的死皮般层层剥落、消散,露出了下方被侵蚀得千疮百孔、但依稀可辨的原始混凝土与钢结构。
增殖的骨质与息肉在银光中如同冰雪消融。
建筑内部那密密麻麻的恶意视线,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黯淡、消失。
整个亵渎生命的巢穴,正在被【起源裁决】的力量,从现实层面,进行着最彻底的 “清洗” 与 “还原”!
这不是破坏,而是 “修正” 。
是将被强行扭曲、亵渎的存在,强行“恢复”到其被污染前的、相对“正常”的状态——
尽管这种“正常”,在此刻看来已是满目疮痍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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