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下达的那一刻,安全屋的终端屏幕泛起一层淡蓝波纹,好似被微风轻轻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这波动绝非系统过载或数据流异常所致,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振,仿佛整个蜂群网络都在屏息等待命运的抉择。
梁云峰坐在电脑前,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瞬,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颤抖并非源于紧张,而是心底那股压抑已久的战栗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十年了,他第一次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亲手敲下这个代号。
不是“执行”,不是“开始”,而是——“风已至”。
这三个字,从他的指尖轻轻落下,仿佛一声无声的惊雷,在每个人心底炸响,撼动着整个局势。刹那间,三处地下通讯基站的坐标在蜂群网络中同步亮起,红点转绿,倒计时归零,“三断计划”正式启动。
梁云峰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瞬,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久违的战栗。十年了,他第一次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亲手敲下这个代号。
不是“执行”,不是“开始”,而是——“风已至”。
三个字落下,如同惊雷滚过地底,无声却撼动山河。
刹那间,三处地下通讯基站的坐标在蜂群网络中同步亮起,红点转绿,倒计时归零。
“三断计划”启动。
杭州,清晨五点十七分,天色灰蒙,雾气未散。网约车司机老陈把车稳稳停在第七机械厂东门三百米外的便利店门口,车轮压过湿漉漉的柏油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拎着两杯热豆浆下车,动作从容,像极了每日早起送早餐的勤快人。顺手,他把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塞进路灯检修箱的缝隙里。那玩意儿长得像路由器,外壳上还贴着“5G升级组件”的标签,糊弄人挺像那么回事。
“师傅,您这修路灯还带送早餐?”便利店店员探出头,笑嘻嘻地打趣。
“顺路,顺路。”老陈笑呵呵递过一杯,“今早冷,喝点热的,暖胃。”
“哎哟,您这心肠比炉火还旺。”店员接过豆浆,暖意从手心直窜到心头。
老陈摆摆手,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顿,低声补了一句:“这片区最近不太平,夜里少出门。”
店员一愣,还想问什么,老陈已经钻进车里,发动引擎,缓缓驶离。
他没说的是,这杯豆浆的热量,刚好能掩盖干扰器启动时的温升。三分钟后,基站信号开始抖动,如同醉汉走路,七扭八歪地瘫了。监控画面雪花纷飞,通讯频道陷入死寂,仿佛整座城市的一只耳朵,被人悄然捂住。
“成了。”老陈望着后视镜,嘴角微扬,眼神却冷如寒铁。
与此同时,哈尔滨,零下十五度,北风如刀。
老电工蹲在自家阳台上,手里摆弄着一个改装过的电表箱遥控器,外壳锈迹斑斑,按钮却锃亮如新。他眯眼看了看手机上的倒计时——00:00:03。
“该收网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雪落屋檐。
00:00:01。
他按下按钮。
“啪!”远处某条地下电缆瞬间过载,保险装置跳闸,整片区域灯光熄灭,如同被巨兽一口吞下。监控系统黑屏前最后一帧画面里,一只野猫正从通讯基站外墙跳下,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胜利的旗。
“得,停电了。”老电工嘟囔着,把遥控器塞进棉袄内袋,“物业这回又得背锅。”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霜,望向远处漆黑的厂区,眼神深邃如井。十年前,他就是在那里,亲眼看见三个同事被“意外”炸死在维修井下。如今,他终于亲手,把那根电线,剪断了。
成都,市立医院三楼,候诊区人声嘈杂。
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翻着病历本,神情专注,耳朵却竖得像雷达。AI语音模型早已将“最近厂里查得严”“验收组明天到”这类关键词标红,实时推送至后台。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合成一段模拟110报警录音,自动拨打安保公司应急热线:
“第七机械厂东区发现可疑人员,疑似携带爆炸物,请立即处置!”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讲机杂音。
“收到!马上派人过去!”
