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没动物打扰,却来了新麻烦。
半夜大飞突然狂吠起来,没几声就戛然而止没了动静,紧跟着传来守夜的人吹响的哨声。
大家慌忙从睡袋里钻出来,大福猛地冲向天空,翅膀带起的雪粒飞扬,溅到了我的脸上。
它“啾——啾——”叫着,在空中盘旋两圈后,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猛地拔高飞去。
大福飞出去一小段便在半空盘旋, “砰”地一声枪响,我心猛地一揪,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惊慌的“啾”音和大福翅膀狂扇的声响。
等它飞回营地,我赶紧迎上去,一把把它抱进怀里检查了下,幸好,没受伤,就是掉了一根羽毛。
段方舟大喊:“敌袭!备战!”大家都盯着大福刚才盘旋的方向——很明显,敌人正从那里摸过来。
队员们警惕地聚在一起,只有风声呼呼作响。
天空飘着小雪,夜晚视线受阻看不清远处。
最靠外的庄周突然耸了耸鼻子:“迷药!”话音刚落身体就晃了晃,大家立刻盘膝而坐,在身上划开伤口,拿出各自备用的小药瓶上药。
伤药很给力,很快头脑的眩晕得到缓解。
段方舟比了个噤声,而后卧倒,众人跟着趴在地上。
五六分钟后,上风口传来响动,隐约有说话声:“没动静了,肯定全迷晕了。”
“再等会儿,小心无大错。”
“行了知道了,啰嗦,咱又不是头一次干这事。”
黑暗中树丛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身后跟着几串轻步。
段方舟贴地听了听,冲田集比了个“九”的手势——看来来了九个人。
最前面的人走到近前,我们装死不动。
果然,后面几人见没异变,赶紧快跑几步追上来,还想的挺美,“虎子,搜到的东西你可不能私吞……”
都这么近了,怎么还不开枪,留着过年啊!我心里腹诽。
骤然几声枪响,冲在前头的劫匪一下倒了四个。
剩下的人群里有人大喊“不好,有埋伏”,掉头就跑,惊慌失措中把后背亮了出来,正好成了我方射击的靶子。
又干掉两人,营地里几个队友一晃身形窜了出去。
过了会儿,远处传来段方舟的声音:“怎么是八个人?还差一个!田集,你再数一遍!”
“确实是八个,跑了一个!”
漏网之鱼后患无穷。
黑夜里找人难,但是我们这不是有牛崽崽嘛!
我哄着大福出马,答应回头给它烤肉作为酬劳。
大福四十五度角望天,老傲娇了。
我亲了两口,它才肯出手。
只见小家伙冲天而起,盘旋几圈后,朝着一个方向边飞边叫。
田集留下来查看大飞的情况。
大飞睡在露天,最早中了迷药,凉风吹拂下正在慢慢缓过神来,田集轻轻给它顺毛安抚着。
大飞蹭着田集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雪地。
半小时后追踪的人都回来了,田集扔出个牌子:“从那人身上找到的,是安平城‘侠义帮’的,一个小强盗团伙!”
段方舟双手掐腰,神色凝重,提醒大家道:“看来我们被盯上了,这次进安平城都格外小心些。”
雪粒子打在他肩头,把衣服染得发白,衬得他的身姿更加矫健。
这一晚后半段过得十分平静。周遭的动物们忙着奔逃,没谁愿意浪费时间搭理我们。
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这是我们出行的第八天了。
天空飘着小雪,积雪刚没过膝盖。这儿的气温比丰收基地明显高多了。靠近城池的缘故,周围地危险因素都被清除了,我们没有再遇到什么难解决的麻烦。
临近中午,我们远远看见了安平城的轮廓。
我停下脚步,遥遥望着远处,和段方舟、田集商量:“这大福带进去会不会过于招眼?”
