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是谈不拢咯？”许大茂站在月亮门边，双手往中山装口袋里一插，肩膀微微耸着，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声音尖得像捏着嗓子唱戏，“阎解成，这是你家的事，你去报保卫处！”
他特意把“保卫处”三个字咬得重重的，眼神扫过院里看热闹的街坊，带着点新官上任的得意——看见没？我三大爷说话，就得有分量！偷东西这种事，在这院里，凭啥姑息？而且他已经和贾家结仇了，也不怕什么了！
阎解成站在他爹旁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他听见许大茂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听见似的，只是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了瞟阎埠贵。
这眼神里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懂——爹，您拿主意。
阎埠贵心里跟明镜似的。儿子这是等着他发话呢。报保卫处？那是吓唬人的！真报了，棒梗刚从少管所出来又得进去，贾家能跟他们拼命？到时候鱼干没找回来，还得结个死仇，不值当。他要的是钱，是实实在在能揣进兜里的好处！
许大茂见阎解成跟个木桩子似的杵着不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嘿？他这管事三大爷说话，还真有人敢不听？
许大茂刚想再催两句，可话到嘴边，却被一道慢悠悠的声音截了胡。
“好了，贾张氏，偷东西就是偷东西，什么叫拿？”刘海中从自家堂屋门口踱了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旱烟杆，烟杆头在掌心磕了磕，眼神斜斜地瞟着贾张氏，“你自己也承认了是吧？阎埠贵同志，你告诉我，那条鱼干有多大？”
他这话听着是在问阎埠贵，眼角的余光却跟探照灯似的，在许大茂脸上扫来扫去，那点藏不住的笑意，跟三伏天吃了口冰镇酸梅汤似的，透着股子舒坦——看见没？许大茂，你算哪根葱？刚穿了两天新鞋就想指挥人？阎解成是阎埠贵的种，能听你吆喝？
刘海中心里这叫一个痛快。
他早就看许大茂不顺眼了。一个耍嘴皮子的电影放映员，靠着溜须拍马在王主任混了个管事，就敢在院里摆谱？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他一点根基都没有，他刘海中有仨儿子，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一句话，三个儿子都能干事；阎埠贵有阎解成兄弟几个；易中海当年能压住全院，靠的不就是傻柱和贾东旭这俩“左膀右臂”？
就许大茂？老婆肚子没动静，亲戚里没硬茬，院里连个帮腔的王白也不在，还想跟他斗？嫩了点！
“我那鱼干……”阎埠贵被刘海中这一问，像是突然来了底气，脖子猛地一梗，声音拔高了八度，震得槐树叶都簌簌往下掉，“大概有两斤半！晒干都有两斤半！贾家赔我一条五斤的活鱼，外加十块钱就行了，我也不报保卫处了！”
这话一出，院里跟炸了锅似的，“嗡”地一声就吵开了。
“啥？两斤半？阎大爷这是把鲫鱼说成鲸鱼了吧？”
“就是！我上回看见他钓的鱼，最大的也就一巴掌长，晒成鱼干能有二两就不错了！”
“五斤活鱼？现在供销社里，五斤的活鱼？怕是得托关系都弄不到弄到！还有十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够普通人家半个月生活费了！”
街坊们的议论声像针似的扎过来，阎埠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他攥着拳头，硬是没松口。他心里有数，那条鱼干确实只有二两多点，可棒梗偷吃是事实，这是讹钱的好机会！这十块钱和鱼，他必须拿到手！
“你这个黑心眼的阎埠贵！”贾张氏像被踩了的猫，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刚才还瘫在地上哼哼唧唧，这会儿却跟生了猛劲，一头就要往阎埠贵身上撞，“难怪王白那样搞你，你就是活该！你那条鱼，我看见了，最多一二两，你说两斤半！你是个人啊？”
她一边骂，一边往地上一坐，两条腿一蹬，开始撒泼打滚，后脑勺在青石板上磕得“咚咚”响，扬起的尘土迷了旁边二大妈的眼。
“院子里谁不知道，你阎埠贵钓的到那么大的鱼吗？”贾张氏的嗓子喊得跟破锣似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十块钱！你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的吗？东旭啊，老贾啊，你们快看看吧，这个丧良心的阎埠贵啊，你们把他带走吧！”
她这一哭丧，把“东旭”“老贾”都搬了出来，声音凄凄惨惨，听得人心里发毛。可院里的街坊却没像往常那样皱眉，反而一个个眼神怪怪地瞅着阎埠贵——两斤半的鱼干，那得是五斤往上的活鱼才能晒出来，这年头谁家舍得把这么大的鱼晒成干？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再说了，阎埠贵钓鱼的本事，全院谁不知道？每次拎着鱼竿出去，回来不是空着手，就是几条手指头长的小鲫鱼，还得在院里吹嘘半天“今天鱼不开口”，五斤的大鱼？他要是能钓上来，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刘海中站在旁边，看着贾张氏在地上滚得跟个陀螺似的，心里居然有点手痒——这老太太滚得还挺有章法，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两圈，比他以前抽的刘光天刘光福转得还匀！他正看得入神，冷不丁听见阎埠贵憋出一句硬话。
“我家都可以作证！”阎埠贵脖子梗得更直了，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老婆子！解成！孩子们，你们出来说说，咱家那鱼干是不是两斤半？”
屋里“噔噔噔”跑出一个妇女，阎埠贵的老婆杨瑞华；还有几个孩子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有两斤半的鱼干！”
这睁眼说瞎话的架势，把街坊们看得都愣了——阎埠贵这是为了钱，连脸皮都不要了？
（今天第二章，第三张现在在写，义父们点点催更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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