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下巴回忆当时情景,语气带点不确定:“看这叶片,很可能是黄精的叶子。要不要挖开看看根?”
“黄精?”段方舟眼睛一亮,“就是那种对肺、肝、肾都有好处的中药材?”
“昂。”我重重点头。
“庄周,过来看看。”他大喊着,还回头跟我解释,“他记忆力很好。”
庄周看了两眼,笑得露出后槽牙,“还等什么,赶紧挖呀!这东西价钱可不低呢!”
段方舟来了精神,冲前面的人一挥手,“都回来,有好东西!”
众人闻声折返,按他吩咐掏出工具铲雪挖土。这里的雪不深,也就到膝盖。
没过多久,一块棕黄色的根茎被翻了出来——那根茎横卧在土里,呈圆柱状横走,结节处膨大成圆盘状,像串起来的姜块。正是黄精特有的肉质根状茎。
段方舟在腕表里调出黄精的资料比对,果然就是这东西!
再看挖开的地面,土层下隐约能看到更多根茎蔓延的痕迹——黄精是成片生长的!
“还客气什么?挖!”有人大喊,众人立刻抢着找好自己的目标下手。
田集边挖边喊:“哎你别抢我的!你去那边找!”
吵吵嚷嚷间,近一个小时就挖了一麻袋半黄精。
段方舟往后看看,喊了停:“够了,负重太多影响赶路。先拿去卖掉,返程时再来挖些带回基地。”
他拍了拍麻袋,“这些卖个七八万积分不成问题!”
“哇哦!发财了发财了!”众人眉开眼笑,这是路途中捡到的意外之财,只归我们这些队员所有。
眼看下午2点多了,段方舟催着大家收拾工具赶路。
平原赶路轻松不少。中途穿过一片洼地时,惊起一群群飞鸟。
段方舟带人过去查看,竟撞见大片水稻!
有些稻粒已被鸟啄得稀疏,但不怕呀,这么一大片哪。
“稻子太沉不好带。”田集皱着眉不想采,“这么大片检测起来太费时间。”
我可不舍得,于是提议采三四十斤够吃两顿就行。
“不如采半小时,能拿多少算多少?”
我和田集对视一眼,没有反驳段方舟这建议。
我冲葫芦一招手:“带上麻袋,走!”稻穗高出雪面在半米左右,很适合采摘。
我在稻田与杂草灌木交错的雪地上来回走了几步,故意闭眼现场来个“神棍”附体——再睁眼时,整片稻田的辐射情况尽入眼帘。
出货率很低啊!
我回头对段方舟指了个方向:“队长,你们朝那边走,那是‘吉位’,收获会好些。”然后冲葫芦一扬下巴,“跟上,咱们从西侧绕。”
我一杆撑出去,像逛自家院子似的闲庭信步,瞅准稻穗就扬下巴:“葫芦,这颗,还有这边那颗。”
葫芦立刻放低重心,镰刀挥得“唰唰”响,把我点到的稻穗全割下来塞进麻袋。
这说话太费神,我干脆拎起一根棍子,看见有能摘的就一棍子打上去,最顶层的雪簌簌落下,露出金黄的稻穗。
走了一段,我故意和葫芦拉开距离,掏出剪刀一顿猛薅,大半的水稻直接扔进黑门,麻袋里只装了小半袋。
等葫芦慢慢赶上来时,我才老实往麻袋里装。
远处地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闷响,伴随着“哞哞“和”嗷……“的怒吼。
又出状况了!
段方舟立刻吹哨集合,众人藏进密实的草丛蛰伏。
程功悄悄爬上旁边的大树张望一会儿,低声对我们说:”是老虎在围猎野牛群。“
段方舟压低声音又叮嘱一遍:“都藏好!千万别出声!不管是前面逃命的野牛,还是后面追的老虎,都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咱们就路过,犯不着惹麻烦。”
远处野牛群的奔踏声越来越近,通过草丛和树的间隙,能看见野牛群踏得雪粒飞溅。
过去没多一会儿,几道金黄的影子正贴着地面飞窜而来,扬起的利爪泛着寒光,怒吼声震得耳膜发疼。
我们窝在草丛中,屏住呼吸,唯恐把自己变成野兽眼里的“加餐”。
好在野牛群奔逃的方向离我们还有二三百米,牛群为活命狂奔,老虎为捕食穷追,双方拼得昏天黑地,压根没搭理藏在草丛的我们。
我瞅着老虎矫健的身影,心里嘀咕:说不定它觉得野牛肉比人肉更好吃,才懒得管我们这些“瘦骨头”。
等兽群跑远,田集拍拍胸脯压惊:“队长,你看这牛群和虎群的规模。现在野兽数量明显比前几年多了!”
