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郊,某处依托山势而建、对外宣称是废弃疗养院的秘密看守所。
这里比“黑石”监狱更加隐秘,关押着的,是那些尚未正式定罪、却牵扯进惊天大案、需要绝对与外界隔绝的要犯。高墙电网,探照灯如同冰冷的眼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山间特有的湿冷,混合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
最深处的单间囚室内,赵天枭穿着统一的灰色囚服,背对着铁门,面朝墙壁站立。曾经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昂贵的定制西装换成了粗糙的布料,但他挺直的脊梁和那即便身处囚笼也未曾完全消散的、属于上位者的倨傲,依旧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与杨雨晨那种彻底被绝望吞噬的癫狂不同,赵天枭的眼中,是如同困兽般的冰冷、计算,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暴戾。他输掉了所有明面上的筹码,家族迫于压力已公开与他划清界限,昔日盟友作鸟兽散,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彻底完了。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赵天枭,就还有翻盘的资本!至少,他还能让那个毁了他一切的男人,付出代价!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狱警冰冷的声音传来:“9870,有人探视。”
赵天枭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这个时候,谁会来?家族的人?来落井下石?还是……陆忠琛?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着狱警走出了囚室。
穿过层层关卡,他被带进了一间与杨雨辰那间类似的、没有任何隔断的特殊探视室。
当他看到端坐在桌子对面,那个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会晤的男人时,赵天枭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陆!忠!琛!
果然是他!
一股混杂着极致恨意、屈辱和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的情绪,如同毒液般瞬间涌遍全身。他死死盯着陆忠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狱警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退到门口。
探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忠琛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回视着赵天枭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将赵天枭所有外放的怒火与恨意都无声地吞噬、化解。
这种绝对的冷静与掌控,比任何激烈的挑衅都更让赵天枭感到愤怒和……一丝无力。
“陆忠琛……”赵天枭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风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炫耀你的胜利?”
陆忠琛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那动作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近乎侮辱性的轻蔑。
“胜利?”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碾压几只聒噪的虫子,也算胜利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天枭的脸上!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挣扎,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赵天枭的脸瞬间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狱警死死按住肩膀。
“陆忠琛!你别太得意!”他低吼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下地狱?”陆忠琛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就凭你?和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狙击?投毒?绑架?还是……金融陷阱?”
他每说出一项,赵天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杀招,却在陆忠琛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戏般被轻易瓦解。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陆忠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利剑,直刺赵天枭的心脏,“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家人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不高,但那里面蕴含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让整个探视室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动我陆忠琛,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动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陆忠琛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赵天枭的神经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赵天枭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死人般的目光看得心底发寒,但他强行挺直了脊梁,发出一声嘶哑的冷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让我赵天枭跪地求饶?做梦!”
“求饶?”陆忠琛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摇了摇头,“你不配。”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赵天枭。
“我来,只是亲自告诉你一声。”陆忠琛的语气平淡,却带着最终宣判的意味,“你的案子,证据确凿,涉及危害国家安全、金融重罪、谋杀未遂……数罪并罚。最高检已经提起公诉,不出意外,会是死刑,立即执行。”
“死刑”两个字,如同最终的丧钟,在赵天枭耳边轰然炸响!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当这判决被陆忠琛如此平静地宣之于口时,那股冰冷的、彻底的绝望,还是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当然,”陆忠琛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如果你愿意配合,交代出你背后所有的关系网,以及你们渗透进各个关键领域的人员名单……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这是赤裸裸的诱供,也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赵天枭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厉色:“你想让我当叛徒?出卖自己人?陆忠琛,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他如同一条被逼到绝境的毒蛇,终于亮出了最后的獠牙,尽管这獠牙已然无力。
“是吗?”陆忠琛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如同来时一样从容,走向门口。
看着陆忠琛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赵天枭积聚的所有怒火、不甘、绝望和疯狂,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猛地挣脱狱警的压制,扑到桌边,对着陆忠琛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怨毒的嘶吼和诅咒:
“陆忠琛!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林宛瑜和她肚子里的野种一尸两命!诅咒你那个小杂种女儿横死街头!诅咒你断子绝孙!家破人亡!!我在地狱等着你!!等着你——!!!”
恶毒的诅咒在狭小的探视室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陆忠琛的脚步在门口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
只是抬起手,对着身后的狱警,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
然后,他一步踏出,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赵天枭那歇斯底里的、充满无尽怨恨的诅咒,彻底隔绝。
狱中交锋,毒蛇亮出了它最后的、也是唯一剩下的武器——那浸满了剧毒却无力伤人的獠牙,与那苍白无力、只能回荡在囚笼之中的绝望诅咒。
而这,恰恰宣告了他彻底的、无可挽回的败亡。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以及……陆忠琛为他准备的,更加“周到”的“后续安排”。
对于一条濒死的毒蛇,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确保它再也没有任何反扑的可能,连一丝毒液,都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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