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的声线仿得几分像?媒体那边有异动吗?”
“做了三层变声处理,乍听有七分像,但高频段全是杂音!”林薇的声音裹着电流嘶啦声炸出来,下一秒就沉得像灌了铅,“可三家核心合作方全信了!刚发过来的解约函还带着公章扫描件,说要单方面撕毁年度十亿合同;两家德国经销商更绝,直接把货架上的舒氏产品清到了垃圾桶里!”
停顿半秒,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杰克刚才在行业群放狠话,说您要是三天内不敢去巴黎开澄清会,他就联合欧洲商会把舒氏列进‘永久失信企业黑名单’,让咱们彻底退出欧洲市场!”
霍廷州凑在旁边听着,没等阮清禾回神就伸手抽走听筒,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卫星电话拨给助理,声线冷得像淬了钢:“调霍氏顶层专机,航线走外交通道加急审批,两小时后必须在首都机场起飞。让欧洲分公司法务部,把xYZ五年前北美伪造环保认证、三年前澳洲恶意倾销的全套法律文件整理好,密封后直接送机场,我要原件。”
阮清禾挂了电话转身,后腰抵着冰凉的落地窗,盯着霍廷州:“我带技术和法务核心团队去就行,霍氏没必要卷进这场浑水。”
“现在说这种话是意气用事。”霍廷州把刚打印好的行程单拍在茶几上,纸页边缘被震得微微发颤,“杰克的目标是整个东亚供应链联盟,你输了舒氏垮台,霍氏下游三十七条生产线就会断供。我跟你去,是为霍氏利益,不是给你当保镖。”
阮清禾抿唇盯着茶几上的行程单,“霍氏专机”四个字格外刺目。她转身拨通技术总监陈工的电话,语气重得像敲钉子:“把所有出口欧洲产品的原始检测数据、生产批次溯源码、原材料供应商资质证明刻成三个加密光盘,带两名技术员跟我飞巴黎。另外,联系国际标准检测联盟的卡尔教授,问他能不能出席澄清会,酬劳随便开,只要他来。”
两小时后,私人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阮清禾陷在真皮座椅里,指尖划过林薇发来的现场照片:杰克站在发布会台上,西装领口别着xYZ的logo徽章,身边摆着个贴满“舒氏不合格产品”红色标签的纸箱,台下记者的闪光灯织成一片白光,几乎要穿透屏幕。
“卡尔教授回邮件了!说愿意来!”陈工举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屏幕上的邮件截图还带着未读标记,附件栏里赫然躺着杰克助理的五十万欧元转账凭证,“教授说早就看不惯xYZ的龌龊手段,正好借这机会揭穿他们!”
阮清禾指尖点在转账记录的日期上,眼底寒光乍现:“打印十份,发布会现场分发给媒体。另外查杰克刚才展示的‘不合格产品’批次号,我赌那是他们仿造的,舒氏的批次码末尾有隐形水印,他们仿不出来。”
飞机刚进入平流层,法务总监周明就攥着文件闯进来,额角的冷汗浸湿了发鬓:“阮总,杰克通过卢森堡一家空壳公司起诉咱们侵犯‘环保专利’,巴黎当地法院已经受理,明天上午九点开庭调解!”