庄周在一旁接话:“可不是嘛,可千万别闹兽……啊!”话没说完,程功抬手就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田集嫌不解恨,蹬了他一脚,又补了句骂:“乌鸦嘴!瞎念叨什么!” 庄周理亏,敢怒不敢言。
远处最后一点兽吼也消失在风雪里,只剩我们在原地面面相觑,心里都沉甸甸的。
这世道,人和野兽一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大家起身整理东西,我和葫芦的收获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多一倍。
炎虎瞪圆了眼表示震惊,田集更是凑过来狗腿地给我捶肩:“晶晶你也太神了!快说说有啥窍门?”
我随口胡诌:“能有啥窍门,就是找了个出货率高的‘吉位’呗。”说罢催大家收拾东西赶路。
抬头望去,远处那道山脉的轮廓近了些。
我们一路急行到下午5点,还没有到达山脚。
远处的山影远看像个土坡,近了才发现是连绵的山脊——果然应了那句“望山跑死马”。
白松掐腰骂骂咧咧:“瞅着没多远啊,怎么还没到?”
段方舟扫视一圈雪地:“别废话了,找地方扎营,今晚就在这附近歇脚。”
我正在第一个大雪窝子里化雪水,捣鼓厨具,“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炎虎连滚带爬地冲我旁边的段方舟冲过来。
“队长!我没药了,你快给我点药!”他声音都在发颤,侧着胳膊给我们看,“被毒蝎子咬了!你看这伤口都发紫了!”
段方舟扯开急救包给他拿药, “怎么被咬的?毒蝎子长什么样?”
炎虎疼得直抽气,胳膊不自觉地发抖, “就刚才在草窠里找柴火,手一伸出去就被蜇了……那蝎子尾巴带刺,壳子是黑黄相间的!”
我知道那伤药对神经性毒素根本没用,心里戚戚。
炎虎这大个头忍着疼坐在旁边等着上药,还冲我憨憨地笑。
我心里直发酸。
蝙蝠晶石已经小了一圈了,每用一次就缩一点儿,实在舍不得——当他冲我咧嘴安慰我说“没事”时,我终究狠不下心不管,我不出手,他必死无疑。
“你这不行,”我凑过去对段方舟说,“毒素太强了,得把伤口割开反复清理。”
“好。”
“我来吧!那边好像有人喊你。” 我接过药,打发走段方舟,又冲看热闹的田集和白松摆摆手:“有啥好看的?赶紧干活去。
扯过炎虎的小臂,让他沿腿放下,“你自己不好用力,我帮你。” 炎虎咧嘴笑得实诚,把胳膊笔直贴在身侧:“那就麻烦你了。”
我摸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刚切开皮肤就听见他倒抽冷气。
可刀刃划开紫黑皮肤时,他硬是没哼一声,血混着毒液滴在雪地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我给伤口敷药的时候故意跟他闲扯,趁他分神,悄悄把大晶石贴在伤口上——刚贴上的瞬间,皮肤的紫黑以肉眼可察的速度褪去深色。
划了两回伤口、贴了两次晶石,他胳膊已经恢复正常肤色。
我的宝贝大晶石果然又小了一圈,我的心疼得在滴血,赶紧给收起来。
第三次划开伤口时,我只抠了点团里的伤药抹上——得让他体内留点微毒,不然效果太惊人不好解释。
余素已经很少,他自己身体就能排干净。
我后退一步,“甩甩看”。
炎虎试着挥了两下,眉头还是皱着:“好多了,就是还有点使不上劲。”
我故意拉下脸,“哪能那么容易好?得慢慢养。估摸着过一两天,等身体把残毒排完就正常了。”
炎虎咧开大嘴直乐:“谢妹子!”说着把药瓶往怀里一塞,“我这就干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嘴角偷偷扬起弧度。人还活着,真好!
