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刚弯腰坐进轿车后座,手机就震动起来。陈曦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从听筒里传来:“阮总,舒振海先生在公司楼下堵着,说一定要见您,自称是您的二伯。”
“舒振海?”阮清禾皱眉。她对这个二伯有印象,当年她刚认回舒家,这人就当着一众亲戚的面骂她“乡下野丫头抢家产”,后来舒敏芝贪污事发,他还偷偷转移了舒敏芝名下的一套房产,被霍廷州查到后才不情愿地吐出来。
“让他在会客室等。”阮清禾挂了电话,对司机说,“不去餐厅了,回公司。”
柳玉容愣了愣:“清禾,庆功宴都订好了,要不妈先过去跟周明他们说一声?”
“不用,让陈曦安排他们先吃。”阮清禾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舒振海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上门,他这时候来,肯定没好事。”
轿车刚停在公司楼下,阮清禾就看到舒振海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正跟保安拉扯。他头发花白了大半,以前总是抬着的下巴现在耷拉着,看到阮清禾下车,立刻挣开保安跑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清禾啊,我的好侄女,可算见到你了!”
阮清禾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淡淡开口:“会客室谈。”
进了会客室,舒振海刚坐下就开始抹眼泪:“清禾,二伯知道以前对不住你,那时候是二伯糊涂,被舒敏芝那个搅家精撺掇了!你看我现在,公司破产了,房子也被抵押了,老婆孩子都跟我闹离婚,你可得帮帮二伯啊!”
阮清禾没说话,陈曦递过来一份文件:“阮总,这是舒振海先生公司的破产公告,还有他名下的债务清单,一共欠了八百多万。”
舒振海的脸僵了一下,赶紧说:“我知道我欠了钱,但我有项目!我手里有个新能源项目的方案,只要舒氏肯投资,肯定能赚钱!到时候我不仅能还债,还能给公司创收!”
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到阮清禾面前:“你看,这是可行性报告,我找专家看过的!”
阮清禾翻都没翻,直接放在桌上:“这个项目,三个月前鼎盛集团就做过试点,因为技术不成熟,亏了两千万。你把鼎盛的报告改了改就拿来骗我,当我没做过调研?”
舒振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觉得这个方向好,想试试……”
“想试可以,但别打舒氏的主意。”阮清禾端起水杯,“你当年私吞舒家老宅的拆迁款,把我妈的首饰拿去抵押,这些事我没追究,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你破产,是你自己投资失败,跟我没关系。”
舒振海见软的不行,立刻变了脸,拍着桌子大喊:“阮清禾!你别太绝情!咱们都是舒家人,你现在富得流油,帮亲戚一把怎么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媒体曝光你忘恩负义!”
“曝光?”阮清禾冷笑一声,按下桌上的录音键,“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私吞拆迁款、抵押他人财物,这些证据我都有,要不要我现在报警,让警察跟你聊聊?”
舒振海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瘫坐在椅子上。阮清禾起身:“保安,送舒先生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踏进公司大门一步。”
保安进来,架着失魂落魄的舒振海走了。陈曦走进来:“阮总,鼎盛集团的新任负责人张经理来了,说想跟您谈合作。”
“鼎盛?”阮清禾挑眉,“让他进来。”
张经理四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合作方案,态度恭敬:“阮总,久仰大名。我是鼎盛集团的新任负责人张涛,今天来,是想代表鼎盛跟舒氏谈合作,同时也为之前鼎盛侵犯舒氏专利的事,向您道歉。”
阮清禾示意他坐下:“道歉就不必了,鼎盛当年赔偿的三亿,已经到账了。至于合作,我没兴趣。”
张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说:“阮总,我知道之前鼎盛做得不对,但现在我们已经整改了,换了全新的技术团队。我们想跟舒氏合作生产环保材料,利润我们只要三成,舒氏占七成,您看怎么样?”
“三成利润?”阮清禾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我听说鼎盛最近资金链断裂,欠了供应商四千万货款,现在找我合作,是想让舒氏帮你们垫资吧?”