医生合上手机,轻轻呼出一口气。十年了,他第一次觉得,白大褂穿得不那么沉重。
三地联动,不到十分钟,三座通讯基站全部失联。高官势力的耳道被同时堵住,连打个喷嚏都听不见回音。
安全屋里,梁云峰盯着蜂群地图,十二个节点稳定闪烁,第十三个红点依旧静默,却像一颗埋进棋盘的暗子,悄然影响着全局走势。他没再追问它的来历,就像不会去问台风为何偏偏今晚登陆。风来了,就用。
“第一波干净利落。”赏善使靠在折叠椅上,右腿夹板刚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眼神比刀还利,“他们现在是聋子,接下来就是瞎子。”
梁云峰点头:“轮到‘影子程序’上场了。”
指令再次分发。这一次,目标是第七机械厂周边的监控网络与电力调度系统。蜂群中的It响应者开始行动,伪装成市政维修日志,悄悄植入数据包。那些潜伏多年的后门程序被逐一唤醒,像冬眠苏醒的蛇,缓缓游向核心节点。
云南,滇南山坡,浓雾弥漫。
对讲机里传来梁云峰沉稳的声音:“老七,接下来咱们这么干,你那边得密切配合。”
老七握紧对讲机,声音沙哑却坚定:“信号已接,伏击组就位。放心吧,这次,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身后,七八个本地响应者分散在废弃厂区的断墙残壁间,每人手里攥着一个烟雾弹,腰间别着防暴棍。他们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是修车的、卖菜的、跑运输的,平日里谁见了都喊一声“老李”“王哥”,此刻却成了钉在敌人退路上的钉子。
“老张,你那边视野如何?”对讲机里传来低沉的询问。
“清晰,东门三号点无遮挡。”老张趴在断墙后,眯眼盯着远处,“车来了,黑色商务,两辆,速度很快。”
“准备。”军大衣男子低声下令,“记住,我们不是要杀人,是要让他们闻风丧胆。”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压得极低,却如万马奔腾,气势逼人。
第七机械厂外,一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来,车头灯撕开夜色,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车内,一名光头壮汉对着对讲机怒吼:“东门信号断了!立刻封锁所有出入口,给我查是谁在搞鬼!”
副驾驶的瘦高男子皱眉:“会不会是系统故障?这厂子不是废弃十年了吗?”
“闭嘴!”光头怒道,“上头说有‘影子’在活动,要是让证据溜了,咱们都得粉身碎骨!”
车队刚拐进厂区外围的旧装卸区,四周突然腾起浓密白烟。烟雾弹接连引爆,视野瞬间归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
“什么鬼?!”光头壮汉猛拍车窗,“这厂子不是废弃了吗?!”
没人回答他。车队陷入混乱,车辆横七竖八堵在一起,有人想下车查看,却被烟雾呛得直咳,眼泪直流。
就在这时,广播系统骤然响起刺耳的军用警报音,循环播放:“一级戒备!一级戒备!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这不是演习!”
“见鬼了!”副驾驶男子惊叫,“谁在操控系统?!”
“别慌!”光头怒吼,“所有人下车,列队推进!别被虚张声势吓住!”
可话音未落,厂区所有电子门禁系统同时解锁又锁死,反复切换,发出“嘀嘀”的报警声,像在嘲笑这群入侵者。
织网老师坐在县城办公室里,手指在平板上轻点几下,嘴角微扬:“十年前他们用爆炸灭口,今天咱们用声音埋葬。”
她调出监控画面,看着敌人在烟雾中手忙脚乱,冷声道:“你们以为这地方荒无人烟?可你们的罪,早把这里吵翻了天。”
安全屋内,梁云峰调出实时监控画面,看着敌方武装人员在烟雾中徒劳奔走,嘴角微扬:“恐惧是最高效的武器,它不需要子弹。”
赏善使拄着拐走到他身边,盯着屏幕:“他们很快会反应过来,这只是个陷阱。”
“那就让他们追。”梁云峰敲下新指令,“放出假信号,引导他们深入b区废料库。”
“b区?”赏善使挑眉,“那地方地基都塌了,进去就是找死。”
“所以他们才会信。”梁云峰冷笑,“人总觉得自己能逃过明摆着的危险,反而不怕看不见的刀。这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命令下达,影子程序伪造出一串高强度数据流,源头定位在b区地下管道。敌方技术员立刻判定:“信号源在那边!快!别让他们销毁证据!”