田集看了眼空中盘旋的大福,点出事实,“咱们势单力薄,很可能会惹出麻烦。”
段方舟打量了下远处的树林,劝我说:“要不就让它在城外待着,等天黑再过来吧。”
人生地不熟的,万事都要小心。
我虽万分不舍,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合适的法子。
鹰是空中霸主,只要大福不到人前晃,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把大福叫下来,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解释了现下的形势,给了它两个选择。
我先伸出左手食指,示意方案一,就是钻进背包待着,一直不能出声;又伸出右手的食指,示意方案二,是在远处的大树林里玩,等我晚上吹哨再过来。
大福眨了眨小绿豆眼,看了看我的两只手,用爪子按了按我的右手,显然贪玩的小家伙不想被闷在背包里。
我摸了摸它背上的羽毛,用手和它的爪子对顶就算达成协议,还特别叮嘱了:“别被人发现了哦,晚上听哨声来找我。”
看着大福飞走,我伸出再见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就像忐忑的母亲担忧远行的孩子一样。
总算要有人烟了,大家说说笑笑。
田集说安平城里最有特色的要数甜菜糖和黄山毛峰茶了,建议我们返程时买些带回去,起码二倍的利润。
刚到城门口,一个小伙子就跑过来打招呼,抬手就要接过东西。
我原以为是熟人哪,结果段方舟拦住了他的胳膊,“谢谢兄弟了,我们自己拿。”
这小伙子一点儿没有尴尬的意思,喋喋不休地介绍他家宾馆有多好多好,然后……被后来居上的一个美女给挤到一边去了。
这位美女扫视了一圈队伍,眼神在李群身上多停了两秒。心中的天平上,权力还是压倒了美色,她把注意力拉回到段方舟身上。“帅哥,住我家宾馆吧。”
她声音嗲嗲的,上手柔柔地挽住段方舟的胳膊,“人家到底好不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这话里涉黄呀。
段方舟往外抽胳膊的功夫,厉风蹿过来,拉过美女的小手不住地摩挲着,“妹妹说的是,我就很想试试哪。”
美女职业操守那是相当地强,面不改色,娇嗔着靠在厉风身上,“讨厌啦啦……”
哎呀呀,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低头,少儿不宜啊。
“队长,你看着,咱亲妹这么有诚意,要不,我们今晚就住她那儿吧。”
色令智昏啊,美女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
段方舟就是个钢铁直男,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回绝,“抱歉,我们有长期的合作方。别磨蹭了,赶紧走,老查等着哪!”
这名字还挺有震慑力,拉客的两个人撇撇嘴松了手,没再接着纠缠。
大部队在东城门口被拦住了,卫兵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检查完我们的物资,开口索要入城费,每人100个能量点。
田集提出质疑,“以前不是10能量点吗?”
门卫满脸不耐烦地呵斥:“那是以前,现在换城主了,价格涨了,进不进?不进赶紧滚开!”
即使强龙也不敢随便压地头蛇,更何况是我们20个人的小队伍?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交了晶石,领到一张进城单,上面记着入城时间和人数。
进了城,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彼此间并无交谈。
当我们这群外乡人走过时,投来的道道目光里,透着冷漠、怜悯或者贪婪。
段方舟带我们来到“友谊宾馆”,掌柜老查满脸笑意地迎上来:“段老弟,可把你们盼来了!这一路辛苦了。这回带了多少人?要啥样的房间?”
段方舟上前跟他寒暄,拥抱,捶胸,看样子跟他挺熟悉。
我们这些人风尘仆仆,在大厅一坐下,立马挥手点了碗面条吃。
我嘴里嚼着,侧耳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安平城今年春天换了新城主,老百姓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物价上涨,对外来人尤其狠,非本城人的消费在这里价格要翻两番!
田集显然也在听,他很是惊愕,赶紧问:“那现在住一晚多少钱?”
“一个房间一晚1200积分,也就是你们说的能量点。”
“什么?”几声惊呼同时响起,“以前不是300积分一晚吗?”