张涛的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阮总说笑了,鼎盛的资金很充足。我们是真心想跟舒氏合作,借助舒氏的技术优势,一起开拓市场。”
“真心合作?”阮清禾把报告推到他面前,“这是你们上周发给供应商的延期付款通知,还有你们技术团队的离职报告,上面写着‘公司拖欠工资三个月’。你觉得这样的鼎盛,有资格跟我合作?”
张涛的额头冒出冷汗,拿起报告看了一眼,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阮总,您这是早就调查过我们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阮清禾靠在椅背上,“鼎盛当年为了抢技术,不惜买通我的员工,破坏生产设备,这些事我没忘。现在你们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合作,太晚了。”
张涛咬了咬牙:“阮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鼎盛要是垮了,对整个行业都没好处!您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曝光舒氏的一些‘内幕’?”
“内幕?”阮清禾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这是你们前董事长跟张总监的对话,里面清清楚楚地承认当年破坏舒氏设备、窃取技术的事。你要是想鱼死网破,我不介意把这段录音交给警方,顺便把你们偷税漏税的证据也交上去。”
张涛的脸瞬间惨白,手都开始发抖。他知道,鼎盛要是再被查出偷税漏税,就真的彻底完了。他赶紧站起来,鞠躬道歉:“阮总,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为之前鼎盛的所作所为,向您郑重道歉!”
“道歉我收下了,但合作免谈。”阮清禾挥了挥手,“陈曦,送张经理出去。”
张涛灰溜溜地走了。刚送走他,陈曦又进来了,脸色有些古怪:“阮总,楼下还有一群人,说是您的‘老熟人’,非要见您。有舒家的几个远房亲戚,还有以前跟您有过过节的林氏集团的林总。”
“都请进来吧。”阮清禾揉了揉眉心,她知道,这些人都是看她拿了奖,想过来攀关系或者求帮忙的。
一群人涌进会客室,足足有七八个。为首的是舒家的三姑婆,当年最看不起阮清禾,说她“乡下丫头登不上台面”。现在她拉着阮清禾的手,笑得满脸褶子:“清禾啊,我的好侄孙女儿,你可真有出息!当年三姑婆就看你是个好苗子,没看错吧!”
阮清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开口:“三姑婆有话直说吧。”
三姑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说:“是这样,你表哥最近想创业,差点头启动资金,你看能不能帮衬一把?就两百万,对你来说就是小数目!”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林总就凑过来:“阮总,我是林氏集团的林建国。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跟舒氏抢项目,现在林氏遇到点困难,想跟舒氏合作,您看行不行?”
紧接着,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开口,不是借钱就是求合作,七嘴八舌地吵得人头疼。
阮清禾猛地一拍桌子,会客室瞬间安静下来。她拿出一个U盘,插在旁边的投影仪上:“你们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段段录音和视频。有三姑婆当年骂她“乡下野种”的录音,有林建国当年雇佣水军抹黑舒氏的聊天记录,还有其他几个亲戚偷偷议论她“肯定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视频。
三姑婆的脸瞬间红了,指着阮清禾:“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阮清禾关掉投影仪,“你们当年怎么对我的,我没忘。现在我发达了,你们就凑上来认亲戚、求合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林建国赶紧说:“阮总,以前是我错了,我给您道歉!我愿意把林氏的股份分您三成,只求跟舒氏合作!”
“不需要。”阮清禾站起身,“我阮清禾做事,向来恩怨分明。当年你们欺负我、抹黑我,我没报复你们,已经够仁慈了。现在你们有困难,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跟我没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过去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来往。如果你们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姑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阮清禾:“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可是你的亲戚!”
“亲戚?”阮清禾冷笑,“当年我被焦家逼去捐肾,走投无路找你们帮忙,你们谁肯伸出手?现在我有钱了,你们就成亲戚了?这样的亲戚,我不认。”
她抬手示意保安:“把这些人都请出去,以后不准他们再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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