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西方疾驰了八日,景色从清润水泽渐变为赤色山地。越靠近丹霞古寨,空气越燥热,风卷着砂粒掠过赤色崖壁,扬起阵阵热浪,远处的山峦层叠交错,红岩在烈日下泛着灼眼的光。第九日午后,他们抵达了古寨外的赤石村,远远就望见丹霞古寨所在的主峰被一层暗红的火雾笼罩,原本应在山间流转的风,此刻带着灼人的温度,连周遭的草木都枯焦发黑,像是刚被烈火燎过。
村子依着赤色山岩而建,石屋和晒谷场围着一片干裂的土地。村口的老榕树下,几位村民正用湿布敷着额头,望着古寨的方向满脸焦灼。看到林小星等人的车子,一位皮肤黝黑、臂膀结实的汉子迎了上来——他是赤石村的村长,名叫石烈。石烈手里攥着一块半透明的赤色碎玉,玉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声音带着沙哑的灼热感:“林教官!再晚来一步,丹霞山就要烧起来了!”
石烈带着他们走进村子,沿途的石墙被熏得发黑,村口的水井早已见底,井底积着一层红褐的焦泥。晒谷场上,几捆晒干的谷物被焦黑的火焰印记包裹,秸秆一碰就碎成齑粉。“丹霞古寨的‘镇寨火玉’是我们这片山地的根,”石烈指着古寨深处说,“火玉嵌在主峰的‘火脐’里,能调和地火、稳住山脉,让丹霞的红岩不崩、地火不溢、村寨安宁。可半个月前,一群黑袍邪修闯进来,在火脐旁设下‘焚山邪阵’,火玉的温煦之力被邪火压住,地火开始乱窜,红岩发烫,连山里的泉水都被烤干了。我们的牛被地火灼伤,几个去古寨送信的汉子,只回来一块烧熔的铜铃。”
林小星接过碎玉,指尖刚触到裂纹,玉佩便亮起赤红的光,滚烫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耳边还响起细微的噼啪声:“是火系与阴邪之力交织的邪力,带着引燃山脉、催生毒火的戾气。”他望向丹霞古寨,火雾中隐约有巨大的火影在翻滚,“镇寨火玉是上古时期山地先民以‘地火之核’炼化而成,与红岩、地脉、浅层地下水构成天然的‘镇山法阵’。一旦火玉被夺,法阵崩塌,地火会冲破山岩,赤色山地会变成一片火海,周边的村落都会被吞噬,连下风处的城镇都要遭烈火波及。邪修要炼的‘焚山邪器’,就是要用火玉的镇火之力反过来催动地火,把整片西方山地烧成焦土。”
书瑶迅速翻开古籍,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古籍记载,镇寨火玉藏在丹霞古寨主峰的火脐之中,火脐周围有‘焰石迷阵’和‘灼风回廊’双重守护。但邪修用‘燎火咒’搅乱了地火,迷阵被改写,回廊里的风变成了能灼烧皮肉的毒风。想要靠近火脐,必须先找到‘镇火钉’,用它稳住地火,再用‘熄焰符’净化毒火与焦烟。”
阿追背着弓,沿着村外的赤色山径巡查了一圈,回来时衣襟沾着焦痕:“山径上有邪修的脚印和低阶火怪的痕迹,都朝着主峰去了。那些火怪是地火和邪力凝聚的,怕水、怕镇火之物。主峰周围的火雾有幻惑之力,肉眼看过去,崖壁的通道会不断移位。”
石烈带着他们来到村子后的一座小石庙,庙中供奉着一根半截的玄铁钉,钉身上刻着细密的火纹,却被一层焦黑的附着物覆盖。“镇火钉原本有三根,分别插在山地的三处‘山栓’上,”石烈抚摸着玄铁钉,“这是我们村守护的一根,另外两根在主峰东麓的断碑下和西麓的溶洞里。只有三根镇火钉同时归位,才能稳住地火,打开通往火脐的路。”
书瑶翻开古籍,指着一幅插图说:“镇火钉需要用‘灵泉冷露’和清心符清洗,才能恢复效力。灵泉冷露藏在山间‘冰髓洞’的泉眼处,被邪修布下的‘火毒阵’守护着。”
阿追眼神一凛:“我去东麓找第二根镇火钉,顺便探探火毒阵的虚实。”
