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向北,越走越冷。风像刀,雪像盐,车窗上结着一层白霜,远处的海面被冰封成一片刺眼的白。第七日黄昏,他们抵达了寒冰岛外围的雪港镇,镇口的木牌被冻得发白,码头的渔船都被黑冰裹成了雕塑。远远望去,寒冰岛像一块巨大的冰牙,刺破灰蓝的天幕,岛心的冰穹上悬着一层灰黑的冷雾,雾里隐约有冰裂纹在蔓延。
镇长老海带着一群裹着兽裘的村民在码头等候,他的眉毛和胡须都结着冰碴,手里捧着一块半透明的蓝白碎玉,玉上布满细密的冰裂,声音像被冻住:“林教官,你们可算来了。寒冰岛的镇岛冰魄快撑不住了。”
走进镇里,屋瓦被黑冰压得下沉,屋檐下的冰锥像倒挂的獠牙。水井被冻成了冰柱,井口周围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寒纹。老海指着岛的方向,声音低沉:“镇岛冰魄嵌在岛心的冰穹下,是上古时期极域先民以‘冰脉之心’炼化而成,能稳住北极圈边缘的冰脉,调衡洋流与气温,让我们这些沿海村镇不被永冻。半个月前,黑袍邪修上岛,在冰穹旁设下‘冻世邪阵’,冰魄的清寒之力被邪寒压住,冰脉开始乱走,黑冰往外涌,连海水都在结冰。我们的渔网被冻成了硬块,几个去岛上传信的汉子,只回来一块被黑冰包裹的船桨。”
林小星接过碎玉,指尖刚触到裂纹,玉佩便亮起冰蓝的光,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耳边还响起极细的冰裂声:“是冰系与阴邪之力交织的邪力,带着冻结万物、催生黑冰的戾气。”他望向寒冰岛,冷雾中隐约有巨大的冰影在蠕动,“镇岛冰魄与冰穹、冰脉、海底寒流构成天然的‘镇寒法阵’。一旦冰魄被夺或污染,法阵崩塌,黑冰会像潮水一样吞没海岸线,洋流被冻结,气候失衡,整片北方都会陷入永冻。邪修要炼的‘冻世邪器’,就是要用冰魄的镇寒之力反过来催动极寒,把北方大地彻底冰封。”
书瑶迅速翻开古籍,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古籍记载,镇岛冰魄藏在岛心的冰穹之下,冰穹周围有‘寒雾迷阵’和‘冰棱回廊’双重守护。但邪修用‘凝冰咒’搅乱了冰脉,迷阵被改写,回廊里的冰棱变成了会吞噬温度的黑冰。想要靠近冰穹,必须先找到‘破冰棱’,用它稳住冰脉,再用‘融寒符’净化黑冰与冷雾。”
阿追背着弓,沿着冰封的海岸巡查了一圈,回来时靴底结着黑冰:“海岸线上有邪修的脚印和低阶冰怪的痕迹,方向都指向岛心。那些冰怪是黑冰和邪力凝聚的,怕强光、怕融寒之物。冰穹周围的寒雾有迷幻之力,肉眼看过去,冰脉的走向会不断变化。”
老海带着他们来到镇后的一座小冰祠,祠中供奉着一根半断的冰棱,棱身上刻着细密的冰纹,却被一层黑冰覆盖。“破冰棱原本有三根,分别插在岛的三处‘冰锚’上,”老海抚摸着冰棱,“这是我们镇守护的一根,另外两根在岛北的冰脊和岛南的冰洞。只有三根破冰棱同时归位,才能稳住冰脉,打开通往冰穹的路。”
书瑶翻开古籍,指着一幅插图说:“破冰棱需要用‘暖阳之核’和清心符清洗,才能恢复效力。暖阳之核藏在岛西的‘熔冰洞’,被邪修布下的‘寒毒阵’守护着。”
阿追眼神一凛:“我去岛北找第二根破冰棱,顺便探探寒毒阵的布防。”
林小星当即分兵:“老海,你带村民收集暖阳草、硫磺粉和朱砂,这些能做融寒符和驱寒香;书瑶,你研究古籍找熔冰洞的位置,制作融寒符和化冰粉;阿追去岛北,我去岛南,拿到破冰棱后在岛心冰穹下汇合。”
