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今天闯祸了吗?

啊煜煜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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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郡主的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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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距离泱都城门已不足十里。一路上,姜璃忍着不适,努力维持着被反绑的姿势,敖承泽更是小心翼翼,生怕颠簸加重她手腕的伤。气氛凝重而沉默。

一直跟在旁边,看着自家世子和郡主这别扭又严肃的架势,憋了满肚子话的福顺终于忍不住了。他驱马凑近敖承泽,苦着脸,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世子爷,郡主殿下……奴才多句嘴……咱、咱就不能……把绳子割开,单把那个宝贝绳结完完整整地留下来吗? 这……这一路绑回去,郡主得多受罪啊……”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姜璃和敖承泽几乎是同时身体一僵。

(姜璃内心oS):“!!!福顺你个死太监!就你聪明!我怎么能没想到这茬儿?!完了完了,现在承认是忘了这简单法子,岂不是显得我很蠢?我刚树立起来的机智敏锐形象啊!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敖承泽内心oS):“……(一阵无语的沉默)……福顺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现在解开,岂不是承认我们俩(主要是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个显而易见的方法?尤其还在二妹面前……太丢份了!”

两人眼神飞快地交流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不能承认失误”的坚决。

敖承泽(立刻板起脸,故作深沉,抢在姜璃开口前,对福顺义正辞严地呵斥):“你懂什么?!这绳结与绳索受力、磨损的状态是一体的!拆开了,如何证明它是在郡主手腕上绑成这样的?如何证明这不是我们事后伪造的?证据,就要保持原貌! 一点苦都受不了,如何成大事?!” (内心:对,就是这样!都是为了证据的完整性!)

姜璃(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扬起下巴,做出一副忍辱负重、深明大义的样子):“福顺,大哥说得对!为了揪出幕后真凶,这点苦算什么?我就喜欢……不是,是我心甘情愿被这么绑着! 这样才能让那些宵小之徒无可抵赖!” (内心:呸呸呸,谁喜欢被绑啊!但面子不能丢!)

福顺被两人这冠冕堂皇、异口同声的架势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家世子爷那“正气凛然”的脸和郡主那“视死如归”的表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心里嘀咕:“得,您二位高兴就好……只是苦了郡主这细皮嫩肉的手腕哟……”

夜色深沉,队伍在官道旁的驿馆歇下。一进房间,姜璃就再也绷不住那“深明大义”的架势了,龇牙咧嘴地蹭到敖承泽面前,把被反绑的双手往他眼前一送,压着声音急吼吼地催促:

“快快快!大哥!趁现在没人看见,赶紧给我把这破玩意儿弄开!疼死我了!嘶——咱俩白天是不是傻?怎么就没想到把绳结单独留下这茬儿?都怪你! 非要摆出一副‘证据至上’的臭脸!”

敖承泽也早就心疼坏了,连忙应着:“是是是,怪我怪我!”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小心地探向那紧紧勒入皮肉的牛皮绳。

他挑、割、撬……那浸过水、又被死士用特殊手法系紧的牛皮绳却异常坚韧,匕首刃口划过,只留下浅浅白痕,竟一时难以割断!敖承泽怕伤到姜璃,不敢用大力,额角急出了细汗。

“你快点啊!没吃饭啊大哥!”姜璃疼得直跺脚。

敖承泽折腾了半天,那绳子依旧顽固。他有些懊恼地直起身

“二妹,这绳子邪门,太结实了!寻常匕首怕是奈何不了它。你等着,我去驿馆后厨找找有没有铡草的铡刀! 那个肯定行!”

姜璃(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声音拔高又赶紧压下来)

“什么?!铡刀?!敖承泽你砍头呢?! 我这细胳膊细腿的,经得起你那铡刀一下吗?!你是想帮我解绳子还是想帮我截肢啊!”

她看着自己这依旧被捆得结实的双手,再想想明天就要抵达泱都,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可怕的画面——

姜璃(哭丧着脸,绝望地哀嚎)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明天到了泱都城门,我这副德行——双手反绑,衣衫褴褛,脖子上还有伤……这哪是郡主回朝啊?这分明是押送重刑犯啊!”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别等到了之后,守城门的那个愣头青,一看我这模样,再结合之前那些说我造反的流言,直接大手一挥——‘哟嗬!叛首姜璃抓回来了!别往皇宫送了,直接押天牢候审!’ 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呜呜呜……大哥你快想办法啊!”

