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工作人员接过张律师递的U盘,金属头插进播放机时,“咔嗒”一声轻响。
这声儿在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法庭里,跟在每个人心尖上弹了一下。
旁听席那穿校服的小姑娘攥紧了衣角,她妈刚还跟她说“正义会来”,这会儿也直勾勾盯着播放机。
满屋子人都坐直了,有人往前探身,椅子腿蹭得地板“吱呀”响;有人攥着矿泉水瓶,瓶身的水珠滴在地上,洇出小湿圈;连空调的风都似的弱了,只剩一片压抑的呼吸声。
阿飞坐在被告席,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没知觉——那血珠在他白手心上,红得刺眼。
他盯着林晓燕,眼底翻着浪,那是掏心掏肺被糟践后的痛。
我碰了碰他胳膊,硬得像块石头。
“滴——” 电流声过后,录音开了。
先是几秒沉默,窗外过了辆货车,引擎声沉得像闷雷,慢慢远了。接着是阿飞的声音,压得低,还发颤,每个字都裹着泪:“晓燕,夫妻一场,你跟张伟……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这哽咽声像针,扎得旁听席那老太太叹了口气,摸出帕子擦眼角。她旁边的大爷摇头:“这孩子太苦了。”
我看阿飞的侧脸,眼眶红得要滴血,眼泪在里头打转,偏不掉——他不愿在这女人面前输气势。
沉默没几秒,林晓燕的声音响了,熟得很,却又陌生得可怕——没了对阿飞的软声软气,只剩刺骨的横。还带着不耐烦的咂嘴声,比碎玻璃还刺耳:
“是又怎么样?阿飞,少装可怜!我受够你这窝囊废了!张伟给我买LV,带我住120平的大房,你能吗?你连件一千块的衣服都舍不得给我买!”
她顿了顿,传来手敲桌子的声儿。
接着是更毒的话,还带着笑:“我们早计划好了,等你签了离婚协议,建材店转我名下,房子过给我妈,拿了钱就跟张伟去上海。你识相点赶紧签,不然我去你店里闹,让你生意黄!”
这话一落,法庭里像炸了锅。
有人低骂“没良心”,有人指着林晓燕,穿布鞋的大妈猛地站起来要冲过去,被人拉住了还念叨:“怎么有这么黑心的女人!”
审判长眉头皱得紧,手指在案卷上敲得又快又重。
林晓燕突然弹起来,声音尖得像破哨子:“假的!是剪辑的!”
她头发散了,糊在脸上,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流,在脸上画出黑道子。疯了似的往播放机冲,法警一把拽住她,她指甲挠过去,在法警小臂上留下了红印子。
“我没有!他冤枉我!”
法警把她按回椅子,椅子腿划得地板“吱嘎”响,刺耳得很。
这女人先前那副柔弱样子,早成了跳梁小丑——连丝袜都勾破了,小腿上一块淤青,没人再看她一眼。
女律师瘫在椅子上,双手捂脸,指缝里的脸比纸白。
她知道输定了——录音里的声儿太真,连林晓燕说话爱咂嘴的毛病都录着,抵赖不了。旁听席的目光像针,扎得她坐不住,合案卷时手都在抖,差点掉地上。
录音还在放,林晓燕的话更扎心:“当初要不是看你老实好拿捏,我才不嫁你,我妈早劝我别找穷小子。” 还炫耀张伟给她买的金项链:“你看,这是他给我买的,两万块,比你送的破银镯子强百倍!” 那得意劲儿,像在显摆自己多能耐。
我再看阿飞,他眼泪终于掉了,砸在桌面上,像碎珠子。他没擦,死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但还是听着——他要把这些话刻在心里,记着这背叛。
最后是阿飞压抑的哭,像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播放机“咔”地停了。法庭静得诡异,连空调声都没了。
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坏惊着了,看林晓燕的眼神,跟看脏东西一样。
她瘫在椅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脸上的黑道子混着泪,活像个小丑——这回不是装的,是阴谋被揭穿的绝望。
真相这东西,就跟太阳一样,就算被乌云挡了会儿,还是迟早要出来的。
我看了看审判长的严肃脸、张律师的稳当样,还有阿飞流泪却松了气的眼,心里也松了。
这一路收集证据、找律师、练庭审,没白费功夫。
正义虽然来得慢了点,但没缺席——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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