“冲进去!”光头头目怒吼,“谁拦路,格杀勿论!”
车队调转方向,冲进废料库。
就在此时,梁云峰忽然注意到终端界面一闪而过的异常帧——在干扰器上传的最后一秒,基站服务器捕捉到c-07车辆内部监控画面,副驾手表反光处的同心圆标记轻微震颤,频率与系统自动生成的低频声波完全一致。
他瞳孔一缩。
这频率,是“临渊”小队十年前的内部联络信号,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系统怎么会自动发出?
“不可能……”他低声喃喃,“那批人,早就……”
十年前,第七机械厂爆炸案,七名调查员被炸死在地下维修井。官方定性为“意外事故”,可梁云峰知道,那是灭口。而“临渊”小队,正是那次行动的执行者。
他没来得及深想,警报声骤起。
“敌方主力正在集结!”赏善使盯着地图,“三辆装甲车,二十多名武装人员,正从西门强攻!目标直指信号源位置!”
梁云峰迅速调出蜂群节点分布图,云南军大衣男子所在位置正处于敌方行进路线上。
“通知07号,准备接战。”
对讲机里传来冷静回应:“收到。风已吹进喉咙,该让他们尝尝呛住的滋味了。”
话音未落,西门外火光乍现。
敌方车队刚冲进厂区,地面突然炸开数道火线,是预埋的绊雷!最前一辆装甲车轮胎瞬间爆裂,失控撞上废弃吊塔,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
“有埋伏!”敌方头目怒吼,“散开!散开!”
紧接着,两侧高墙后跃出数道人影,手持强光手电和扩音喇叭,高喊:“你们已被包围!放下武器!”
“哪来的?!”敌方头目怒吼,“这地方不是没人吗!”
“没人?”织网老师在广播里轻笑,“可你们的罪,早把这里吵翻了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铁皮墙上溅出火星。正义之师没有硬拼,而是利用地形快速转移,不断释放烟雾和声波干扰,把敌方队伍切割成三段。
云南男子蹲在一台废旧锅炉后,举起对讲机:“东门三号点,投掷催泪弹!”
“明白!”回应干脆利落。
“西墙缺口,封锁退路!”
“已就位!”
“b区陷阱激活,等他们往里钻!”
“随时可以!”
梁云峰在安全屋看着战况,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他知道,这一仗不是靠一个人,也不是靠一个系统,而是靠那些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普通人,用他们的日常,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以前我们是风。”他低声说,“现在,风成了刀。”
突然,敌方头目在混战中怒吼一声,声音穿透烟雾:“他们用的是十年前的战术!这不可能!那批人都死了!”
梁云峰猛地抬头。
十年前?第七机械厂?灭口?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突然弹出一行新提示:
【低频声波反馈确认】
【共振源匹配:c-07车辆】
【身份关联:临渊小队·幸存者·Id-07】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
Id-07……那是他的代号。
可他十年前就“死”了。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我明明……”
就在这时,云南男子从掩体后跃出,举起信号枪,对准夜空。
红色光点划破黑暗,像一颗坠落的星。
敌方头目抬头看见,瞳孔骤缩。
云南男子咧嘴一笑,扣下扳机。
枪声响了。
“砰——!”
红光在夜空中炸开,如同血月升腾。
“撤!”云南男子大吼,“任务完成,全员撤离!”
“收到!”
“明白!”
“三号点撤离!”
“二组掩护!”
众人迅速后撤,动作如行云流水,井然有序。敌方尚未反应,烟雾中已空无一人,只剩警报声在厂区上空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安全屋内,梁云峰死死盯着屏幕,心跳如鼓。
“Id-07……是谁?”他低声问。
赏善使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忘了?十年前,临渊小队有十三人。你,是第七号。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谁?”
