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沈朝沈夕百日宴那夜，沈璟竤盯着五个孩子挤满的龙床，眼睛突然发亮：“皇后，咱们寝宫够大，再添三个不成问题。”
冷紫嫣抓起枕头砸过去：“沈璟竤！你再敢提生孩子，臣妾就带孩子们搬去冷宫！”枕头砸在沈璟竤脸上，软绵绵的。
他接住枕头，抱在怀里，委屈巴巴凑到床边。“皇后……”他声音拖得老长。
“五个孩子多热闹，再添三个……正好凑一桌。”
冷紫嫣瞪他，手指着门口。“陛下现在出去，臣妾还能好好说话。”
沈璟竤没动。
他盯着床上五个小团子——两岁的沈承暮抱着妹妹沈念。
刚满百日的沈朝沈夕并排躺着，睡得正香。
最小的沈念才三个月，正抓着哥哥的手指啃。
“皇后你看，”沈璟竤指着孩子们。
“承暮是老大，稳重。念儿是老二，机灵。”
“朝儿夕儿是老三老四，活泼。咱们再要一个老五……”
“给孩子们凑个整。”他说得理直气壮。
冷紫嫣气得胸口疼。“陛下当臣妾是母猪吗？”
“五年生五个！还要再生？”
“不是母猪。”沈璟竤认真摇头。“是朕的宝贝。生孩子的宝贝。”
他说完，爬上床，挤进孩子堆里。龙床再大，挤两个大人五个孩子，也满了。
沈璟竤被沈承暮踹了一脚，被沈念抓了头发。
沈朝踢到他肚子，沈夕一巴掌拍他脸上。他乐呵呵的，一个孩子亲一口。
“看，他们多喜欢朕。”他得意洋洋。冷紫嫣扶额。
“陛下，您压到夕儿了。”沈璟竤赶紧翻身，差点滚下床。
他手忙脚乱把孩子们摆好，自己缩在床角。“这样……朕就占一点点地方。”
冷紫嫣看着他蜷缩的样子，突然想笑。堂堂皇帝，被孩子们欺负成这样。
“陛下，”她轻声说，“您不累吗？”
“累。”沈璟竤老实点头。“可朕高兴。”
他看着孩子们，眼睛发亮。“皇后，你知道朕小时候……多孤单吗？”
冷紫嫣一愣。沈璟竤很少提小时候。
她知道他是先帝第九子，母亲早逝，兄弟争权。
“朕七岁那年，”沈璟竤继续说。
“一个人住在冷宫旁的偏殿。”
“夜里打雷，朕怕得发抖。”
“抱着枕头缩在墙角，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他说得很轻，可每个字都沉甸甸的。
“所以朕发誓，”他转头看冷紫嫣。
“等朕有了孩子，一定不让他们孤单。”
“要生很多很多，让他们互相陪伴。”
“打架也好，吵闹也好……至少不寂寞。”
冷紫嫣心脏一疼。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陛下，”她轻声说，“孩子们不孤单。”
“他们有彼此，有咱们。”
“嗯。”沈璟竤点头。
“所以朕想……再多几个。”
“让他们热热闹闹长大。”冷紫嫣气笑了。
“陛下！五个还不够热闹？”
“不够。”沈璟竤认真摇头。
“朕要十个！凑一支蹴鞠队！”他说完，自己先笑了。
冷紫嫣也笑，笑着笑着叹气。“陛下，臣妾累了。”
“生五个孩子，臣妾身子……吃不消了。”她说的是真话。
五年生五胎，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虽然太医说调养得好，可她总觉得……虚。沈璟竤脸色变了。
他爬过来，握住她的手。“皇后，朕错了。”
“朕不该……只顾着自己高兴。”他低头，吻她手背。
“咱们不生了。”
“五个孩子，够了。”他说得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冷紫嫣愣住。“陛下……真不生了？”
“不生了。”沈璟竤摇头。
“朕要你好好活着，陪朕到老。”
“孩子们再重要……也没你重要。”他说完，把她搂进怀里。抱得很紧，像怕她跑了。
冷紫嫣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一下，两下，沉稳有力。
“陛下，”她轻声说，“臣妾也爱你。”
沈璟竤身体一僵。然后，抱得更紧。“朕知道。”他哽咽。
“朕一直知道。”
两人相拥，像两株纠缠的藤蔓。五个孩子在旁边睡得很香。
沈承暮翻了个身，抱住沈念。沈朝踢掉被子，沈夕咂咂嘴。
