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殿内,混沌光柱冲天而起,漩涡搅动千里灵云。陆凡悬浮于风暴中心,眉心的混沌道种如饥渴的凶兽,疯狂吞噬着一切灵气与法则。殿外,无数弟子骇然仰望,仿佛见证末日的预演。
“冷凝霜!还不动手?!”太上长老的传音如同寒冰利刃,刺入冷凝霜识海,“三日!最多三日,此子便会吸干冰凰宫地脉,引动‘万道归墟’!届时北冥界域法则崩塌,亿万生灵皆化飞灰!”
万道归墟!墟引!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炸得冷凝霜神魂剧颤。她终于明白,为何蚀天意志不惜跨界降临也要吞噬陆凡——他不仅是混沌传承者,更是归墟本源感应到的“坐标”,是引动大劫的“钥匙”!
“他体内道种,非福即祸。若不能为其所用,必成灭世灾星!”太上长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封印,或诛杀,由你定夺!”
诛杀?冷凝霜看向空中痛苦挣扎的陆凡,又望向一旁嗡鸣不止的混沌源冰棺。棺中,沈清秋微弱的气息因道种暴动而剧烈波动,仿佛在无声哀求。
她想起陆凡为救清秋闯入归墟的决绝,想起他以金丹之躯硬撼蚀天的无畏,想起清秋以心血为引时那句“我为他,又何惜此身”……
“师尊……”雪清瑶踉跄冲入内殿,脸色惨白,“核心灵脉已损耗六成!再这样下去,护宫大阵将彻底崩溃!”
六成!这个数字让冷凝霜心头滴血。冰凰宫万年根基,竟因一人而摇摇欲坠!
就在她指尖凝聚寒冰法则,即将做出残酷决断的刹那——
“且慢!”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女声,自冰棺中传出。下一刻,棺盖轰然开启,沈清秋竟强行支撑着半透明的灵体,挣扎坐起!她面色如纸,周身冰凰本源几乎散尽,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师尊……不可伤他……我有办法……稳住道种……”
“清秋!你疯了?!”冷凝霜又惊又怒,“你本源近乎枯竭,再强行施为,必将魂飞魄散!”
沈清秋却凄然一笑,目光牢牢锁住空中的陆凡:“他曾为我……逆闯归墟……我为他……燃尽残魂……又何妨?”
话音未落,她双手结印,心口处最后一点冰蓝光华流转——竟是逼出了第二滴冰凰祖血!
“以我残魂为祭,以祖血为桥……接引混沌,定鼎乾坤!”她嘶声念诵,灵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清秋!!!”陆凡在混沌风暴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仿佛感应到了挚爱即将消散,眉心的道种猛地一滞!
就在这生死一瞬,异变再起!
混沌漩涡中心,那点深邃的归墟黑暗骤然膨胀,一道冰冷、古老、超越理解的意念,如同苏醒的星空巨兽,缓缓降临:
“混沌……道种……吾之后裔……终于……苏醒了……”
这意念并非蚀天的毁灭与贪婪,而是带着一种俯视万古的威严与……慈爱?
与此同时,陆凡怀中断裂的镇元枪(残)突然自主飞出,枪身震颤,发出悲怆而激动的嗡鸣,仿佛在迎接旧主!
整个冰凰宫的震动戛然而止,狂暴的灵气漩涡变得温顺,疯狂吞噬的力量骤然平息。
陆凡周身光芒内敛,缓缓落地,眉心的道种印记稳定下来,其上的混沌气流与冰蓝星辉完美交融,中心那点黑暗不再令人恐惧,反而散发出一种包容万物、演化诸天的至高意蕴。
他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仿佛看透了无尽时空。他看向灵体即将消散的沈清秋,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痛与温柔,随即抬头望向虚空,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陆凡,非是墟引。”
“我乃……镇元之子,混沌的继承者。”
“这万道归墟之劫,由我……来终结!”
(第12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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