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余温还没散,东河沿村的清晨就浸在淡淡的桂花香里。
苏瑶刚把夜校的孩子们送到教室,就看见陆逸尘扛着锄头从坡地回来,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
“有好消息!”
他把锄头往院角一放,快步走到苏瑶身边,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城里工艺品店的王老板捎信来,说要给咱加订单,每月再增三十个竹编屏风,价格还涨了两成!”
苏瑶接过纸条,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心里瞬间暖了起来。
竹编屏风是上个月刚开发的新样式,陆逸尘熬了三个晚上画图纸,她和李婶带着刺绣组的乡亲们绣了整整十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认可。
“真的?”她抬头看向陆逸尘,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那咱作坊的收入又能多不少!”
“可不是嘛!”陆逸尘往她手里塞了颗刚炒好的花生,“王老板还说,要是屏风卖得好,明年想跟咱合作开个竹编体验馆,让城里人来咱村学竹编、体验农耕,到时候咱村的日子就更红火了!”
两人正说着,刘婶挎着篮子从门口经过,听见这话,笑着凑过来:“真要开体验馆?那俺得把刺绣手艺再练练,到时候好教城里来的客人!”
她往篮子里掏了掏,拿出两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刚蒸的,你们快尝尝,用的是今年新收的麦子,香得很!”
苏瑶接过馒头,咬了一口,麦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是踏实的甜。
她想起刚到村里时,乡亲们顿顿吃的都是窝窝头,能吃上白面馒头都是奢望,而现在,不仅馒头成了家常便饭,大家还能靠着竹编手艺赚上钱,日子像发酵的面团,一天天鼓了起来。
“刘婶,等体验馆开起来,咱就把村东头的旧院子收拾出来,当体验室,再种上些蔬菜、瓜果,让客人们自己摘、自己做,肯定受欢迎!”
陆逸尘一边吃馒头,一边和刘婶商量,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刘婶点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好!俺都听你们的。现在日子好过了,俺也想多干点活,给小远攒点学费,让他以后能去城里上大学!”
送走刘婶,苏瑶和陆逸尘往竹艺作坊走去。路上,遇见张叔的男人扛着竹篾往作坊赶,他老远就喊:“小陆,苏老师,俺昨晚编了个新样式的竹篮,你们去看看,能不能加到订单里!”
作坊里已经热闹起来。
编织组的乡亲们坐在长桌前,竹篾在手里翻飞,“沙沙”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刺绣组的女人们围坐在一起,彩线在竹屏上绣出成片的桂花,和窗外的桂花香相映成趣。
后勤组的王大爷正带着孩子们整理竹制品,小远跑得最欢,把编好的竹篮一个个摆到样品架上,像在展示宝贝。
陆逸尘走到张叔的男人身边,拿起他编的竹篮,篮身是圆润的弧形,提手处编了朵小小的竹花,既好看又结实。
“不错!”他拍了拍张叔的男人的肩,“这个样式新颖,我给王老板寄个样品,肯定能加订单!”
张叔的男人笑得合不拢嘴,搓着手说:“俺就想着,编点不一样的,让咱的竹制品更受欢迎。现在日子好了,俺也有干劲了,想多编点,多赚点钱,给家里添台缝纫机,让俺家老婆子也省点力!”
苏瑶看着作坊里忙碌又欢喜的场景,心里满是踏实。
她走到刺绣组,拿起李婶刚绣好的竹屏,上面绣着东河沿村的全景,晒谷场、竹林、棉田、夜校,还有乡亲们劳作的身影,栩栩如生。
“李婶,您绣得真好,这竹屏寄给王老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婶放下针线,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说:“都是苏老师教得好。以前俺就会缝缝补补,现在能绣这么好看的图案,还能靠这赚钱,俺做梦都没想到!以后俺要好好学,绣出更多好看的东西,让咱东河沿的名字传遍城里!”
中午休息时,苏瑶和陆逸尘坐在作坊门口的石凳上,吃着带来的干粮。阳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陆逸尘往苏瑶手里塞了块月饼,是中秋剩下的花生馅,“再尝尝,甜不甜?”
苏瑶咬了一口,甜意漫开,心里也跟着甜:“甜。你说,咱们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一直这么甜?”
陆逸尘放下手里的干粮,认真地看着她,伸手把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会。只要咱好好干,把作坊办得更好,把夜校办得更红火,让乡亲们都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日子就会一直甜下去。”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有你在我身边,不管遇到啥困难,日子都是甜的。”
苏瑶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她想起这一路走来的日子,从最初开垦荒地种棉花,到办竹艺作坊,中间有过质疑,有过困难,甚至被人造谣,但幸好,有他一直陪着她,有乡亲们一直支持她,才让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往陆逸尘怀里靠了靠,“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把作坊办大,把夜校办好,让孩子们有书读,让乡亲们有钱赚,让东河沿村越来越好。”
陆逸尘把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好,听你的。以后咱们一起,把日子过成咱最想要的样子,有田种,有活干,有爱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乡亲相伴。”
下午,苏瑶和陆逸尘去公社给王老板寄竹篮样品。路上,遇见了乡党委的王书记,他正带着县里的同志来村里考察。
王书记看见他们,笑着迎上来:“苏瑶,陆逸尘,听说你们的竹编生意越来越好,还打算开体验馆?不错啊,有想法,有干劲!”
“多亏了乡领导的支持!”陆逸尘笑着说,“我们就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东河沿,让乡亲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王书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乡里会继续支持你们,有啥困难尽管说。你们的日子过好了,就是咱东河沿的骄傲,也是咱乡村振兴的榜样!”
从公社回来,夕阳已经西斜。两人走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棉田泛着白,近处的麦田泛着绿,心里满是希望。
陆逸尘突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苏瑶:“给你的。”
苏瑶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枚用竹篾编的小戒指,上面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棉花,精致又可爱。“这是……”她惊讶地看着陆逸尘。
“俺编的,”陆逸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不是金的银的,但这是俺的心意。苏瑶,以后的日子,俺想一直陪着你,一起把东河沿的日子过好,你愿意吗?”
苏瑶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紧张,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力点点头,把戒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好。
“愿意,”她声音有些哽咽,“我愿意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把东河沿的日子过成最甜的样子。”
陆逸尘笑了,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往村里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回到村里,作坊的灯已经亮了。乡亲们还在加班赶订单,看到苏瑶和陆逸尘回来,都笑着打招呼。
张叔的男人喊:“小陆,苏老师,你们可回来了!俺们商量着,等这批订单完成,就一起去山上砍些新竹,为下批订单做准备!”
苏瑶和陆逸尘相视一笑,走进作坊,加入到大家的队伍中。竹篾翻飞,彩线舞动,笑声和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在月光下格外温暖。
苏瑶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新的困难,新的挑战,但她不怕。
因为有陆逸尘陪着她,有乡亲们支持她,有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他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甜,把东河沿村,变成真正的幸福家园。
而她和陆逸尘,也会一直在一起,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些乡亲,守着他们说好的,好好过日子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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