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给段方舟上药,忙活了好一阵子,他的伤口终于愈合得差不多了。
我一屁股在段方舟身旁坐下,把沾着药粉的手往草叶上抹了一把,看向他的脚,“队长,你感觉伤口内部是不是也愈合了?”
段方舟微微点头:“差不多了,略有些发酸发痒,不影响走路。”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庄周身旁查看情况。
这拔枝条如同凌迟。
看庄周这浑身窟窿的伤势,田集当机立断,掏出迷药,在庄周鼻前轻轻一晃,不过数秒,还在嘶声嚎叫的庄周便瘫软下去,陷入昏迷。
“苏林,你手稳,你来。”
苏林屏息凝神,双手稳如磐石,把两端枝条截至最短,而后一点点将穿透皮肉的枝条抽出。
庄周在昏迷中还抽搐了几下,真是遭老罪了。
一旁的田集早已备好草药,枝条刚一拔出,便迅速敷上伤药。
大把药粉撒下去,庄周血肉模糊的伤口总算不再渗血,渐渐有了愈合的迹象。
见苏林和田集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治疗,段方舟便没有再插手,而是转过身,背着手,盯着眼前的灌木丛陷入沉思。
处理庄周屁股上的伤时,作为女孩子,我实在不好意思直勾勾盯着看,便走到段方舟身旁,扭头望向远处避免尴尬。
此时,蒲科带领队伍正在东边探索,在一公里外的地方来回徘徊。
他双手紧握着定位仪,时不时地盯着表盘查看。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们,心中暗自好笑——不管再怎么检测,那边一大片都是高度辐射区,根本无法通行。
让他们撞撞南墙也好,否则他们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只是缺个验证的机会而已。而我,不过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
不由着他们折腾折腾,怎么能凸显我的功劳大 !
众人一阵有条不紊地忙碌,庄周的伤口也基本愈合,但由于肌肉内部伤势过重,肌肉组织还未完全恢复,发力时仍会有些不适。
更棘手的是,他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李群赶紧给他打了两支补血针,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命总算保住了。
田集站在段方舟身旁,感慨道:“这次出行多亏了晶晶这神药。否则我们得多折损好几个兄弟。”说着,还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蚯蚓土。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对我和段方舟说:“蝙蝠粪里的晶石能治伤,你们说这蚯蚓粪里的晶石会不会也有这功效?”
一听这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直叹:蚯蚓兄,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脑洞大的大有人在。
田集不等我们回应,就急不可耐地抓起一把蚯蚓土翻找起来,还真找出一颗。
他抢过我手中的水壶,将晶石冲洗干净,随后竟用腰间的匕首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
我忍不住倒吸冷气,这也太狠了!
就算是为验证药效,犯不着划这么深的伤口吧。
我和段方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伤口,一秒、两秒……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血仍不停地往外渗,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见状,我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田集哥,你想多了,这东西遍地都是,真有效早有人发现了。”
田集嘻嘻一笑,“试试又不要钱。”随着话音,晶石被随手扔掉了。
东西两侧出去探查的两拨人陆续返回。
蒲科垂头丧气的,胡惟庸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瞧着他们这副模样,众人心中已然明了。
段方舟随即将决策层的几人召集到一处,询问情况。
胡惟庸坦言:“仔细检查过了,确实过不去。”
蒲科无奈地耸了耸肩,以示无计可施。
见状,段方舟特意提高音量,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这片灌木丛开辟出一条路来。”
等他将此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之后,外出的两队人马目瞪口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感慨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情况简直颠覆认知,连科学见了都得‘抖三抖’!
为了佐证,段方舟抬起脚给大家看,鞋上的血迹格外醒目,鞋破地已经没法再穿了。
胡惟庸愣愣的,再三确认不是开玩笑之后,才不得不相信。
最后,段方舟总结道:“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这种植物的种子只要掉到地上接触泥土,大约二三分钟就能破土发芽。等它长高之后,只有破坏主根才能彻底清除。”
胡惟庸一手抱臂,一手摸着鼻子,以试探的口吻提出质疑:“要是种子不接触泥土,是不是就不会长出枝条了?”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也很想知道。
蒲科是个爽利汉子,一听这话,噌地站起身:“值得一试!”
心动就要行动,他拉着两个人,拎着麻袋就往那边去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把麻袋铺在一根低矮的枝条下,自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拿起长棍轻轻敲打枝条。
几颗滚圆的小黑豆应声落在了麻袋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种子始终没动静。
蒲科吹了声口哨,惊喜地朝我们喊,“嘿,看来这办法真管用!”
我凑上前蹲下身细看,这些滚圆的小黑豆跟黑珍珠似的,颜值还挺高。
要不收集点这种子?指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呢。
又过了两分钟,黑豆还是没反应。
我忍不住伸手想戳戳看,指尖刚要碰到豆子,胳膊突然被葫芦拽住。
他板着脸瞪我:“晶晶你干什么?飞哥叮嘱过我,说你好奇心重,见啥都想摸,还真让他说中了!”
