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从民国北平回来已经一个月了,修表铺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每天都有客人来修表,也有人来听沈砚讲时光锚点的故事。沈砚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开门,晚上六点准时关门,像祖父当年一样,守着这份“按时”的安稳。
这天清晨,沈砚刚打开门,就看到父亲沈修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木盒。沈修明的精神比刚回来时好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看到沈砚,他笑着说:“今天我们把你祖父留下的那只老怀表修好,好不好?”
沈砚心里一动,赶紧点头:“好!我早就想修了,就是不知道最后一颗齿轮在哪。”他接过父亲手里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正是祖父留下的老怀表——表壳是黄铜制的,已经有些氧化,表盖内侧刻着“沈氏三代,守时守心”八个字,是祖父的笔迹;表芯里的零件大多完好,只有一个齿轮的位置空着,正是修好怀表的关键。
父子俩坐在柜台前,沈修明将木盒里的工具一一摆出来:一把磨得发亮的镊子、一块带着划痕的放大镜、一个小小的铜制起子,还有一枚沈砚从未见过的铜制齿轮——齿轮的大小和纹路,刚好与怀表芯里的空缺吻合。“这颗齿轮,是我在民国关押室里偷偷藏下来的。”沈修明的手指轻轻捏着齿轮,眼神里满是回忆,“当时时间窃贼逼我说出时光核心的秘密,我趁他们不注意,从逆时发生器上拆了这颗齿轮,藏在衣服的夹层里。我想着,总有一天能回来,把你祖父的怀表修好。”
沈砚看着那颗齿轮,齿轮的表面还留着淡淡的逆时砂痕迹,却在父亲的手里,被磨得光滑发亮。他想起小时候,祖父总说这只怀表是沈家的“传家宝”,是当年祖父的父亲,也就是沈砚的曾祖父,从苏颂的后人手里得到的,后来祖父又传给了父亲,父亲本来想等沈砚长大再传给她,却因为被抓,一直没能修好。
“当年你祖父修这只怀表时,我才十几岁。”沈修明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怀表芯的结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柜台上,你祖父让我帮他递工具,说‘这怀表的最后一颗齿轮,要等最懂时光的人来装’。当时我不懂,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最懂时光的人’,就是经历过时光修复,懂了‘念想’意义的人。”
沈砚接过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将怀表芯固定在工作台上。沈修明则拿着镊子,夹起那颗铜制齿轮,慢慢靠近怀表芯的空缺处。父子俩的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零件。齿轮靠近空缺处时,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像是在回应怀表芯的召唤。
“咔哒”一声轻响,齿轮完美地嵌入空缺处,与其他零件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沈修明转动怀表的发条,发条发出“沙沙”的声响,怀表的指针慢慢开始转动——起初还有些缓慢,后来渐渐变得平稳,从“3:17”(父亲被抓时怀表停滞的时间),慢慢转到“8:00”(修表铺每天开门的时间),最后停在了“12:00”(正午时分,也是沈家三代人都喜欢的时刻)。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怀表上,表盖内侧的“沈氏三代,守时守心”八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沈修明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成了……终于把它修好了。你祖父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沈砚拿起修好的怀表,轻轻放在耳边,能听到指针“滴答”转动的声音,清脆而安稳,像是时光在轻轻诉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祖父膝头,听祖父讲修表的故事;想起在汴京漕运码头,帮王头修复时辰鼓;想起在元大都司天监,和郭守敬一起校准浑天仪;想起在民国北平,和父亲重逢,一起关闭逆时发生器……所有的画面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终都定格在这只老怀表的“滴答”声里。
“爸,我终于懂了祖父说的话。”沈砚的声音有些哽咽,“修表不是修零件,是修时光里的念想。这只怀表,修的不仅是齿轮,是我们沈家三代人的时光,是藏在时光里的亲情和责任。”
沈修明拍了拍沈砚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是啊,你长大了,也懂了。以后这只怀表,就交给你了,像你祖父交给我一样,把沈家的‘守时守心’传下去。”
林夏拿着监测仪走进来,看到修好的老怀表,惊喜地喊道:“修好了!我的监测仪显示‘老怀表锚点已完全激活’,而且所有时代的时光锚点都同步了,历史时间流彻底稳定,时间窃贼组织也被彻底瓦解,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时光紊乱了!”
沈砚打开怀表盖,让林夏看表盖内侧的字:“你看,这是祖父刻的,‘沈氏三代,守时守心’。以后我也要把这句话,刻在传给下一代的修表工具上。”林夏看着怀表,笑着点头:“一定会的,这不仅是沈家的传承,也是‘时光守护者’的传承。”
中午时分,修表铺的老座钟“当”地响了一声,正好与老怀表的“滴答”声重合。沈砚将怀表轻轻放在柜台的正中央,怀表的光芒与柜台后的煤油灯交相辉映,照亮了整个修表铺,也照亮了藏在时光里的,一代代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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