敖承泽也被她这夸张又并非全无可能的想象给噎住了,看着姜璃那副又疼又急、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心急如焚。

“别胡说!谁敢!”他嘴上呵斥着,手下动作不停,又换了种方法尝试解那死结,甚至试图用火烧一下绳结部位让它变脆,又怕烫伤姜璃,手忙脚乱,额上的汗更多了。

两人围着那截该死的绳子,一个嗷嗷叫,一个满头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境地。这“铁证”此刻成了最烫手的山芋,扔不掉,解不开,眼看就要成为明天城门口最大的笑话和危机。

(姜璃内心oS):“造孽啊!早知道白天就不装那个大尾巴狼了!什么狗屁证据,有命重要吗?婆婆救命啊!您孙女快要因为一个破绳结被当成反贼抓起来啦!”

敖承泽尝试了各种方法,匕首、火烤甚至试图用牙咬(被姜璃惊恐地阻止了),那玄甲卫特制的绳结依旧纹丝不动,牢牢地禁锢着姜璃的手腕。眼看天色将明,敖承泽一咬牙:

“二妹,你在这里等着,锁好门,谁叫也别开!我快马加鞭赶回泱都,去找专门处理这种棘手玩意的老师傅,或者……直接去宫里找工具!三天内一定赶回来!”

姜璃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一脸的决绝,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能蔫蔫地点点头,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缩在床角。

敖承泽匆匆离去,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中。

敖承泽连夜赶回泱都寻找解开绳结的办法,留下命令让亲兵严密保护郡主。这些亲兵确实是精锐,忠实地执行着命令,将姜璃所在的房间守得如同铁桶一般,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然而,他们谨记的是“保护安全”,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被反绑双手的郡主,要怎么吃饭?

傍晚,亲兵队长亲自端着食盒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姜璃面前的桌上,甚至还体贴地将碗筷摆好,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郡主,请用晚膳。” 说完,便退到门外,继续他忠诚的守卫。

姜璃看着满桌饭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努力想用被反绑的手去够,却连碗边都碰不到。

“那个……”她尝试着开口。

门外的亲兵立刻警觉地回应:“郡主有何吩咐?可是有异常?” 语气充满了戒备,仿佛随时准备冲进来与刺客搏斗。

“不是……我是说……这饭……”姜璃试图暗示。

“郡主放心!饭菜绝对安全,属下已用银针试过!”亲兵队长声音洪亮地保证。

姜璃:“……” 我不是担心有毒,我是吃不到啊!

她努力维持着郡主的体面,委婉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手……不太方便。”

门外的亲兵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回道:“郡主恕罪!是属下疏忽了!您稍等!”

姜璃心中一喜,以为他终于明白了。

结果,那亲兵端进来一个汤碗和一把汤匙,依旧放在桌上,更加恭敬地说:“郡主,您可以用汤匙,喝些汤水会方便些。” 然后,又退了出去。

姜璃看着那碗汤和依旧遥不可及的汤匙,彻底无语了。她终于意识到,跟这群脑子里只有“护卫”二字的钢铁直男绕弯子是没用的。

第二天早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精致的早点被放下,亲兵肃然退下。

等到中午,饥肠辘辘的姜璃终于忍无可忍了。当亲兵队长再次放下食盒,准备例行公事地告退时,姜璃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门口,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高高举起了那双一直被刻意藏在披风下、被反绑得结结实实的手腕!

“各位兵大哥!你们看看!” 她的声音带着饿出来的虚弱和浓浓的无奈,“我没手啊!!!你们天天给我送饭,倒是喂我一口啊!再这么下去,叛军没弄死我,吴逵没逼死我,我就要成为大泱朝第一个在自己人护卫下活活饿死的郡主了!”

她举着双手,像展示什么稀有文物一样在几个目瞪口呆的亲兵面前晃了晃,语气悲愤:“光看着就能饱吗?啊?我这手是装饰吗?”