最小的沈念哼唧一声，继续睡。烛火跳动，映出一幢人影。像幅画。
一幅……幸福的画。第二天，沈璟竤宣布：“即日起，皇后需静养三年。”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皇后休息。”
他说得斩钉截铁，百官面面相觑。“陛下，”宰相小心翼翼问。
“那朝政……”
“朕来处理。”沈璟竤说。
“皇后累了，该歇歇了。”他说完，真的开始请政。
每天准时上朝，认真批奏折。把冷紫嫣这些年分担的政务，全接过来。
累得眼圈发黑，可他不抱怨。因为他的皇后，在寝宫养身子。在陪孩子们玩，在……做她想做的事。
冷紫嫣确实轻松了。不用早起上朝，不用熬夜批奏折。
每天睡到自然醒，陪孩子们玩耍。教沈承暮识字，教沈念唱歌。
抱着沈朝沈夕晒太阳，逗最小的沈念笑。日子悠闲得像在梦里。
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少了那个黏着她的男人。少了那个天天念叨“生孩子”的皇帝。
沈璟竤现在很忙。忙到没时间回寝宫吃饭。
忙到孩子们几天见不到父皇。沈承暮问她：“娘，爹去哪了？”
她答：“爹在忙。”
沈念瘪嘴：“想爹……”她哄：“爹忙完了就回来。”
可沈璟竤忙不完。朝政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瘦了，眼下的乌青更重。
冷紫嫣看着心疼。某夜，她炖了汤，送去御书房。
推开门，看见沈璟竤趴在桌上睡着了。
奏折散了一地，朱笔滚在脚边。烛火快燃尽了，映着他疲惫的脸。
她轻轻走过去，给他披上披风。动作很轻，可他还是醒了。
“皇后？”他揉揉眼睛。
“你怎么来了？”
“给陛下送汤。”冷紫嫣打开食盒。热气腾腾的鸡汤，香味扑鼻。沈璟竤眼睛亮了。
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完。“好喝。”他舔舔嘴唇。
“皇后炖的汤……最好喝。”冷紫嫣看着他狼吞虎咽，鼻子发酸。
“陛下，”她轻声说，“别太累。”
“朕不累。”沈璟竤摇头。
“就是……想你和孩子们。”他说完，拉她坐在腿上。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
“皇后身上……好香。”冷紫嫣脸红了。
“陛下，这是御书房……”
“御书房怎么了？”沈璟竤抬头。
“朕抱自己皇后，犯法吗？”他说完，吻住她嘴唇。
吻得很深，像压抑了很久。冷紫嫣回应他，同样热烈。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陛下……”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
“兵部尚书求见……”沈璟竤动作顿住，额头青筋直跳。
“让他等着！”
“可是……尚书说，有紧急军务……”沈璟竤咬牙，松开冷紫嫣。
“让他去偏殿等！朕……马上来！”
他说“马上”，可又低头吻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冷紫嫣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
“陛下快去，别误了正事。”
“误不了。”沈璟竤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
“等朕忙完……回寝宫找你。”
他说完，急匆匆走了。冷紫嫣坐在御书房里，看着满桌奏折。
突然觉得……她不该休息。这江山是他们的，不该让他一个人扛。
她站起身，开始整理奏折。把紧急的放一堆，重要的放一堆。不着急的……放另一边。
等沈璟竤回来时，看见整齐的桌案，愣住了。“皇后……”
“陛下，”冷紫嫣抬头。
“臣妾想……帮您。”沈璟竤心脏一颤。
“你身子……”
“好了。”冷紫嫣打断他。
“太医说，调养得差不多了。”
“臣妾能帮陛下分忧。”她说得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沈璟竤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笑了。“好。”他说。
