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脑袋直往我腋下钻,浑身羽毛都在微微发抖。
这小家伙怕是被刚才那只巨鹰吓坏了,毕竟在绝对体型优势面前,大福这幼儿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我轻轻抚摸着它肚皮上的绒毛,哄着说:“大福不怕啊,妈妈在呢。你看,队长一枪就把那老鹰赶跑啦。咱们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再去收拾那个欺负乖乖的坏家伙,好不好?”
段方舟把枪收好,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晶晶以后肯定是个好母亲。”
我腼腆一笑,摆手道:“主要是大福太乖巧了。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哪个当妈的能不疼呢?”
简单休整后,我们继续前行,峡谷变得越来越窄,抬头看上去,细细的白线夹在石壁中间,再往前竟然完全消失了。
周围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这下峡谷变山洞了。
走在前头的庄周突然停下脚步,对队长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全是水,再往前就得涉水了。”
后面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停了下来。
下一步该怎么办?段方舟把负责决策的六个人聚到跟前,大家看着周围的环境都沉默着。
眼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侧是近乎九十度直角的陡峭峭壁。
前方则像是个山洞,手电光束的尽头隐约看是一处石壁,根据流出的水流判断,再往里应该还是有通着的地方。
这看起来哪个方向都不好走。
就算爬上悬崖,左边是蛇山,右边是着火的满是毒瘴的树林,哪条路都需要绝处逢生的运气,全凭上天眷顾才有可能闯过去。
这主意实在太难拿了,大家都没了主意。
段方舟扫了一圈,提议道:“这样吧,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同意爬左侧悬崖去蛇山的,请举手。”
没人举手。
“那爬右侧悬崖进树林的呢?”
还是没人举手。
“行吧,那最后只能祈祷上天眷顾,接着往前走了。”
张团长有些迟疑:“段队长,要是往前的石洞是死路,我们还得回头。”
这还真说不准。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正说着,大福从天上飞下来,落在我身上。
再往前走,它怕是会跟丢我。
这小家伙倒机灵,直接飞来找我了。
我灵机一动:“有了,让大福再往前飞一段,看看前面的悬崖有没有大缝隙。要是有的话,咱们走出去的概率就大了,探完再说。”
田集看着有点傻白甜的大福,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它能明白咱们这么复杂的意思?”
“我试试吧。”试试,可能会柳暗花明,不试,永远是山穷水尽。
自从大福来到我身边,我一有空就跟它聊天,相处时总在不停说话。
我估摸着,它现在的智商和四五岁孩子差不多,语言理解能力也该有这个水平。
我抱起大福,连说带比划地把意思讲了三遍,最后补了句:“要是发现危险,立刻飞回来,你的安全最要紧。”
大福用脑袋在我胸前蹭了蹭,鸣叫一声直接奋力展翅,顺着一线天飞了出去。
我担忧地望着它的身影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一线天的上方。
嗯,这时候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段方舟喊来张团长和蒲科:“这样,我们三个先往前蹚水走一段,看看前面的情况。”
过了约莫半小时,大福飞了回来。
侦查的信息该确认了,我琢磨了一下,对大福说:“大福,这样——我说的要是对,你就用小爪子碰一下我的手;要是错,你就站着不动,明白吗?”
停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现在要是听明白了,就先碰一下我的手。”
经过一番反复多角度的询问,大福给我的信息逐渐清晰:出了眼前这段山洞,前面确实有一道很深很长的大峡谷。
没多久,段方舟他们三人回来了。
一看见大福,三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到了我身上。
我打了个响指:“没问题。大福探到,前面确实有山洞有峡谷,可信度能有八成,值得一试。”
张团长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刚才往前探了一段,走大约20分钟,河面会宽阔不少。岸边石头虽高低不平,但确实能通行。”
段方舟看看大家,默默数了下人数,“好了,大家把洞穴里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整理出来,重点检查一下鞋子和裤子,把裤腿扎紧。水里有鱼和水蛇水蛭之类的,说不定会缠住腿,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大家径直往前走,不用理会。”
然后他在队伍前后各安排了几个武力值强的人,把队伍的行走顺序整理了一番,准备出发。
我把大福用双手举起,逼仄的山洞可不适合它。
“大福,我想交给你一个异常重要的任务,你到前面的山洞门口站岗放哨,耐心等着我。万一,我过了两天还没有过去,你就先回基地找我舅舅来救我。你能做到吗?”
大福腿一弯蹲了下来,显然不愿意离开我身边。
“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不找人来救我,那我可就危险啦!拜托你啦……大福!”