“环保专利?”阮清禾挑眉接过文件,快速翻阅时突然嗤笑出声,指腹点在专利申请书的附图上,“这是咱们去年三月提交的申请,只是没公示,肯定是联盟内鬼泄的密。霍廷州,你欧洲分公司法务能不能联系上专利局?明天开庭前必须调出原始申请记录。”
霍廷州已经拨通电话,流利的法语在安静的机舱里响起。挂线后他往座椅上一靠,指节叩了叩桌面:“放心,专利局副局长是我爷爷的门生,半小时内把申请回执和缴费凭证发过来。内鬼我让分公司的人去查,查到直接送当地警局,按商业间谍罪办。”
次日清晨的巴黎法院调解室,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下斑驳光影。杰克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鳄鱼皮皮鞋尖擦得锃亮,看见阮清禾进门便扯出一抹冷笑:“阮总总算敢来了?现在撤诉道歉,把欧洲市场让给xYZ,我还能帮你跟合作方斡旋,留你一条活路。”
阮清禾没理他,径直走到法官席前,将专利申请回执和银行缴费凭证轻轻放下,声音清晰平稳:“法官先生,这是我们去年三月十七日的专利申请记录,有专利局的受理章和缴费流水;而xYZ的起诉是昨天提交的,纯属恶意诬告。另外,杰克伪造产品检测报告、贿赂行业专家的证据,我们已同步提交欧洲商业监管局。”
杰克的脸色瞬间从红转青,律师急忙凑过去低声嘀咕。他猛地拍桌站起来,西装马甲崩得紧紧的:“胡说八道!有本事下午澄清会上拿证据!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下午自然让你无话可说。”阮清禾起身整理西装下摆,金属纽扣在晨光里闪了下,“提醒你,伪造专利起诉涉嫌商业欺诈,我们已经提起反诉,传票应该在路上了。”
走出法院大门,林薇举着一叠烫金邀请函跑过来,高跟鞋踩得石板路哒哒响:“阮总!欧洲三十多家主流媒体全到了,那三家要解约的合作方代表也来了,连欧洲商会秘书长都答应出席!但杰克那边放话,下午要带‘受害者’和‘权威专家’过来,说是要当场反驳咱们。”
“受害者?专家?”阮清禾接过邀请函扫了眼,嘴角勾起冷笑,“让周明查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十有八九是杰克花钱雇的群演。另外派两个保镖去接卡尔教授,直接送到会场后台休息室,别让杰克的人接触到。”
下午两点,巴黎国际会展中心的会议厅座无虚席。阮清禾身着黑色西装套裙踏入会场时,百余台相机的快门声瞬间炸响,比机场的轰鸣更震耳。杰克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身边挨着两个抹着浓妆却掩不住慌张的女人,旁边还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胸前别着“欧洲环境检测协会”的徽章,正是他宣称的“权威专家”。
主持人刚念完开场白,杰克就拍着桌子站起来发难:“阮总,敢不敢解释这段录音?还有这两位女士,用了你们的护肤品后皮肤溃烂,医院诊断是重金属中毒!”
大屏幕立刻播放那段伪造录音,经过处理的声线粗糙失真,却依稀能辨出阮清禾的语调轮廓。两个女人立刻捂着脸哭嚎:“就是你们的产品害的!我女儿下个月就要结婚,现在脸变成这样怎么见人啊!”
台下记者蜂拥着往前挤,话筒几乎要递到阮清禾鼻尖。她抬手压了压,腕间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了下,瞬间镇住骚动:“第一,这段录音是伪造的。”
她示意陈工切换屏幕:“大屏幕上是我昨天与林薇的通话记录,时间显示上午十点十七分,那时我正在北京人民大会堂签中俄合作协议,现场十位企业代表可当庭对质,我总不能同时出现在北京和巴黎录制这段‘黑料’吧?”
通话详单、大会堂的签到表和现场合影依次投射在屏幕上,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相机快门声还在零星响起。阮清禾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两个哭泣的女人:“第二,这两位‘受害者’,我们法务部刚查到,是xYZ巴黎分公司上月入职的临时员工,劳动合同还在试用期;至于那份重金属中毒诊断报告,盖章的‘巴黎第三医院’根本没有皮肤科,这是医院今早出具的澄清声明,盖着行政公章。”
屏幕上出现劳动合同扫描件和医院声明,两个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地往椅子里缩。杰克涨红了脸,指着身边的老头嘶吼:“伯格教授是欧洲环境检测协会的权威!他亲自检测过你们的产品,重金属超标三倍!”
伯格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刚要开口,阮清禾突然发问:“教授,您检测的舒氏产品批次号是多少?样本是从哪个渠道获取的?检测报告的编号能报一下吗?”
老头愣在原地,喉结滚动着支支吾吾:“批次……批次号记不清了,样本是杰克先生提供的,报告编号我回去查了再给你……”
“记不清没关系,我帮您记着。”阮清禾示意陈工播放下一组文件,“您检测的‘舒氏产品’,是杰克用劣质甘油和铅粉仿造的假货。这是我们所有出口欧洲产品的批次记录和海关溯源码,您随便挑一批,我们现在就让技术员现场检测,当着所有媒体的面验明正身。”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刺向伯格教授:“另外,您上个月十五日收了杰克五十万欧元‘咨询费’,这笔钱从卢森堡空壳公司转到了您瑞士的私人账户,这是银行转账流水和跨境支付记录,需要我念出您的账号吗?”