“那咱们……一起。”
从那天起，冷紫嫣又回到了朝堂。不过这次，她不坐龙椅。
她坐在屏风后，听政，献策。沈璟竤在前面，她在后面。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朝政处理得更快了，更顺了。
百官们发现，皇帝又变回那个勤政爱民的皇帝。皇后也变回那个睿智果断的皇后。
只是……多了一个习惯。每天早朝，皇帝怀里都抱着一个孩子。
今天抱沈承暮，明天抱沈念。后天抱沈朝，大后天抱沈夕。
最小的沈念……还抱不动，放在摇篮里龙椅旁边，永远有个摇篮。
里面睡着他们的孩子。“陛下，”宰相再次硬着头皮开口。
“这……不太合规矩……”沈璟竤抬眼：“什么规矩？”
“孩子不能上朝……”
“这是朕的儿子女儿，”沈璟竤打断他。
“将来要继承江山的。”
“早点熟悉朝堂……没坏处。”他说得有理有据，宰相再次无言以对。
于是，大周开国以来最奇特的一幕出现了——
皇帝抱着孩子上朝，皇后在屏风后听政。
五个孩子在殿里爬来爬去，咿呀学语。一派……诡异的和谐。
可奇怪的是，朝政没乱。反而更清明，更高效。因为皇帝有干劲，皇后有智慧。
孩子们……有朝气。某日，北狄使者来朝。看见这一幕，惊呆了。
“大周皇帝……真是……与众不同。”沈璟竤抱着沈承暮，挑眉。“怎么？羡慕？”
使者噎住。羡慕……是真羡慕。他想起自家可汗，孩子生了一堆。
可没一个亲近的，全是争权夺利。哪像大周皇帝，抱着孩子上朝。
孩子们围着他转，叫他“爹”。“陛下，”使者忍不住问。
“您不怕……孩子们打扰朝政？”
“不怕。”沈璟竤摇头。
“他们打扰，说明朝政不够吸引人。”
“朕得让朝政……变得更有趣。”他说完，低头问沈承暮。
“承暮，告诉这位伯伯。”
“父皇处理朝政，有趣吗？”
沈承暮两岁多了，说话利索。他点头：“有趣！”
“父皇批奏折，儿臣看。”
“父皇骂大臣，儿臣学。”
使者嘴角抽了抽。骂大臣……也让孩子学？沈璟竤却得意：“看，朕的儿子多聪明。”
使者无言以对。他告辞时，回头看了一眼。
皇帝抱着太子，皇后从屏风后走出来。两人并肩而立，看着五个孩子玩耍。
阳光照进来，照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边。真好啊。夫妻恩爱，子女绕膝。
江山稳固，天下太平。这大概是……帝王家最好的样子。
使者摇摇头，走了。心里却想：回去得跟可汗说说。
生孩子不难，难的是……怎么养。像大周皇帝这样养，才是真本事。
夜里，沈璟竤抱着冷紫嫣。手轻轻抚摸她小腹。“皇后，”他低声说。
“咱们……真不生了？”
冷紫嫣瞪他：“陛下又来了！”“朕就是问问……”沈璟竤委屈。
“五个孩子……够了。”冷紫嫣说。
“臣妾想好好养他们。”
“教他们读书，教他们做人。”
“等他们大了，咱们就去江南。”
“过逍遥日子。”她说得很慢，像在规划未来。
沈璟竤眼睛亮了。“江南好啊，山清水秀。”
“咱们带孩子们去，住上一年半载。”
“看西湖，看苏州园林，看……”他说了很多，冷紫嫣都点头。
因为她知道，这些承诺，他都会兑现。因为他爱她。
像她爱他一样。“陛下，”她轻声说。
“臣妾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就是遇见您。”沈璟竤心脏一颤。他抱紧她。
“朕也是。”他哽咽。
“遇见你……是朕这辈子。”
“最幸运的事。”两人相视而笑，然后相拥而眠。
窗外月光如水。洒满皇宫，洒满江山，洒满……他们的梦。
远处传来更鼓声，一声，两声。三更了。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而他们的朝朝暮暮，还在继续。永远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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