亲兵队长看着郡主手腕上那刺眼的淤青和勒痕,再看看她苍白的小脸和那双写满了“快给饭吃”的绝望眼神,脸瞬间涨得通红,巨大的羞愧感淹没了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郡、郡主恕罪!属下……属下愚钝!属下该死!” 他慌忙冲进来,手忙脚乱地拿起碗筷,笨拙地想要喂饭,因为紧张,饭粒差点戳到姜璃鼻子上。

姜璃看着他这副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饿得也没力气计较了,只能认命地张开嘴,含糊道:“……算了算了,左边点……对……慢点喂,别噎死我……”

(姜璃内心oS):“敖承泽!你带的这是什么神仙兵啊!保护人的时候一个顶仨,喂饭的时候智商为零!等你回来,我非得让你给他们加门‘如何照顾生活不能自理人员’的培训课不可!饿死我了!”

敖承泽带着从泱都工部紧急找来的、号称能解百锁的老师傅,以及一堆奇形怪状的工具,匆匆赶回驿馆。房间里,姜璃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看着那老师傅对着绳结又是掏钩又是喷油,折腾得满头大汗,那死结却依旧纹丝不动。

“不行啊世子,”老师傅颓然放弃,擦着汗,“这绳结手法太古老太刁钻了,牛皮绳又浸过药水,坚韧异常,老朽……无能为力啊!”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姜璃瘫在椅子上,望着房梁,眼神空洞,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喃喃道:“完了,彻底完了……大哥,那个铡刀呢?拿来吧,给我胳膊砍了吧。回头就说我为了保住清白、对抗叛军宁断双臂,好歹还能落个‘负伤顽强’的美名,总比被当成粽子绑进泱都强……”

敖承泽听得心头火起,又心疼又着急,正要呵斥她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一直默默跟着敖承泽回来的年轻侍卫,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

“世、世子……郡主……小……小人家中世代就是生产牛皮绳的……这种‘玄甲扣’……小人……小人知道怎么解……”

!!!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侍卫身上。

姜璃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溜圆。敖承泽更是又惊又喜,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那侍卫的肩膀:“你说什么?你会解?!你怎么不早说?!”

那年轻侍卫被敖承泽的气势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了一眼姜璃,小声嘟囔,语气带着点委屈和实诚:

“之、之前……不是郡主您自己说的吗……‘我就喜欢绑着你管我啊’……属下……属下还以为……郡主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敢贸然打扰……”

“噗——咳咳咳!”旁边正在喝水的另一个侍卫直接呛喷了。

敖承泽:“…………”

姜璃:“…………”

(姜璃内心oS):我勒个去!这黑历史过不去了是吧?!我那是为了面子随口胡诌的啊!这傻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完了,我这形象算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敖承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那侍卫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是郡主在说气话!现在!立刻!马上!给她解开!”

“是是是!”年轻侍卫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只见他手指异常灵巧,在那个难住了工部老师傅的复杂绳结上这里一按,那里一挑,仿佛只是随意拨弄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

那困扰了姜璃和敖承泽一天一夜、象征着阴谋与痛苦的死结,竟然就……就这么松开了!坚韧的牛皮绳应声脱落!

双手骤然恢复自由,虽然手腕上一片狼藉,但那股勒缚感瞬间消失。姜璃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疯狂活动着又麻又痛的手腕。

敖承泽(看着那侍卫,心情复杂无比,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回去领赏。”

姜璃(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对着那侍卫,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你……很好!回头我也赏你!赏你……赏你十个炊饼!让你好好记住,本郡主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那侍卫憨厚地挠挠头,还没明白郡主这话是夸是贬。

(姜璃内心oS):“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总算解开了!炊饼呢?!快!给我拿十个来!饿死我了!!!至于形象……算了,在‘特殊癖好’面前,形象算个饼!”

皇宫,御书房。

姜璃一进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扑到皇帝敖哲面前,把包裹着纱布、但依旧能看出红肿轮廓的手腕往前一伸,带着哭腔(这次有几分是真的委屈和后怕):

“舅舅!您要给我做主啊!有人要杀我!不是叛军!是咱们自己人!用的是玄甲卫的绑法!您看看我这手!”

皇帝看着外甥女狼狈的模样和手腕上的伤,眉头紧锁,沉声道:“璃儿,慢慢说。你说有人用玄甲卫的手法绑你,欲行不轨,可有证据?”

姜璃(立刻扭头,信心十足地招呼敖承泽):“有!大哥!快!把那个绳结拿出来给舅舅看看!”