老查叹着气说:“刚跟你们说了,对外来人价格翻两番啊!咱们是老朋友,我还能骗你?要不你去别的旅店问问,保准比我这儿更贵。”
气氛有些僵,这时候得有人破冰。
我故意骄纵地说:“净胡扯!我吃完就出去打听,要是有比你便宜的,你得给我们退房还不许收钱!”
“没问题!”老查应着,“你们可以先打听,再办入住。”
看他坦荡的表情,这十有八九就是实情了。
段方舟拉住老查的手:“老哥哥,我们团跟你是老朋友了,每年都见面的,总不能真按这价算吧?”
他苦恼地挠着头,袖口磨得发亮的棉袍随着动作晃了晃。
“不收不行啊,多收的钱都得交给城主,我哪儿敢跟城主作对,您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还四处张望了下,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田集指着眼前的碗,碗里除了面条还有一小块肉、几根青菜,有些不确定地问:“那这面多少钱?”
“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明码标价,300积分一碗。”
“我的天!” 田集倒吸一口凉气,“照这么算,我们还去什么中央基地?钱在你这儿就得花光了!”
我盯着碗里的面,筷子差点捏断,这面是撒了金箔还是浇了仙露?
老查讪讪地建议:“不至于不至于……要不你们少租两间房,大家挤一挤,还能省点钱。段兄弟,我这可是为你着想,这让步绝对算对得起你了!”
“你这就是抢钱!”庄周气愤地喊。一阵穿堂风刮得门帘摆动,发出的声响好像在附和他的话。
“这位兄弟,你这么大声干嘛?不吃可以走啊,没人逼你。我们城主可是个讲规矩的人。”老查也甩了脸子。
炎虎瞪圆眼睛,腮帮子鼓得像气球,“啪”地一拍桌子:“时间还早,干脆出城吧!”
老查笑眯眯地端来一壶水走过来,“兄弟这话差了,出城得有城主手令,今天办不下来,至少得明早。”
还是田集机灵,想得周全,他赶紧拦着老查要倒水的手,“掌柜的,你这水不另外收费吧?”
“瞧你说的,”我吐出一口气,还好,这个不收费。
可没想到老查他说话大喘气,“当然收费了。60积分一壶。”
我靠!我心里骂翻天了,这已经不是刮油,是连皮带肉一起都要给留下啊!
庄周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他刚才要的醋碟,“这个哪?”
老茶服务态度很好,笑眯眯的,有问必答,“承惠,80积分一碟。”
“不会被子和枕头也要钱吧?”田集突然想到这茬。
“没天理了!”程功猛地站起来,“这不是明摆着逼我们消费嘛!”
老查一竖大拇哥:“这位兄弟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这意思。你们来一趟,就得守规矩,总得留下些晶石才能出城的。你们住在我这儿已经算占了大便宜了,交了房钱就算交了保护费,安全由我们负责。”
我忍不住问:“掌柜的,您总说‘讲规矩’,到底什么意思?”
他摆出一副“连这都不懂”的不屑表情:“我们城的规矩就是你情我愿啊!我东西摆在这,你愿买我愿卖,这不就成了?我们城主啊,最讲究 ‘你情我愿’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可去你妈的吧!这叫你情我愿?分明是逼着人当冤大头!
我不再言语,举起碗,把汤喝的一滴不剩,还添了两下。
这一滴汤都能分摊一个能量点,可不能浪费了。
骄纵地把筷子拍在桌上,我一抹嘴,“我就不信了,大家都这么贵,走,葫芦,我们出去打听打听!”
段方舟在后面直喊,“哎,晶晶,你上哪儿去?快回来。”
我充耳不闻,大步跨了出去,身后听到段方舟用宠溺的语气对老查说:“这孩子真是的,抱歉了老查,团长的侄女,娇惯了些。请见谅。”
李群也跟着走出来,叫嚣着要去找他的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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