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风带着桂花香,轻轻拂过东河沿村。
傍晚时分,乡亲们就开始在晒谷场忙活,张婶搬来家里的方桌,李嫂端着刚蒸好的月饼,王二柱扛着竹编的灯笼,连孩子们都提着小篮子,里面装着自家种的花生、瓜子,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围着晒谷场跑个不停。
苏瑶和陆逸尘从作坊回来时,晒谷场已经热闹起来。
陆逸尘手里拎着两串刚编好的竹灯笼,灯笼上绣着金黄的谷穗和雪白的棉花,是苏瑶白天特意绣的;苏瑶则抱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孩子们准备的糖果和小竹编玩具。
“苏老师,小陆,你们可来了!”
刘婶笑着迎上来,往苏瑶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红薯,“快尝尝,甜得很!”小远也跑过来,拉着苏瑶的衣角:“苏老师,俺娘说今晚的月亮会特别圆,咱们一起看月亮好不好?”
苏瑶蹲下来摸了摸小远的头,笑着点头:“好啊,咱们一起看最圆的月亮。”
陆逸尘则把竹灯笼挂在晒谷场的木杆上,点上蜡烛,暖黄的光透过竹编的纹路洒出来,映得谷穗和棉花的图案格外生动,引得孩子们都围过来看。
张叔的男人搬来一坛米酒,笑着说:“这是俺自己酿的,度数不高,大家今晚都尝尝,图个热闹!”
李婶则端来一盘盘月饼,有五仁的、豆沙的,还有用新收的花生做的花生月饼,“都是咱自己做的,干净又好吃,大家随便吃!”
月亮慢慢爬上树梢时,晒谷场的灯都亮了起来。竹灯笼的光、煤油灯的光,还有孩子们手里的小灯笼,交织在一起,暖融融的。
乡亲们围坐在方桌旁,吃着月饼、剥着花生,喝着米酒,说着笑着,像一家人一样。
“快看,月亮出来了!”丫蛋突然指着天空,兴奋地喊。
大家都抬头望去,一轮圆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中,像个银盘,洒下的月光把田野、村庄都染成了银白色,连远处的竹林都泛着柔和的光。
“真圆啊!”刘婶感叹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张叔的男人喝了口米酒,笑着说:“这叫团圆月,咱村现在日子越过越红火,人也越来越齐,这月亮也跟着圆!”
陆逸尘往苏瑶手里塞了块花生月饼,“尝尝,这是李婶用咱作坊种的花生做的,香得很。”
苏瑶咬了一口,花生的香混着糖的甜,在嘴里化开,“好吃,比城里买的月饼还香。”她往陆逸尘身边靠了靠,两人一起抬头看月亮,月光落在他们脸上,温柔得像水。
孩子们吃完糖果,就跑到晒谷场中央,提着小灯笼玩游戏。
小远举着苏瑶给他的竹编小鹿,追着丫蛋跑,嘴里喊着:“丫蛋,你看俺的小鹿,是苏老师给的!”丫蛋也举着自己的竹编小灯笼:“俺的灯笼更好看,是陆老师编的!”
王大爷坐在一旁,喝着米酒,看着孩子们玩耍,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拉着苏瑶的手说:“苏老师,多亏了你们,咱村现在才这么热闹。以前中秋,俺都是一个人过,现在好了,有这么多人一起看月亮、吃月饼,比过年还热闹!”
苏瑶握着王大爷的手,心里暖暖的:“王大爷,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每年中秋,咱们都一起过,让晒谷场永远这么热闹。”
陆逸尘也走过来,对大家说:“下个月,城里的工艺品店要跟咱签长期合同,以后咱的竹制品就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等赚了钱,咱就把晒谷场修得更平整,再盖个小舞台,明年中秋,咱们还能在这儿唱歌、跳舞!”
乡亲们都欢呼起来,张叔的男人激动地说:“好!俺们都跟着你和苏老师干,争取明年把日子过得更甜!”
李婶也笑着说:“俺明年要绣更多好看的图案,让咱的竹制品更受欢迎,让更多人知道咱东河沿村!”
月亮升到头顶时,晒谷场的笑声更响了。陆逸尘提议大家一起唱歌,乡亲们都赞同。
他起了个头,唱起了苏瑶教孩子们的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大家跟着唱起来,歌声飘在夜空中,混着桂花香和米酒香,甜得人心里发涨。
苏瑶看着身边的陆逸尘,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乡亲们,看着远处月光下的田野和竹林,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
有爱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乡亲相伴,有满村的烟火气,有这轮圆满的月亮。
她想起刚到村里时的样子,那时候村里冷清,很多人都去了城里,夜校的孩子也少得可怜。
而现在,村里热闹了,乡亲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夜校的教室坐满了孩子,竹艺作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她和陆逸尘,还有乡亲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陆逸尘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更暖。他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以后每年中秋,我都陪你看月亮,陪你过这样的日子。”
苏瑶转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笑着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好,以后每一个中秋,咱们都一起过。”
夜深了,孩子们渐渐困了,趴在大人的怀里睡着了。乡亲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张婶把剩下的月饼分给大家,“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都是咱自己做的。”李嫂则给苏瑶和陆逸尘装了满满一袋花生,“这是今年的新花生,留着慢慢吃。”
苏瑶和陆逸尘送乡亲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才转身往家走。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铺满月光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路边的草丛里,蟋蟀在唱歌,远处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响,像在为他们伴奏。
“你说,明年的中秋会是什么样?”苏瑶问。
陆逸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笑着说:“会更好。晒谷场会更平整,舞台会盖起来,孩子们会有更多的玩具,乡亲们的日子会更甜。”
他往她额上亲了亲,“最重要的是,我还会陪着你,一起看更圆的月亮。”
苏瑶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身影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回到家,陆逸尘把竹灯笼挂在门口,点上蜡烛。
苏瑶则泡了两杯热茶,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继续看月亮。月亮依旧很圆,月光依旧很柔,空气中的桂花香也依旧很浓。
“有你陪着,真好。”苏瑶靠在陆逸尘肩上,轻声说。
陆逸尘把她搂进怀里,声音里带着笑:“我也是。能陪着你,陪着乡亲们,过这样踏实又温暖的日子,比什么都好。”
夜风轻轻吹过,竹灯笼的光晃了晃,映得两人的脸上满是笑意。
苏瑶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个中秋,还会有很多轮圆满的月亮,而她和陆逸尘,会一直在一起,陪着乡亲们,把东河沿村的日子,过得像这中秋的月亮一样,圆满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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