敖承泽(脸色一僵,上前一步,硬着头皮,声音越来越小):“皇爷爷……那个……绳结……它……解开了……”

姜璃(瞬间炸毛,声音拔高八度):“什么?!解开了?!那我不是白挨绑了吗?! 那玩意儿那么结实,工部老师傅都解不开,谁给我解的?!什么时候解的?!”

她猛地想起进城前那个自称家里做牛皮绳的侍卫,眼前一黑。完了!证据没了!

姜璃(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对敖承泽和他身后的侍卫喊道):“都到城门口了!你们当时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快!你们快给我作证!……不对!再给我绑回去!就绑成原来那样!给舅舅亲眼看看!”

她甚至主动把双手背到身后,催促道:“快!绑啊!就按那个‘玄甲扣’绑!……哎不对!是正面缠! 我记得是绕三圈再穿过去……对了!在勒紧一点! 不然不像!”

她手忙脚乱地指挥着,试图还原“案发现场”,全然忘了疼痛和体统。

御座上的皇帝敖哲,看着底下这鸡飞狗跳、自导自演的一幕,看着外甥女那又急又蠢(非贬义)的样子,终于没忍住,扶着额头低笑出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别绑了!像什么样子!……不对不对,算了,朕相信你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拙劣的“证据还原”了。

他顿了顿,看着姜璃那副可怜巴巴又心急火燎的模样,语气缓和下来:“一路辛苦了,也受惊吓了。先去后面偏殿用膳吧,朕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烤羊腿。”

一听“烤羊腿”三个字,姜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证据的事……好像也可以稍后再说?

“谢谢舅舅!”她立刻忘了绑绳子的事,欢天喜地就要跟着引路太监去偏殿。

刚走出两步,她猛地停下,把依旧背在身后的双手努力往皇帝方向伸了伸,扭过头,一脸懵逼地喊道:

“哎不对啊舅舅!您倒是先让人给我解开啊!这……这我怎么吃饭啊?!回来!先给我解开!”

然而,御书房内的众人,包括皇帝、敖承泽、福海以及侍立的宫人,都被她这风风火火又丢三落四的样子逗乐了,加上皇帝已经发话,大家便都笑着摇头,开始各自散去或忙碌,竟没人把她这句迟来的呼喊当真,只当是她又犯迷糊了。引路太监也以为郡主在开玩笑,依旧笑眯眯地在前面引路。

姜璃眼睁睁看着众人的背影,尤其是敖承泽那个没义气的家伙居然也跟着皇帝往另一边走了,急得直跳脚

“喂!你们别走啊!我说真的!真还绑着呐!大哥!敖承泽!回来!”

她的呼喊声淹没在宫廷的廊柱间和众人的低笑声中。

偏殿内,香气四溢。 烤羊腿、各色精致菜肴摆满了桌子。皇帝落座,众人依次序站定或侍立。敖承泽站在皇帝下首,看着满桌菜肴,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敖承泽(微微皱眉,小声对旁边的福海说):“福公公,郡主呢?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福海(笑着低声回应):“世子爷放心,许是郡主连日奔波,太过疲累,走得慢些,老奴已派人去催了。”

旁边一位宗室老王爷(捋着胡子,慈祥地猜测):“怕是女孩子家,回去重新梳洗打扮了吧,毕竟是面圣嘛。”

当众人用餐快吃完的时候,一个刚才在大殿门口当值的小侍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白了,他猛地冲到敖承泽身边,因为惊恐声音都变了调:

“世、世子!不好了!郡主她……她好像……还在大殿里被……被‘绑’着呢! 属下刚才隐约好像听到郡主喊什么……解开来着……”

敖承泽(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猛地想起姜璃最后那句被他当成玩笑的呼喊,瞬间魂飞魄散):“什么?!”

他再也顾不得礼仪,转身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了偏殿,朝着御书房方向狂奔而去,边跑边嘶声大喊:“撑住!大哥来了!!”

而此时,空旷安静的御书房大殿内——

姜璃像个被遗忘的麻袋,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央。她尝试了各种方法:蹭柱子、用牙咬(差点崩了牙)、试图把绳子在桌角上磨断……但那“玄甲扣”的绳结和坚韧的牛皮绳岂是她能轻易弄开的?