林小星当即分兵:“石烈,你带村民收集冰草根、青石板粉和朱砂,这些能做熄焰符和阻火香;书瑶,你研究古籍找冰髓洞的位置,制作熄焰符和镇火粉;阿追去东麓,我去西麓,拿到镇火钉后在主峰下的老榕树下汇合。”
分配完任务,石烈立刻召集村民行动。书瑶在小石庙旁搭起制符台,将冰草根捣成汁,与朱砂、青石板粉混合,调成淡青的“熄焰液”绘制熄焰符;又用寒水石粉末和硝石混合,制成“镇火粉”。“熄焰符能暂时驱散毒火,镇火粉撒在地上,可让窜出的地火暂时收敛。”
林小星带着符纸和粉末,骑着村民备好的骡马向西路进发。赤色山径崎岖难行,崖壁上不时有火星滴落。他每隔一段路就撒下镇火粉,留下一条安全的痕迹。走到西麓溶洞时,洞壁缝隙中露出半截玄铁钉,钉身被焦黑的邪纹和熔浆般的物质包裹。林小星贴上熄焰符,符纸燃烧的青光顺着邪纹蔓延,邪纹断裂,焦块剥落。他握住镇火钉,钉身微微震动,与怀中的玉佩共鸣,赤红的光在地面铺开,周围的地火瞬间收敛了不少。
与此同时,阿追在东麓的断碑下找到了第二根镇火钉。他用镇火粉封住周围的火星,射出裹着熄焰符的箭矢,击碎了包裹钉身的邪阵。拿到钉的瞬间,火雾里传来一阵咆哮,几只“焦火怪”从崖壁中钻出,它们像燃烧的岩石,浑身裹着烈焰,眼睛是暗红的火核。阿追拉弓搭箭,箭矢穿透火怪的核心,火焰瞬间熄灭,化作一堆碎石,却又很快有火星从碎石中冒出。他撒出大把镇火粉,彻底压住火星,趁机脱身。
两人在老榕树下汇合,石烈也带着村民赶来,手里捧着第三根镇火钉。“冰髓洞在主峰北侧的鹰嘴崖下,”书瑶指着地图,“入口被火毒阵封锁,阵眼是三块刻着邪纹的赤石。用三根镇火钉同时刺入赤石,就能破阵取冷露。”
四人骑着骡马向鹰嘴崖进发,火雾越来越浓,空气热得几乎要点燃衣物。走到一处狭窄的山隘时,地面突然裂开,赤红的地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是火毒阵的外围陷阱!”林小星大喊,迅速撒下镇火粉,裂缝边缘的地火立刻缩回地面。阿追射出箭矢,精准命中裂缝两侧的隐蔽邪纹,陷阱的力量彻底消退。
冰髓洞入口藏在鹰嘴崖的凹处,崖壁上的古老火纹被黑色邪纹覆盖。入口处的三块赤石呈三角排列,邪纹在火雾中泛着黑红的光。林小星、阿追和石烈各持一根镇火钉,同时刺入赤石的凹槽。“以山为基,以钉镇火,稳!”三人齐声喝道,镇火钉的红光与赤石的黑光碰撞,邪纹碎裂,火毒阵的灼热感骤然消散。入口处的焦烟退去,露出一道清凉的洞穴,一股沁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洞穴内是冰髓洞,洞壁结着冰晶,中央一汪泉眼正滴落着晶莹的冷露。书瑶用玉瓶收集了灵泉冷露,递给林小星:“用冷露清洗三根镇火钉,再注入火玉,就能彻底净化邪阵。”
四人沿着冰髓洞的暗道,一路向上,最终抵达了主峰的火脐。火脐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穴,洞壁由赤红岩石构成,上面刻着古老的火纹,却被焦黑的烟灰覆盖。洞穴中央的石台上,镇寨火玉悬浮在半空,表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焦痂,焦痂中隐约有邪祟的影子在燃烧扭动。洞穴周围,几十名黑袍邪修正围着火玉念诵咒语,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赤黑邪袍的邪修,脸上刻着火纹,手里握着一根用火骨制成的权杖,杖头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火珠,正是邪修首领“焚山尊者”。
“镇寨火玉的力量很快就归我了!”焚山尊者狂笑,“等焚山邪器炼成,整片西方山地都会变成火海,万物皆为我邪火的养料!”