分配完任务,老海立刻召集村民行动。书瑶在冰祠旁搭起制符台,将暖阳草捣成汁,与朱砂、硫磺粉混合,调成淡橙的“融寒液”绘制融寒符;又用阳炎石粉末和硝石混合,制成“化冰粉”。“融寒符能暂时驱散黑冰,化冰粉撒在地面,可让黑冰暂时融化。”
林小星带着符纸和粉末,乘着村民备好的破冰船,向岛南的冰洞进发。海面被黑冰覆盖,船桨划下去,常会带出一片碎裂的冰碴。他每隔一段路就撒下化冰粉,留下一条固定的水路标记。走到岛南的冰洞时,洞壁缝隙中露出半截冰棱,棱身被黑冰和邪纹包裹。林小星贴上融寒符,符纸燃烧的橙光顺着邪纹蔓延,邪纹断裂,黑冰剥落。他握住破冰棱,棱身微微震动,与怀中的玉佩共鸣,冰蓝的光在海面上铺开,周围的黑冰竟暂时停止了蔓延。
与此同时,阿追在岛北的冰脊上找到了第二根破冰棱。他用化冰粉封住周围的黑冰,射出裹着融寒符的箭矢,击碎了包裹棱身的邪阵。拿到棱的瞬间,寒雾里传来一阵低吼,几只“黑冰怪”从冰脊中钻出,它们像巨大的冰蚕,浑身覆盖着黑冰,眼睛是幽蓝的鬼火。阿追拉弓搭箭,箭矢穿透冰怪的核心,黑冰散成一片,却又很快凝聚。他撒出大把化冰粉,彻底压住黑冰,趁机脱身。
两人在岛心冰穹下汇合,老海也带着村民赶了过来,手里捧着第三根破冰棱。“熔冰洞在岛西的鹰嘴崖下,”书瑶指着地图,“入口被寒毒阵封锁,阵眼是三块刻着邪纹的玄冰。用三根破冰棱同时刺入玄冰,就能破阵取暖阳之核。”
四人乘着破冰船,向鹰嘴崖进发。寒雾越来越浓,空气冷得几乎要冻结呼吸。走到一处狭窄的冰峡时,水面突然裂开,黑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是寒毒阵的外围陷阱!”林小星大喊,迅速撒下化冰粉,裂缝边缘的黑冰立刻缩回水中。阿追射出箭矢,精准命中裂缝两侧的隐蔽邪纹,陷阱的力量彻底消退。
熔冰洞入口藏在鹰嘴崖的凹处,崖壁上的古老冰纹被黑色邪纹覆盖。入口处的三块玄冰呈三角排列,邪纹在寒雾中泛着黑蓝的光。林小星、阿追和老海各持一根破冰棱,同时刺入玄冰的凹槽。“以冰为基,以棱破冰,融!”三人齐声喝道,破冰棱的冰蓝光与玄冰的黑光碰撞,邪纹碎裂,寒毒阵的寒意骤然消散。入口处的黑冰退去,露出一道温暖的洞穴,一股沁人的暖意扑面而来。
洞穴内是熔冰洞,洞壁结着冰晶,中央一汪泉眼正冒着淡淡的热气,泉底藏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橙红色晶体,正是暖阳之核。书瑶用玉瓶收集了暖阳之核,递给林小星:“用暖阳之核的力量清洗三根破冰棱,再注入冰魄,就能彻底净化邪阵。”
四人沿着熔冰洞的暗道,一路向上,最终抵达了岛心的冰穹。冰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冰洞,洞壁由万年玄冰构成,上面刻着古老的冰纹,却被黑冰覆盖。洞穴中央的冰台上,镇岛冰魄悬浮在半空,表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黑冰,黑冰中隐约有邪祟的影子在扭动。洞穴周围,几十名黑袍邪修正围着冰魄念诵咒语,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暗蓝邪袍的邪修,脸上刻着冰纹,手里握着一根用冰骨制成的权杖,杖头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冰珠,正是邪修首领“冻世尊者”。
“镇岛冰魄的力量很快就归我了!”冻世尊者狂笑,“等冻世邪器炼成,整片北方都会变成冰封大地,万物皆为我邪寒的养料!”