绝望之下,她又累又饿又委屈,终于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雕梁画栋的屋顶,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悲愤的哀嚎: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我要吃饭——舅舅——大哥——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都快饿成饼干了——救命啊——”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凄惨可怜。

(姜璃内心oS):“造孽啊!我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倒霉蛋体质?!刚从叛匪手里逃出来,又被自己人忘了绑在大殿里!烤羊腿……我的烤羊腿……呜呜呜……早知道刚才就不演那出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对,是绑起双手饿自己的肚子!救命啊——!”

就在她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的时候,终于听到殿外传来敖承泽由远及近、惊慌失措的呼喊和她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后续):敖承泽带着人冲进大殿,看到瘫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姜璃,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帮她解绳子。而偏殿那边,皇帝等人得知真相后,也是哭笑不得,赶紧又派人把热好的烤羊腿给这位多灾多难的郡主送过去。经此一役,“永嘉郡主被自己人忘绑在大殿差点饿死”成了皇宫里一段时间内经久不衰的笑谈。

翌日,长春宫内。

皇后怜惜姜璃连日受惊受苦,特意召她前来,温言抚慰,最后取出一枚精心编织的平安扣。那平安扣用上好的白玉雕成,温润通透,雕着吉祥云纹,寓意平平安安,无灾无祸。

“好孩子,这次让你受委屈了。”皇后慈爱地将平安扣递给姜璃,“这枚平安扣是本宫让人特意为你做的,日后随身戴着,盼你从此否极泰来,事事顺遂。”

姜璃接过平安扣,触手温润,心中一阵感动。她翻来覆去地看,玉质极佳,雕工精美,确实是用了心的好物件。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穿过平安扣、用以悬挂的那根编织绳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绳子色泽深沉,质地坚韧,编织得十分紧密结实……

是牛皮绳。

虽然染成了深青色,编织成了更精美的样式,但姜璃对这东西简直太熟悉了!这就是让她吃了无数苦头、留下了深刻心理阴影的材质!

姜璃(拿着平安扣的手微微颤抖,表情复杂得像吞了只苍蝇,内心疯狂呐喊):“不是吧阿sir……啊不是,舅母!您这安慰人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接地府’了?!用牛皮绳给我编平安扣?!您是怕我忘了被绑的滋味,特意让我日日重温吗?!这哪是平安扣啊,这简直是‘创伤纪念扣’!”

皇后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璃儿,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样式?”

姜璃(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平安扣紧紧攥在手心,生怕皇后看出端倪再给她换根铁链子):“喜、喜欢!太喜欢了!舅母送的,璃儿都喜欢!这绳子……呃……挺结实的哈……肯、肯定能保平安!”

她一边说着,一边感觉手腕上已经愈合的伤痕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姜璃内心oS):“算了算了,好歹是舅母一片心意!牛皮绳就牛皮绳吧!总比没有强!以后戴着它,时刻提醒自己——遇事冷静,能跑就跑,跑不掉……也得想办法自己解开绳结!这玩意儿,既是平安扣,也是警醒铃啊!”

于是,永嘉郡主姜璃,从此身上多了一件御赐的饰品——一枚用让她又爱又恨的牛皮绳穿着的、名副其实的“平安扣”。这大概会成为她传奇人生中,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

皇帝敖哲雷厉风行,根据那独特的“玄甲扣”绳结和敖承泽、姜璃带回的线索,顺藤摸瓜,很快便锁定了幕后黑手——正是那位屡次针对姜璃、其家族在当年清洗姜氏中获利最丰的镇国公冯莽!

证据确凿,冯莽勾结叛军、谋害郡主的罪行无可抵赖。皇帝震怒,丝毫不顾其开国勋贵的身份,以谋逆大罪论处,削爵抄家,主要参与者皆被判斩刑,其余族人流放的流放,贬为庶民的贬为庶民。一场彻底的清算,让朝野上下为之震动,也彻底震慑了那些还对姜璃心怀不轨的势力。

处理完这一切,皇帝心情复杂,既有肃清奸佞的快意,也有对姜璃这番遭遇的愧疚与怜惜。他想着该好好安抚一下这个多灾多难的外甥女,或许该正式给她些补偿,再严令宫中上下不得再怠慢于她。

他带着几分轻松和些许作为长辈的温情,摆驾长春宫,准备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姜璃。

然而,长春宫内,只有一群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

“陛下,郡主她……她一早便出宫去了。” 掌事宫女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地回禀。

皇帝眉头一皱:“出宫?去了瑞王府?还是去了哪位小姐妹府上散心?”