林小星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阿追拉弓搭箭,三支裹着镇火粉的箭矢射出,精准命中三名邪修,他们身上的邪火被镇火粉压制,瞬间被冻结的石层困住。书瑶抛出熄焰符,符纸化作漫天青光,焦烟被驱散,邪祟的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石烈手持镇火钉,刺入洞穴四周的山栓点,火脐的震动渐渐减弱。
“找死!”焚山尊者怒喝,挥动火骨权杖,无数焦黑的火焰从地面涌出,化作一只只火怪扑来。同时,他举起权杖,一道巨大的黑色火柱朝着林小星劈来。
林小星将灵泉冷露洒在镇火钉上,钉身的红光暴涨,他挥舞木剑,剑刃带着熄焰之力,劈向黑色火柱。火柱被劈开,化作漫天火星,被熄焰符彻底熄灭。阿追一边躲避火怪攻击,一边射出箭矢,精准命中火怪核心,火怪纷纷化为灰烬。书瑶在洞穴周围布下熄焰符阵,念诵破阵咒文,焚山邪阵的光芒渐渐黯淡。
焚山尊者彻底疯狂,将全身邪力注入权杖,朝着火玉砸去:“给我碎!”林小星将玉佩抛向空中,玉佩的赤红光芒与火玉的红光交融,化作一尊巨大的火灵虚影。火灵挥手一掌,焚山尊者连同权杖一起被拍向洞壁,撞成一团燃烧的火球,最终被火玉的正气净化成飞灰。
剩下的邪修见状四散逃窜,却被赶来的村民和阿追一一制服。林小星走到石台边,轻轻抚摸镇寨火玉,火玉的红光变得温润柔和,火脐的震动彻底停止。洞穴外的火雾散去,丹霞古寨的主峰重新恢复平静,赤色的崖壁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赤石村的水井渐渐涌出清水,焦黑的石墙被雨水冲刷后露出原本的赤色,村民们欢呼着跪倒在地,对着古寨方向叩拜。接下来几日,林小星三人留在村里帮忙修复家园,教村民制作阻火符,书瑶将镇山法阵的修复方法教给石烈,阿追带着村民在山径设下预警陷阱。
村里的少年石炎,从小跟着石烈学习辨认地火和修补石屋,对丹霞山地感情极深。他跟着林小星学习制符,进步飞快,很快就能独立绘制简单的熄焰符。林小星将一枚用火玉碎片制成的护身符递给她:“这枚护身符能感应邪火和地火异动,以后你就是丹霞山的小守护者了。”石炎攥紧护身符,用力点头。
离开赤石村那天,村民们捧着装满火玉碎片、镇火粉和晒干的冰草根的礼盒,在老榕树下举行送别仪式。石烈举起一碗用灵泉冷露和米酒调制的“镇火酒”,高声道:“你们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只要你们需要,我们赤石村的人会带着石锤和火镰,奔赴任何地方与你们并肩作战!”村民们一饮而尽,粗犷的歌谣在赤色山谷中回荡。书瑶在古籍上写下:“丹霞之山,火玉镇焰,守护之心,与山共生。”
车子驶离时,林小星从后视镜看到,丹霞山的赤色崖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赤石村的炊烟袅袅升起。联盟的传讯符再次亮起,林承宇的声音传来:“任务完成得很好!北方的‘寒冰岛’出现邪修踪迹,他们在岛上盗取‘镇岛冰魄’,冰魄维系着北极圈边缘的冰脉稳定,邪修想用它炼制‘冻世邪器’,冰封整片北方大地,速去支援!”
林小星握紧传讯符,看向身边的伙伴。阿追已经检查起弓箭,书瑶正翻阅古籍查找寒冰岛的记载。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车轮扬起的赤色砂粒,在阳光下渐渐散落。
新的征程已然开启,无论是丹霞山的火玉,还是寒冰岛的冰魄,只要守护的信念不灭,伙伴并肩同行,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让少年守护联盟的传奇,在更多土地上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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