“老七。”赏善使目光如炬,“就是现在在云南的那个男人。”
梁云峰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爆炸的火光,同事的惨叫,手表上的同心圆标记,还有那句临终前的低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没死?”梁云峰声音颤抖。
“他活下来了。”赏善使点头,“藏了十年,等的就是今天。他一直在等你重启‘风已至’。”
梁云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十年了,他以为自己是唯一幸存者,原来,他一直被守护着。
“通知他。”他睁开眼,目光如刀,“我要见他。”
“你确定?”赏善使皱眉,“他现在是‘影子’,见你,等于暴露。”
“见。”梁云峰斩钉截铁,“风已至,刀已出鞘,是时候拨云见日了。”
在网络的另一端,老七收到信息后,通过加密频道回应:“老梁,我知道你想见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等胜利的那一天,咱们再好好聚聚。现在,咱们就像疯狗一样,狠狠咬住敌人,让他们不得安宁!”
梁云峰听到老七的话,嘴角上扬,对着通讯设备喊道:“好!老七,咱们就咬住他们不松口!等胜利了,我请你们撸串喝酒,不醉不归!”
安全屋内,赏善使听了也笑了起来:“哈哈,这仗打得过瘾,胜利后必须好好庆祝一番!”
三小时后,云南深山,一处废弃哨所。
梁云峰站在门口,望着屋内背对他的身影。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刀疤纵横,眼神却清澈如初。
“老梁。”他笑了,“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梁云峰喉头一哽:“你……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就活不到今天。”老七淡淡道,“我若现身,他们必杀你。我藏,是为了护你。”
“可我……我以为你死了。”
“死,是最好的掩护。”老七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当年爆炸,我被压在废墟下,是你推了我一把,我才活下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梁云峰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接下来,怎么办?”
“乘胜追击。”老七眼神锐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反击,其实,我们是在布局长远。三断计划只是开始,真正的‘清算’,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们会反扑。”
“那就让他们来。”老七冷笑,“我们不再是猎物,而是猎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云峰点头,心中火焰重燃。
“风已至。”他说。
“刀已出。”老七接道。
“血债,该还了。”
夜色深沉,群山静默。
可在这片寂静之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风起云涌,雷霆万钧,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十年隐忍,只为今朝一鸣惊人。
他们曾是被抹去的名字,是被遗忘的影子,是无声无息的牺牲者。
如今,他们归来,带着百折不挠的意志,坚如磐石的信念,和无坚不摧的力量。
“你知道吗?”老七忽然说,“我每天都在等这个信号。”
“什么信号?”
“风已至。”
梁云峰笑了:“我也等了十年。”
两人对视,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处,天边泛起微光,黎明将至。
风,终于吹进了喉咙。
而这一次,它不再温柔。
它要撕心裂肺,要翻天覆地,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罪恶,无所遁形。
安全屋内,蜂群地图上,第十三个红点终于亮起,与其余十二点连成一线,构成一个完整的圆。
“临渊”小队,全员归位。
“行动代号:清算。”梁云峰敲下最后一行指令。
“风已至,刀已出,血已热。”
“我们,回来了。”
对讲机中,传来各地响应者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杭州,信号稳定。”
“哈尔滨,电网已控。”
“成都,舆论已起。”
“云南,伏击组撤离完毕。”
“江西,备用节点激活。”
“新疆,卫星链路接通。”
梁云峰站起身,望向窗外。
晨曦初露,万物复苏。
可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赏善使。”他转身,“准备第二阶段。”
“明白。”赏善使拄拐而立,眼神如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梁云峰摇头,“我们要先发制人,让他们措手不及。”
“怎么做?”
“放出消息。”梁云峰冷笑,“就说‘临渊’未死,十三人,一个不少。”
“他们会疯的。”
“那就让他们疯。”梁云峰目光如刀,“困兽犹斗,可困兽,终究是兽。”
风,已吹遍山河。
刀,已悬于头顶。
而他们,不再是风中残烛,而是燎原之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一战,他们要让天下皆知——
正义,从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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