第七天,近中午,我们终于终于终于到达了山脚。
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山远比预计的要高大许多。
我们要穿过的主峰看着浑圆,覆盖着雪像个大馒头。
段方舟在前面开路,爬了一阵,指着前面喊:“这段坡陡,我系好绳子,后面的人拉着绳子依次上来。庄周,你和程功殿后,记得收绳子。”
果然,前方山腰斜度几乎有六十度。
我拽着棵歪脖子树喘气,看见段方舟在上方岩壁找树挂绳索。
绳子垂下来时还抖落几片冰棱,大家一手扯绳,一手揪着岩缝里的灌木、踩着脚下的树干根部慢慢挪步。
脚下时不时就有踩掉的雪块骨碌碌往山下滚,砸出一条白痕。
深一脚浅一脚挪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熬过最险的路段。
段方舟放话说前面路好走了。
我眯眼往山上瞅,上面还有好长的距离。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糊住眼睛,我随手抓了把雪塞嘴里,等着后面人跟上来。
突然,走在前面探路的段方舟冲我喊:“晶晶,庄周,快过来!”
我一边歪歪扭扭地走过去,一边问咋了。
他指着岩石后一丛顶端顶着几个暗红色果子的植物给我看,“你看这是不是人参?”上次带他们挖过野山参,段方舟认得很正常,他说是那十有八九就是了。嘿,雪地里露着根独杆,杆顶的红豆豆都发黑了,看那茎秆粗得跟大拇指似的,年头肯定短不了。
田集也挤过来,蹲在边上直勾勾盯着我:“是不是?”
“肯定是!”庄周凑过来。
“又有宝贝啦!”田集这么一嚷嚷,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这参又粗又长,为了不伤根,我们围着它挖了个半人深的坑,铲子落在土上“哐当”作响,红棕色的参须渐渐露出,像蜘蛛网似的在土里铺开。
庄周最后一铲子下去,成功把人参最长的须给挖了出来。
人参出来了,庄周下去了!人参底下竟藏着个通道!那洞足有一米多高。
庄周落地后僵在原地没敢动,接过段方舟扔过去的手电,猫腰照了照,随即脸色骤变,朝大家比了个“快跑”的手势,然后慢慢拔腿出来,火速跳出坑,踩上滑板疯了似的往前冲。
我们滑出一段后放慢速度,田集追问庄周看到了什么。
他还喘着粗气:“那是蛇窟!看那花纹,蛇很大,还远不止一条!”
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温度蛇出来活动也不算稀奇。走!
大家继续滑行。我一边滑一边耸动鼻子,刚才一阵风吹过时,好像有淡淡的硫磺味?
再仔细闻,又没有了,难道是错觉?
突然断后的段方舟大喊:“全速前进!蛇群追过来了!”
回头看去,大大小小的蛇挤在一起,像潮水般涌来,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我拼命挥臂加速,可我们正沿着山腰环行,不是下坡,速度提的有限。
眼看蛇群越追越近,最前头的巨蛇吐着信子,那血盆大口吞个人,怕就跟吃颗荔枝似的容易!
就在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时,蛇群竟然……从我们身边匆匆游过,根本不鸟我。
这场景让惊慌的众人瞬间愣住——它们是闲得慌,想跟我们赛跑?
不管怎么回事,结局是好的。
这群蛇很快就没了踪影,回头看也没见有别的猛兽。
大家松口气,继续往前滑了段路,开始左拐朝山下走。
路上竟碰到蟑螂、蝎子之类的虫豸,也慌慌张张地跟我们同方向跑。
两边互不干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它们这么惊慌,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只管全力赶自己的路就是,很明显这里有未知的危险。
下了山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
就算我们明知有危险,想接着赶路,也不敢莽撞。
天彻底黑透,夜里打猎根本没法进行。
幸好早上还剩了些野猪肉,晚上用卷饼卷着吃也不错。
肉的分量少了点,但可以多吃点饼,总能让大家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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