林小星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阿追拉弓搭箭,三支裹着化冰粉的箭矢射出,精准命中三名邪修,他们身上的黑冰被化冰粉融化,瞬间被冻结的地面困住。书瑶抛出融寒符,符纸化作漫天橙光,黑冰被驱散,邪祟的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老海手持破冰棱,刺入洞穴四周的冰锚点,冰穹的震动渐渐减弱。
“找死!”冻世尊者怒喝,挥动冰骨权杖,无数黑冰从地面涌出,化作一只只冰怪扑来。同时,他举起权杖,一道巨大的黑色冰柱朝着林小星劈来。
林小星将暖阳之核的力量注入破冰棱,棱身的冰蓝光暴涨,他挥舞木剑,剑刃带着融寒之力,劈向黑色冰柱。冰柱被劈开,化作漫天冰碴,被融寒符彻底融化。阿追一边躲避冰怪攻击,一边射出箭矢,精准命中冰怪核心,冰怪纷纷化为碎冰。书瑶在洞穴周围布下融寒符阵,念诵破阵咒文,冻世邪阵的光芒渐渐黯淡。
冻世尊者彻底疯狂,将全身邪力注入权杖,朝着冰魄砸去:“给我碎!”林小星将玉佩抛向空中,玉佩的冰蓝光与冰魄的清寒之力交融,化作一尊巨大的冰灵虚影。冰灵挥手一掌,冻世尊者连同权杖一起被拍向洞壁,撞成一团碎冰,最终被冰魄的正气净化成飞灰。
剩下的邪修见状四散逃窜,却被赶来的村民和阿追一一制服。林小星走到冰台前,轻轻抚摸镇岛冰魄,冰魄的清寒之力变得温润柔和,冰穹的震动彻底停止。洞穴外的寒雾散去,寒冰岛的冰脉重新恢复平静,海面上的黑冰渐渐融化,露出清澈的海水。
雪港镇的水井渐渐涌出清水,屋瓦上的黑冰被暖阳融化,村民们欢呼着跪倒在地,对着岛心的方向叩拜。接下来几日,林小星三人留在镇上帮忙修复家园,教村民制作驱寒符,书瑶将镇寒法阵的修复方法教给老海,阿追带着村民在海岸设下预警陷阱。
村里的少年冰芽,从小跟着老海学习辨认冰脉和修补渔网,对寒冰岛感情极深。他跟着林小星学习制符,进步飞快,很快就能独立绘制简单的融寒符。林小星将一枚用冰魄碎片制成的护身符递给她:“这枚护身符能感应黑冰和邪寒异动,以后你就是寒冰岛的小守护者了。”冰芽攥紧护身符,用力点头。
离开雪港镇那天,村民们捧着装满冰魄碎片、化冰粉和晒干的暖阳草的礼盒,在码头举行送别仪式。老海举起一碗用暖阳之核的粉末和米酒调制的“融寒酒”,高声道:“你们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只要你们需要,我们雪港镇的人会驾着破冰船,带着渔叉,奔赴任何地方与你们并肩作战!”村民们一饮而尽,悠扬的歌谣在冰海之上回荡。书瑶在古籍上写下:“寒冰之岛,冰魄镇寒,守护之心,与海共生。”
车子驶离时,林小星从后视镜看到,寒冰岛的冰穹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雪港镇的炊烟袅袅升起。联盟的传讯符再次亮起,林承宇的声音传来:“任务完成得很好!东方的‘万象书院’出现邪修踪迹,他们在书院中盗取‘镇院墨宝’,墨宝是书院的文脉核心,能维系知识与理性的传承,邪修想用它炼制‘惑心邪器’,扭曲人心,速去支援!”
林小星握紧传讯符,看向身边的伙伴。阿追已经检查起弓箭,书瑶正翻阅古籍查找万象书院的记载。车子调转方向,朝着东方疾驰而去,车轮扬起的雪粒,在阳光下渐渐散落。
新的征程已然开启,无论是寒冰岛的冰魄,还是万象书院的墨宝,只要守护的信念不灭,伙伴并肩同行,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让少年守护联盟的传奇,在更多土地上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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