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朱兰在旁边狠狠拽了他一把，眼睛瞪得溜圆，嘴角却使劲往他身后撇——没看见王白媳妇就在这儿吗？这话能乱说？
刘建河这才回过神，“哎哟”一声，手拍在脑门上：“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胡说八道呢！”他干笑着打圆场，“我是说，欣欣这孩子懂事！”
王白脸上有点发烫，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热水烫得他舌头直伸：“刘叔，您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还当您以前说的都是逗乐呢。”他偷偷瞟了眼宋惠美，见她正低头跟刘欣说笑着什么，手里比划着给孩子做小衣服的样子，压根没往心里去，这才松了口气。
宋惠美确实没多想，刘欣看着才十五六岁，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刘叔这话听着就像长辈夸自家孩子，哪有别的意思？她正指着刘欣手里的书说：“这书我也看过，保尔可真厉害，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把我那本《青春之歌》给你带来。”
刘欣听见刘建河刚才那话，脸早就红透了，耳根子烫得能煎鸡蛋。从小到大，父亲总爱跟王白的父亲开玩笑，说要结娃娃亲，她听得多了，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尤其是上次听说王白要结婚，她偷偷在被窝里笑了半宿——可算不用嫁给一个只存在于父亲故事里的“陌生人”了。
可今天真见了王白，她心里却莫名有点失落。眼前的大哥穿着干净的蓝工装，眉眼周正，高高大大的，比她想象中好看多了。再看旁边的宋惠美，穿着红棉袄，怀抱着肚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像幅画似的。
刘欣悄悄对比了一下，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就像课本里说的“天生一对”，般配得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低下头，摩挲着那支英雄钢笔，心里忽然亮堂起来——想这些干啥？她现在最该做的，是考上市里的高中，将来考大学，做个像保尔一样的人，这才是正经事。
“谢谢大嫂，我听说过那本书，一直没借到呢。”刘欣抬起头，眼里的羞怯散去，只剩下对书本的热切，“等您下次来，我一定好好跟您请教。”
“这有啥请教的，咱们一起看。”宋惠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喜欢这姑娘的文静懂事。
刘建河看着俩孩子聊得热乎，又看看王白，嘿嘿笑了。刚才那话是有点冒失，可他是真打心眼儿里觉得，王白这孩子靠谱，要是……哎，算了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亲如一家，比啥都强。
他端起酒杯，朝着王白举了举：“喝酒喝酒！不说这个了，咱爷俩今儿个得喝痛快！”
煤炉上的水开得更欢了，屋里的笑声混着钢笔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还有刘宾偷偷嚼糖的吧唧声，暖融融的，像这屋里的热气，裹得人心里踏实又舒服。
王白和宋惠美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就回北京去了。
今天二人都请假了一天，正好在家好好做饭！
王白就觉出不对——往常这时候，前院的张大妈该搬着小马扎在门口择菜了，阎家应该也出来蹭着院子里饭菜香味蹭味了，今儿个却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咋没人呢？”宋惠美扶着腰下了车，手往肚子上护了护，“这时候不该是做晚饭的时候吗？”
王白眉头皱了皱。隐约有吵嚷声顺着风飘过来，不是前院的方向，倒像是中院那边，闹哄哄的，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听着就透着股子火药味。
“进去看看。”他扶着宋惠美往里走，刚过影壁墙，中院的景象就撞进眼里——七八个人围在当间，许大茂穿着那件新做的深蓝色干部服，正梗着脖子跟贾张氏对骂，脸涨得跟庙里的关公似的；贾张氏叉着腰，胖身子抖得像筛糠，唾沫星子横飞；棒梗缩在她身后，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小鱼干，嘴角沾着点腥气，眼里却满是不服输的倔劲；阎埠贵蹲在旁边的台阶上，手里捻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眼神在许大茂和贾张氏之间来回瞟，跟算珠似的打得噼啪响。
“这是咋了？”宋惠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王白身后躲了躲。
王白还没开口，许大茂的吼声就炸了过来：“放过他？哼，不可能！”他指着棒梗，唾沫星子溅到旁边的石榴树上，“这个贼小子才出来两天，又偷东西！上回偷何雨柱的馒头，我替他求的情，这回又敢摸阎大爷家的鱼干，真是属耗子的，记吃不记打！”
贾张氏一听这话，嗓门陡然拔高八度，比高音喇叭还尖：“我孙子饿了！饿极了才拿的！”她往前冲了两步，胖胳膊差点抡到许大茂脸上，“而且又没有偷你家的，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啊？当上个破管事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告诉你许大茂，我贾张氏在这院里住了十几年，还轮不到你个毛头小子指手画脚！”
“我凭什么？”许大茂被她喷了一脸唾沫，往旁边躲了躲，梗着脖子喊，“我是管事三大爷！院里的治安就得我管！偷东西就是不对，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说道说道！”他忽然转头看向阎埠贵，差点把“三大爷”三个字喊出来，毕竟，阎埠贵已经不是三大爷了，舌头在嘴里打了个滚才改过来，“阎大爷，您是苦主，您说这事您想怎么办？”
阎埠贵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额，这个嘛……”阎埠贵摸了摸下巴，脸上堆起笑，那褶子能夹死蚊子，“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孩子小，不懂事嘛。”他话锋一转，眼神亮了亮，“赔钱就好说了！毕竟别毁了孩子前程不是？一条鱼干是小事！！”
这话听着在理，实际上字字都往贾张氏心窝子里扎-
“赔钱？你想什么呢！”贾张氏的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往大腿上一拍，差点把地跺出个坑，“棒梗就吃了你们家一条小鱼干！巴掌大的玩意儿，你还好意思要钱？阎埠贵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今天第一章！第二章等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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