“都、都不是……”宫女头埋得更低了,“郡主说……她说……” 她似乎不敢重复。

“说什么?”皇帝语气微沉。

宫女鼓起勇气,模仿着姜璃那元气满满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语调:“郡主说——‘关了这么久,担惊受怕,还差点被做成风干郡主,可算能出去透口气了!我要去把泱都所有好吃的馆子都吃一遍!好好吃回本!’……然后,就带着她的荷包和……和那块饼出宫去了。”

皇帝:“…………”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想象着那丫头甩着刚养好伤的手腕,揣着荷包(估计里面没几个钱,主要靠“赊账”或“碰瓷”她大哥),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泱都各大酒楼食肆,誓要用美食抚平所有创伤的画面……

最终,皇帝那点温情和愧疚化作了哭笑不得的一声长叹,他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福海无奈地挥了挥手:

“罢了……由她去吧。多派几个机灵点的人暗中跟着,护她周全,顺便……把她赊的账都结了。”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外甥女,根本不需要什么沉重的安慰和正式的补偿。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伤痛,是一顿美食治愈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三顿……直到吃回本为止。

而此刻的泱都街市上,永嘉郡主姜璃正站在一个香气四溢的烤肉摊前,手里举着刚买的、油光锃亮的肉串,对着蔚蓝的天空,满足地咬了一大口。

(姜璃内心oS):“唔!好吃!叛匪?阴谋?绑架?那都是过去式了!从现在起,我姜璃的人生信条就是——吃好!喝好!活着最好! 谁也别想再影响我干饭!”

她正指着湖里肥硕的锦鲤,跟司徒秀讨论是红烧还是清蒸更美味时,园林僻静的角落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吼!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神色仓皇狼狈的汉子正被一队禁军侍卫追赶!他们显然是镇国公冯莽案发后潜逃在外的残余死士,又被禁军发现,慌不择路地逃窜!

双方撞了个正着!

那几个亡命之徒一眼就认出了姜璃——这个让他们主子满盘皆输、让他们如丧家之犬的“罪魁祸首”!为首那名死士眼中凶光一闪,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吼道:

“大哥!抓住她!当人质!有了她我们就能逃出去!”

几名死士立刻如同恶狼般扑向姜璃所在的方向!侍卫们反应极快,立刻拔刀迎上,瞬间战作一团!但混乱中,一名死士还是凭借刁钻的角度和一股狠劲,突破了护卫的间隙,一把揪住了措手不及的姜璃!

“别动!再动杀了她!” 那死士将冰冷的匕首抵在姜璃腰间,对着步步紧逼的敖承泽和禁军厉声威胁。

另一名死士(焦急地四处张望):“大哥!没绳子啊!怎么绑?”

那挟持姜璃的死士头目目光飞快扫过姜璃全身,试图寻找能用来束缚她的东西。突然,他视线定格在姜璃腰间——那里系着一个做工精巧、用数股细韧牛皮绳编织而成的平安扣!

死士头目(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宝藏):“哎大哥你看!她腰上有个现成的!用牛皮绳编的平安扣!结实着呢!”

姜璃(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瞬间瞳孔地震,内心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什么?!又绑?!还是用舅妈给的平安扣?!救命啊——!”

那死士头目可不管姜璃内心的崩溃,利索地一把扯下那平安扣,粗暴地将姜璃的双手扭到身后,就用那根原本寄托着美好祝愿的牛皮绳,将她的手腕死死缠住、打结!

(姜璃内心oS):“舅妈!!!您这平安扣保的哪门子平安啊!它这就要送我上路了!造孽啊!我跟牛皮绳是犯冲吗?!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个卖绳子的缺斤短两了?!”

她感受着手腕上那熟悉又令人绝望的束缚感,看着眼前焦急万分却又投鼠忌器的敖承泽,再想想自己这离谱到家的遭遇,简直欲哭无泪。

姜璃(对着苍天,发出悲愤的控诉):“贼老天!你玩我呢是吧?!能不能换点新花样?!不是被自己人绑就是被敌人绑!现在连吉祥物都兼职当捆仙绳了?!我这到底是郡主还是专业人质啊?!”