转账记录的高清截图投射在大屏幕上,金额和账户信息一目了然。伯格教授双腿一软,若非身边的杰克扶了一把,差点瘫倒在椅子上。杰克彻底失控,掀翻椅子就往台上冲:“都是伪造的!你们串通好陷害我!”
霍廷州带来的保镖瞬间上前,两个黑西装男人稳稳按住杰克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阮清禾理了理话筒线,声音掷地有声:“现在,我请出国际标准检测联盟的卡尔教授,全球公认的环保检测权威,他上个月刚给我们的产品做过欧盟复检。”
卡尔教授走上台,举着盖有联盟公章的检测报告:“我以三十年行业资质担保,舒氏所有出口欧洲的产品均符合欧盟环保标准,重金属含量远低于欧盟上限的五分之一。同时我声明,杰克上周通过助理向我支付五十万欧元,要求我出具虚假检测报告,这笔钱已上交欧洲商业监管局。”
台下哗然一片,相机快门声再次炸响。阮清禾趁机抬手,屏幕上开始播放xYZ的黑料:“xYZ五年前伪造北美环保认证的行政处罚书、三年前澳洲倾销的法院判决书,还有这次伪造录音、贿赂专家的全套证据,我们已提交欧洲商业监管局。此外,我们正式起诉xYZ商业诽谤,要求十亿欧元赔偿。”
“等等!”欧洲商会秘书长突然起身,手里举着文件,“经商会紧急核查,舒氏产品的所有资质均合规。xYZ违反商业道德,涉嫌多项欺诈,我们决定将其列入欧洲市场黑名单,永久禁止销售!”
之前要解约的三家合作方代表也纷纷上台,意大利合作方的负责人握着阮清禾的手:“阮总,是我们轻信谣言,我们愿意追加两亿欧元订单,以此道歉。”
记者们立刻调转镜头,对着被押走的杰克狂拍,几家之前发布负面新闻的媒体当场递来道歉信。阮清禾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涌动的人群,突然觉得掌心沁出了冷汗。
发布会结束后,林薇举着手机狂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阮总!监管局刚发公告,对xYZ罚款五亿欧元,冻结所有欧洲资产!杰克已经被警察带走,涉嫌商业欺诈和贿赂!”
阮清禾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巴黎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霍廷州递来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腕,带着暖意:“这场仗赢了。”
她接过水杯,指尖传来陶瓷的温热,语气里藏着一丝疲惫:“赢了这一场,还有下一场。只要有利益,就会有新的麻烦。”
“不管什么麻烦,我陪你扛。”霍廷州靠在墙上,目光比晚霞更暖,“以前是我糊涂,让你独自撑了那么久,以后不会了。”
卡尔教授这时走来,笑着递过一份邀请函:“阮总,欧盟委员会邀请您作为华人企业家代表,参加下个月的布鲁塞尔环保论坛,这可是华人企业家第一次获邀。”
阮清禾眼睛亮了亮,转头对林薇说:“把论坛资料发我邮箱,通知国内团队,立刻筹备欧洲分公司,杰克给咱们造了这么大的‘名气’,正好借势站稳脚跟。”
“我马上去办!”林薇转身就跑,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霍廷州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试探:“欧洲分公司筹备我帮你,霍氏欧洲团队有成熟的渠道,不用重新招人铺网。”
阮清禾放下水杯,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知道你想弥补以前的亏欠,但舒氏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依附谁。真想合作,就让法务拟正式合作协议,霍氏出渠道,舒氏出产品,利润三七分,互利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霍廷州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底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好,明天一早就让法务部拟协议。”
这时林薇又冲了进来,手里的传真纸被风吹得猎猎响,脸色煞白:“阮总!总部急电,舒明远带着几个老股东在公司闹事,说您出国期间不管公司运营,要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您的cEo职位!”
阮清禾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水纹在杯里轻轻晃荡。她抬眸看向霍廷州,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刚解决完外患,内鬼就跳出来了。看来咱们得提前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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