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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含笑道:贾爱卿再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且说说想要何等封赏?不过朕有言在先,爵位是不能再晋了。
贾珺当即整衣肃容:圣上明鉴,微臣所为岂敢贪图赏赐?全因深感陛下如山隆恩。若再受封赏,臣唯有汗颜无地。
这番话说得景帝心头滚烫,抚掌笑道:好!朕当初果然没看错贾卿。赐座叙话。
皇后在侧莞尔:臣妾观古今君臣,少有似陛下与贾大人这般鱼水相得的。将来史册之上,必成一段佳话。
景帝开怀大笑:皇后此言深得朕心!贾珺你记着,只要永葆赤忱,朕定许你锦绣前程!
臣叩谢天恩!贾珺郑重长揖。
待勤政殿御宴散罢,贾珺方归宁国府。
正月初五大朝毕,景帝于御书房单独召见李光地、张廷玉、贾珺三人。将贾珺所奏珀烟炼钢法的折子交予李张二相过目。
李光地阅毕欣然道:若此法得成,我大楚雄师必当横扫六合。老臣为陛下贺!
张廷玉沉吟道:此乃国之重器,当严加保密。若泄于敌国,恐遗祸无穷。且新造兵器,应先装备御林军为上。
景帝会其意,即道:张卿所言极是。着工部遴选能工巧匠专司此事,务须滴水不漏。
臣遵旨。张廷玉躬身领命。
议罢正事,李光地捋须打趣:贾小子这脑袋当真稀奇,老夫真想劈开瞧瞧。
贾珺苦着脸道:阁老说笑了,下官这颗脑袋还得留着为圣上分忧呢。
景帝忽冷哼:朕看是整天盘算着纳美妾!盐帮千金的事,都闹到御前了。
贾珺连声叫屈:定是奸人构陷!那金秋棠遭群狼环伺,臣不过仗义相护,岂有强夺之理?
张廷玉含笑调解:陛下明鉴,王爷年少风华,慕少艾本是常情。
李光地乐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嘴角扬起道:贾家小子可别贪恋红粉温柔乡,荒废了一身好功夫。
贾珺听罢面色一沉,拱手道:在下虽不才,身子骨还算硬朗,就不劳相爷挂心了。听闻相爷去岁还新纳美妾,这才是老而弥坚!
见李光地面露尴尬之色,景帝拍案大笑道:放肆!怎可这般口无遮拦!
李光地面色铁青,指着贾珺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竟敢拿老夫打趣!
君臣叙话间,张廷玉正色道:陛下,江南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如今各处世家大族对新政怨声载道,更对朝廷在江南罗织罪名清剿世家的举措惶惶不安,此事需早作防备。
景帝冷哼一声:江南世家与明教逆贼沆瀣一气,参与其中的何止这几家?朕尚未追究,他们反倒先怨怼起来,当真该死!
李光地捋须劝道:陛下,治国如同文火慢炖,新政推行宜缓不宜急。若逼得太紧,只怕世家铤而走险,引得朝野动荡。
景帝心下明白,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 ** 急了定会狗急跳墙。如今军权尚未稳固,开国勋贵有贾珺压着倒无大碍,可弘治旧臣却难以掌控。若真闹出乱子,他那两个兄弟必会趁机发难。
江南官员要陆续替换成心腹之人。景帝指节叩着御案,届时世家纵有异心,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张廷玉躬身道:微臣正在办理此事。只是不宜操之过急,须得名正言顺徐徐图之,否则世家必会群起反对。
景帝暗自焦灼。大楚要替换的官员何其多,可用之人却寥寥无几,只能寄望于今年恩科选拔贤才。
贾珺上前一步奏道:陛下,不仅要更替地方文官,各地驻军将领也当定期调防。这些戍边大将久居一方,难保不被世家拉拢。此外——他目光灼灼,地方驻军若得精心操练,未必逊于边军京营。若能尽数收归陛下麾下,必成擎天之力!
皇帝刘恒正为兵权之事操心,弘治年间遗留的军侯们在军中根基太深,若贸然处置恐生变故,只能徐徐谋划。听贾珺如此献策,不禁龙颜大悦,暗想此计若成,倒解了燃眉之急。
转念间却又蹙起眉头:各地卫所兵员短缺,将官多有空额吃饷的弊病,操练更是荒废,如何能与边军相较?
内阁首辅张廷玉拱手进言: ** ,新政推行尚需时日,正好借机整治地方防务。历练一二年后,这批新军必成助力。
大学士李光地笑着附和:贾将军此议甚妙。来日练就的忠勇之师,正是您整饬军务的利剑。不如就派他督办此事?左右他在京城也无要紧差事。
贾珺闻言顿时垮下脸来:李阁老春秋鼎盛,何不与末将同行?正好赏览我大楚山河壮美。
李光地捋须大笑: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前日纳房小妾都力不从心,可比不得将军龙精虎猛...
张廷玉强忍笑意:此事非王爷不可。若派弘治旧臣前往,陛下怎能安心?正所谓能者多劳。
贾珺心下暗骂这两个老狐狸,正要推脱,却听皇帝拍案道:贾珺听旨!
臣在。
着你即日启程巡察各地军备,务要尽心!
贾珺领命后腆着脸道:微臣此去经年,想携内子顺道回苏州祭扫岳家坟茔...
景帝似笑非笑:准了。但若误了正事,仔细你的皮!