我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解释道:“我就想看看这种子碰到皮肤会发生什么。”
他眨了几下眼,一咬牙,“那你别动,我来试试。你后退。”
我站起身退了两步,只见葫芦用指尖快速戳了戳种子,没反应;又把手按在种子上停了三秒再拿开,依旧没动静。
我喜得打了个响指:“看出来了!这种子只对泥土有反应。”
瞅了瞅周围,对面三米外站着两个人,我朝葫芦招手示意他蹲下,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收集点种子,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呢。”
葫芦有些犹豫,我拍他胳膊催道:“这机会难得,可别错过了!有事我担着。”
用身体挡着,我偷偷递过去一个小布袋,双手合十晃了晃:“葫芦葫芦,找机会帮我收集些!避着点人啊。”
葫芦不像我闹腾,存在感弱,他出面比我出面好。
既然这个办法行得通,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们这支四十来人的队伍,铺设的通道短了不行。
大家纷纷翻找出睡袋、麻袋和闲置衣物等铺垫物,准备将这些物件拼接起来,铺出了一条覆盖泥土的通道。
遇到缝隙,就用小件衣服仔细填塞,确保不留死角。
绿枝条垂直生长,即便有部分蹦出麻袋外,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队伍末尾的人负责收尾工作,他们拽着铺垫物两角向后侧一抖,就可以将种子尽数抖落。
一切就绪后,两名队员在前方开路,大部队紧随其后,葫芦主动要求负责断后。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用眼神传达出无声的托付。
庄周因为失血太多,浑身无力,得同伴扶着。
这一路行进得虽慢,却始终井然有序。
途中我几次调整方向,带领大家避开高辐射区域。
偶有意外状况发生,所幸并未造成重大伤亡。
终于,队伍成功走出这片灌木丛生之地,眼前一条窄窄的小溪冲刷着两侧的杂草汩汩流过。
溪面在阳光下通透明亮,鹅卵石在水下闪着温润的光。
“停下接水!”段方舟一声令下,所有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其实难走的不是脚下的路,而是那种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的不安感,时刻让人精神紧绷。
如今顺利通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那些贡献出麻袋、衣物等的队员,赶忙从同伴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他们生怕有哪颗暗藏危险的种子,悄悄卡在布料缝隙里,日后冷不丁给自己来个“偷袭”。
段方舟目光如炬,到处巡视,提醒道:“阳光辐射已经很强了,我们就进前面的树林,在附近休整到午后。大家对自己的物品要一寸寸检查,队伍里不允许随身带这种子,免得留下隐患。”
葫芦挤到我身边,借着身形掩护,偷偷将装着“绿铅笔”种子的鼓鼓布袋塞进我掌心,压低声音道:“你藏好。”
我若无其事地接过塞进衣兜。
刚才段方舟三令五申,严禁携带这危险的种子,就怕外来物种破坏基地生态,招来不必要的危险。
我心如止水,一会就偷偷放黑门的架子上,无土可依,我怕个球。
“还有一件事,” 葫芦看了眼正在和程功说话的白松,“我看见白松也偷拿了。”
哦吼,看来他也有些小想法,英雄所见略同嘛。
这么想完,我赶紧呸呸呸,可不想跟他这人渣相提并论,端端降了自己的人格。
大家把东西收拾齐整,纷纷掏出瘪塌塌的水壶,蹲在溪边舀水。装满后放入一片净水片,过一会就能喝了。
水对辐射的吸收能力好像比土强,野外露天的水基本都是高等辐射变异的,水面上空基本都是中度辐射区域。
田集望见前方不远处,兴奋得扯着嗓子大喊:“队长!前面有桔子树!快看啊,咱们有桔子吃了!”
有吃的?!我赶紧把额头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抬脚向前张望,在哪儿?
三五棵高大的桔子树隐约可见,枝桠间挂满了黄澄澄的桔子,圆润的果实宛如一盏盏小灯笼,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煞是好看。
树下也落了不少熟透了的桔子,为这片土地添了几分秋日的斑斓。
段方舟正低头麻利地整理自己的行囊,闻言抬起头,目光在桔子林扫过,神色凝重:“这东西我们不常吃,还是别冒险了。现在粮食储备还够,野外的东西别碰了。”
他迅速将包裹捆扎结实,利落地甩上肩头,大手一挥:“所有人听好,别碰那些桔子。未知区域的植物诡谲难测,贸然食用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众人齐声应和。
出发!大家小心翼翼地穿过桔子林。
地上散落着不少熟透的果实,下脚的地方还是能找到的。
我跟随众人踮着脚尖,从高大的桔子树下穿行而过,很快便踏入了更幽深的树林。
这片区域是泡桐的天下,树木高耸入云,树冠如伞盖般遮天蔽日。
与高大乔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树下的杂草和灌木生长得稀疏,明显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队伍在树下搭帐篷躲避日光的辐射,过了二点又开始上路。
我驻足观察片刻,抬手指向某个方向,示意队伍前行。
张团长主动走在最前面开路,众人紧紧跟上。
深入这片树林后,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能看到枯死的树木。
那些树干粗壮却光秃秃的,仅残留着寥寥几根粗枝丫,显得格外突兀。
我盯着这些枯树咂了咂嘴,忍不住感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啊。
这些树怕是竞争不过同类,才被‘淘汰’了,树生也艰难啊。
林间鸟叫虫鸣此起彼伏,起初,众人还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前行。
随着时间推移,始终不见危险降临,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程功和白松忍不住开始打打闹闹,庄周也跟着在一旁起哄。
嬉笑间,程功被白松一推,一个没刹住,猛地撞到扶着的失血过多的庄周身上。
猝不及防的庄周被撞得一个趔趄,大喊了句“操”,后背重重靠上身后一棵枯死的树干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腐朽的树干开始出现断口,上半部分朝着外侧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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