然而,不管她内心如何咆哮,冰冷的牛皮绳已经再次勒紧了她的手腕

当敖承泽带着侍卫终于将那几个负隅顽抗的死士制服,姜璃看着自己再次获得自由、却已然对捆绑有些麻木的手腕,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活蹦乱跳,反而深深地、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感,叹了口气。

她抬起眼,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商量的语气,对正一脸心疼和愧疚准备给她上药的敖承泽说道:

“大哥……要不……”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非常认真地说,“要不就这样绑着吧?”

敖承泽涂药的手猛地一顿,差点把药瓶摔了,他惊愕地抬头:“二妹?!你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吓傻了?”

姜璃(表情是一种混合着疲惫、自嘲和破罐子破摔的豁达)

“我没傻,我清醒得很!大哥你想想,从我回泱都到现在,才多久?被叛匪绑,被‘自己人’绑,现在连逃犯都能顺手拿舅妈给的平安扣绑我!这频率,比我去御膳房偷……呃,是去拿点心的次数还高!”

她掰着被绑在身后的手指头数,越数越觉得离谱:

“我看这架势,用不了几天,指不定哪个旮旯角落里又会冒出一伙人,目标明确——绑姜璃!我都快成绑匪界的指定打卡景点了!”

她活动了一下被绑在身后的手腕,对着敖承泽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慈悲”的笑容:

“所以啊大哥,我想通了。我心善。 你看那些绑匪大哥们,出来干活也不容易,风餐露宿的,还得临时找绳子,多麻烦?万一到时候找不到合适的绳子,耽误了他们干活,多不好?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她挺了挺胸脯,一副“舍我其谁”、“为人民服务”的大义凛然模样:

“不如我就这样保持着被绑状态,也算为绑匪行业提供点便利,省得他们麻烦。 到时候他们来了,直接拎走就行,多省事!效率还高!”

“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我这‘前朝余孽’加‘当今郡主’的倒霉体质,加上这块‘行走的造反借口’招牌,只要我还能自由活动,那些想搞事的人就总想把我绑去当人质、当旗子!我心善,见不得绑匪大哥们费劲找绳子、研究绳结,太辛苦了! 不如我就这么一直绑着,给他们行个方便,也给我自己省点事儿!起码能预定个‘老顾客优待’,让他们下手轻点?”

敖承泽听着她这番惊世骇俗的“绑匪便利论”,看着她那副“我都是为了别人着想”的欠揍表情,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殷州的老面饼!

敖承泽(咬牙切齿):“姜、璃!你、再、说、一、遍?!”

姜璃(缩了缩脖子,但嘴上还在顽强地嘟囔):“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反正迟早的事……早点绑上,大家都省心……”

(姜璃内心oS):“累了,真的累了。与其被动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下一次绑架,不如主动进入‘待机状态’。至少,下次被绑的时候,我能少受点找绳子勒手腕的罪?唉,我真是个大聪明……”

敖承泽看着她这副摆烂到底的样子,是又气又心疼,最终所有情绪化为一声长叹,一把将她拉过来,不由分说地继续给她手腕上药,恶狠狠地说:

“你想得美!给我好好养伤!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我就真把你绑起来关屋里,哪儿也别想去!”

当然,这话有多少威慑力,只有天知道了。毕竟,根据姜璃这诡异的“被绑体质”,敖承泽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还真得考虑一下,给她设计个既安全又舒适的“常备捆绑方案”以防万一……这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

(后续):此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方面加紧了对姜璃的护卫和对残余势力的清剿,另一方面,私下里还真赏了她几条用最柔软丝绸特制的、打着漂亮平安结的“装饰性缎带”,半开玩笑地说:“以后若再有不长眼的,用这个,至少不磨手。” 姜璃捧着那几条华丽的缎带,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风波平息后,眼看着新年就来到了,皇帝亲自下旨,以最高规格的仪仗,由敖承泽亲自护送,让姜璃风风光光地回了一趟殷州望海城过个年。

海风依旧,小院安然。婆婆敖清如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穿着郡主华服、眉眼间却已然褪去青涩、多了坚毅与沉稳的孙女向她奔来。没有过多言语,婆婆只是紧紧抱住了她,所有牵挂、担忧与骄傲,都融在了这个拥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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