出得宫门,贾珺即刻差人召集开国勋贵子弟至宁安堂议事。
(宁安堂内灯火通明)
贾珺环视堂下诸将,淡然道:本王今年将离京检阅地方驻防,谢礼、张俊、李岩、黄匀、牛犇四人随行。诸位叔伯需协助柳总兵稳定京营防务,所遗职缺可由基层 ** 递补,各家子弟若有真才实学亦可举荐。话锋骤转,指节敲击案几:但若是不堪大用的纨绔,趁早歇了这心思——京畿重地,容不得酒囊饭袋!
牛继宗等人甲胄铿锵,抱拳应诺。这位老将暗自欣慰,若自家小子能在地方独当一面,便是正经的三品武职前程。
柳芳摩挲着腰间佩刀,忽上前半步:末将定当守稳军权,绝不让弘治旧部有机可乘。另有个不成器的庶子名唤柳毅,拳脚尚算利落,为人也还本分,恳请王爷带在身边当个使唤人。他单手扶刀半跪,若这孽障堪用,但凭王爷打磨!
贾珺指尖轻叩太师椅扶手。柳芳算是勋贵里难得的明白人,提携个把人也无妨:且教他收拾行装。至于前程...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刀剑丛里挣出来的功名,才作得数。
满座武将彼此交换着眼色。山东的侯孝康虽未列席,余者皆艳羡地望着柳芳——王爷这句承诺,无异于平步青云的青云梯。
诸位若有出色的子弟,也不妨荐来。贾珺忽然笑道。这话引得满堂呼吸都重了几分。
马奎抢先踏出:末将次子马腾,愿为王爷执鞭坠镫!
牛继宗捻须沉吟,终究推了庶子出来:犬子牛磊,也求个效力的机缘。
铜壶滴漏声里,再无人敢妄动。不是不想,实是不敢——若举荐个不成器的,反误了家族前程,倒不如让他们在京营苦熬资历。
待诸将散去,贾珺转回后宅时,柳府正堂烛火通明。
柳芳端坐主位,世子柳邛按剑侍立——这位嫡长子不日将入京营任职。下首站着个微胖青年,皂靴上还沾着演武场的尘土,正是庶子柳毅。
莫仗着几分拳脚就轻狂。柳芳冷笑。烛光映出柳毅粗短手指上的老茧,你那手追风刀,在贵人眼里不过花把式。胖子低头称是时,眼里精光一闪而逝。
柳芳身为京畿大营指挥使,深得王爷器重,为避嫌从未将子嗣调入大营谋取私利,因而世子柳邛至今仍仅顶着世子的虚衔。
柳芳对柳毅说道:“此次随王爷离京的差事,是为父替你争取来的。知你素有大志,此番能否出头全凭你自身造化。须明白这是难得机缘,若能得王爷青眼,来日成就未必逊于长兄。”
柳毅躬身应道:“谢父亲栽培。”
镇国公府内。
牛继宗叮嘱牛犇:“此行务必看住牛磊,莫让他惹是生非。”
牛犇抱拳应诺:“父亲放心,儿子定会约束七弟。”
一旁圆脸青年笑嘻嘻插话:“父亲也太不信任孩儿了!儿子必定争气,绝不损镇国公府颜面。”
牛继宗颔首道:“你二人最得我心。牛磊,此番关乎你前程,须得谨言慎行。”牛磊正色拱手:“儿子明白。”
宁国府后院。
黛玉见贾珺归来,接过他褪下的斗篷递给紫鹃,笑问:“今日怎比平日晚了这许多?”
贾珺饮了口热茶笑道:“与圣上商议要务耽搁了。今日去荣国府可还顺心?”
黛玉睨他一眼:“你倒躲了清闲。外祖母不见你来,忧心得紧,我可是费了好些口舌才劝住。珺郎打算如何赔罪?”
宝钗抿嘴打趣:“王爷合该好好补偿林妹妹才是。”
黛玉红着脸轻啐:“宝丫头越发胡说了!”
贾珺笑着作揖:“有劳夫人。不如我带你们南下散心,顺道去苏州祭扫岳父母陵墓?”
黛玉眸中泛起涟漪。自离江南多年,能回乡祭奠双亲实是夙愿,忙问:“此话当真?”
贾珺朗笑:“我何曾哄过你?二月初便启程如何?”
黛玉眼波流转:“若能成行,自是再好不过。”
湘云听闻要远游,雀跃举手:“可别忘了算上我!”
贾珺含笑说道:所有人都去,连平儿、香菱、晴雯她们也一同前往。
黛玉沉吟片刻,道:珺儿,不如把可卿也带上吧。贾珺应允点头,站在旁边的香菱和晴雯欣喜不已,能出京游玩自是令人雀跃。
这时平儿笑着说道:王爷,我就留在府里好了,总得有人看家护院。
贾珺略一思索,觉得确该如此,便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平儿嫣然一笑:王爷言重了,这本是分内之事。
此时前头传来消息,贾政将于初八随江南织造的官船赴苏州上任。
贾珺听罢冷笑道:这贾政做贼心虚,还未如何就先畏缩逃窜。他真以为这样就能脱身么!
黛玉与宝钗相视一眼,她们都相信贾珺定能妥善处置此事。
初八拂晓,贾政带着贴身小厮登上南下的官船。
当夜,宁国府内室。
只着中衣的黛玉忧心忡忡地对贾珺道:珺儿,何必亲自前往,遣人去办便是。
黑衣凛然的贾珺立于榻前,郑重道:父母之仇必须亲手了结,玉儿且在家中等我归来!说罢纵身跃出窗外,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运河之上,贾政独坐船舱面色阴鸷。虽然暂时远离贾珺,但这威胁始终如利刃悬顶。他正盘算着如何彻底除掉贾珺,忽见黑衣劲装的贾珺已立于身前,不由骇然变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贾珺冷笑:贾政,你也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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