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南京城西大街的汉王蜂窝煤铺前,人声鼎沸如同开了锅的滚水。
朱高煦站在二楼的廊檐下,笑眼俯瞰着下方抢购蜂窝煤的热闹景象,心中颇为得意。
他这套拼单优惠的策略果然奏效,老百姓为了省钱,自发地拉亲唤友,比什么宣传都管用。
韦达侍立一旁,低声禀报:王爷,照这个势头,不出十日,蜂窝煤就能在应天府铺开。
不够快。朱高煦捻着手指,工部那边的量产要跟上,你派人去西山矿区盯着,谁敢在原料上做手脚,直接砍了。
正说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只见七八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带着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簇拥着一副担架,气势汹汹地朝着铺子冲来。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领头的是个穿着紫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是南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刘瑾。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也都是城中富商子弟——做木炭生意的张家公子张狂,开炭铺的李家少爷李蛮,还有经营柴火买卖的赵家小子赵横。
这群人身后那副担架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气息奄奄的汉子,一看就是在城中混迹的泼皮无赖王二狗。
坏了!赵德璋在柜台后看得分明,脸色顿时惨白,王爷,这是南京城最大的几家炭商子弟,咱们的蜂窝煤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是来找麻烦了!
朱高煦眼中寒光一闪,却摆了摆手:不急,先看看王斌和韦达怎么应对。本王今日就做个看客。
楼下,刘瑾已经带着人冲到了铺子门口,一脚踹翻了摆放整齐的蜂窝煤样品。
都听着!刘瑾扯着嗓子大喊,汉王府卖的这是毒煤!我表弟王二狗昨日买了这破煤,晚上一点,差点丢了性命!
他身后的张狂立刻帮腔:没错!我们都亲眼所见,二狗兄弟被煤烟熏得口吐白沫,要不是抢救及时,早就没命了!
这话如同冷水泼进滚油锅,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抢购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百姓们惊恐地后退,有几个已经付了钱的,慌忙把铜钱要回来。
王斌勃然大怒,大步上前:放屁!我们的蜂窝煤配专用炉具,烟都从烟囱排出,怎么可能中毒?
李蛮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汉王府的王将军吗?怎么,卖毒煤害人,还想仗势欺人?
赵横更是直接掀翻了一个煤炉:大家都看看!这什么破玩意儿!一点就满屋子煤烟,根本就是要人命的玩意!
韦达这时从容走出,拱手道:诸位公子,既然说我们的煤有毒,可否让在下查验一下这位中毒的兄弟?
刘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查验?人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查验的?你们汉王府是不是想毁尸灭迹?
韦达微微一笑:刘公子说笑了。若真是我们的煤有问题,汉王府绝不会推卸责任。但若是有人蓄意陷害...
你什么意思?张狂跳起来,难道我们还冤枉你们不成?
韦达不慌不忙地走到担架前,仔细观察那的王二狗。
只见这人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装得倒是有模有样。
但韦达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王二狗虽然闭着眼,眼皮却在微微颤动,分明是在装晕。
刘公子,韦达突然问道,请问这位兄弟是何时中毒的?
昨晚戌时左右!刘瑾脱口而出。
韦达眼中精光一闪,中毒已过六个时辰,为何面色只是惨白,却无青紫?真正的中毒之人,六个时辰后应该是满面青黑才对。
这话问得刘瑾一时语塞。李蛮急忙帮腔:我们请了名医救治!已经解了部分毒性!
韦达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在王二狗的腋下软肉处狠狠一掐。这一掐用了暗劲,痛得王二狗浑身一颤,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名医救治?韦达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那为何这位兄弟对疼痛毫无反应?真正昏迷之人,即便是无意识的,身体也会有本能反应!
刘瑾等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韦达如此精明。这时,混在人群中的朱高煦暗自点头,对韦达的应对颇为满意。
王斌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一把揪住刘瑾的衣领:好你个刘瑾!竟敢污蔑汉王府!看老子不宰了你!
刘瑾虽然害怕,但仗着人多,硬着头皮道:王斌!你敢动我?我爹是南京通判!我舅舅是都察院御史!
都给我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顺天府的差役闻讯赶来。领头的捕头认识刘瑾,态度明显偏袒:刘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瑾如同见到救星,连忙道:王捕头来得正好!汉王府卖毒煤害人,还要行凶!
王捕头皱眉看向王斌:王将军,这...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汉子悄然走到担架旁。
正是伪装成看客的朱高煦!
朱高煦暗自冷笑,好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演戏也不演得像点。
这王二狗装得再像,那微微颤抖的眼皮和过于均匀的呼吸,在他这等久经沙场的人眼里,简直破绽百出。
他心中快速盘算:既然你们要来阴的,那就别怪本王比你们更狠!
韦达方才那番质问已经让这几个纨绔露出马脚,若是直接当众戳穿,倒显不出本王的能耐。
不如就来个阴招,让这对狗咬狗的戏码更加精彩。
只见朱高煦看似不经意地脚下一滑,一声惊呼,整个人重重地摔向担架。
就在身体接触担架的瞬间,他的右脚看似无意地、实则精准狠辣地踩在了王二狗的右臂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在寂静的场面中格外刺耳。
啊——!王二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直接从担架上弹坐起来,抱着断臂痛得满地打滚。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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