我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哀求道:“别人我都信不过。”
大福情绪有些低落,低声鸣叫一声。
“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是。”
大福拿小脑袋蹭了一下我的脸,一飞而起出了峡谷而去。
我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希望这段山洞不长吧!
大福,你一定要安全啊!
我在队伍里排第9,跟着大家蹚水前行。
段方舟一直在前头不断提醒:“别让身体碰到墙壁。此处有突出的石头……”
这一路的水确实不算深,也就到男人们的膝盖上侧。
但这话对我可不适用,水都漫到我小短腿的大腿根了。
我不得不把手贴近水面,偷偷地运用隐藏的能力把腿边的水往外推一推。
水里总有些东西不老实,时不时撞过来,还有黏糊糊的东西缠上腿,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好在裤子又厚又结实,暂时没让这些东西威胁到生命。
被背着的猎狗很是不安,汪汪的狗吠着,回声还真有些瘆人。
走了二十多分钟,水位突然变浅了。
我扬手举着手电四处照,发现这里是个宽近十米的石洞,头顶七八米高处,两块石壁紧紧依在一起。
前面的人陆续上了岸,葫芦也跟着我爬了上去。
一上岸我就倒吸了口凉气:缠在腿上的哪是什么别的东西,全是大大小小的水蛇!
它们大概是闻到了人肉的气味,还在用牙咬着裤子——幸好裤子防水又密实,感谢良心厂家!
我本就怕这些冷血动物,这会儿瞧见两腿上挂着十几条,吓得一激灵,赶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打颤。
耳旁传来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动静,腿上那股紧绷的力道,正从上到下慢慢消退。
直到最后一丝束缚消失,我才敢缓缓睁开眼。
葫芦刚给我清理完,正低头处理自己裤腿上的蛇。
我瞥见地上血水里的一截截死蛇,吓得赶紧往旁边躲——那冷冰冰、软绵绵的样子,看得人心里直发麻。
段方舟在前面招呼:“大家再往前挪几步,进到撒了药的圈子里,咱们就在这儿休整,吃午饭。”
众人跨过地上的白粉线,纷纷走进圈内。
圈子里是片还算平整的空地,碍事的石头被队员清理了,地底冒出来的几个石头尖由于土下部分过大没法拔掉,避让着点就是。
大家放下轮胎和包裹,还有人放下背着的大风和奔驰,这两个家伙嗓子都叫哑了,叫声在山洞里来回回荡。
大家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虽说这里温度已经偏凉,但一路跋涉下来,运动和紧张搞得身上还是冒了汗。
潮湿的岩壁不断渗出水珠,在昏黄的光晕里凝成一道道发亮的水帘。
我用登山杖戳了戳石头上的苔藓,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田集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看——田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电光束剧烈晃动着扫向远处洞壁凹陷处。
我赶紧顺着光线望去,瞳孔骤然收缩——几十双幽绿的竖瞳正蛰伏在阴影里,宛如镶嵌在岩壁上的祖母绿宝石,随着呼吸节奏明灭闪烁。
庄周下意识后退两步,这脚步声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那些蛰伏的生物突然纷纷昂起头颅。
十来簇手电光打过去,大家这才看清,这些生物有着鳄鱼般宽阔的吻部和覆满鳞片的脊背,暗褐色的皮肤表面凸起尖刺,尾巴在身后蜷成危险的S形。
是洞螈科的巨型蜥蜴,庄周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体型至少是普通洞螈的十倍,皮肤质感难以砍破......
他的话音刚落,最前端的蜥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锯齿状牙齿间滴落腥臭的涎水。
段方舟迅速用手中的强光手电筒照向它的面部,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柱让蜥蜴烦躁地甩动尾巴,撞得身侧碎石溅起又簌簌落下。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蜥蜴挪动时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
葫芦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长刀,靠外的几人呈防御阵型缓缓后退。
胡惟庸急促的低语道:我这里有两颗手榴弹……
“不行,”张团长立马否决,“石头飞溅会伤到我们,洞里还会缺氧。”
蒲科盯着慢慢靠近的大个头们,建议道:“要不退回去?”
段方舟凝视着前方,回绝了这个建议,“入了水,我们肯定没有他们速度快。”
田集重心下倾端着弩戒备,说了自己的看法,“只能突进,可以火攻,要是有火油就好办了。”
他这么说着,目光扫向我,然后怔住。
我把背包放在地上,正一瓶一瓶的往外掏火油。
田集当即笑得露出后槽牙,“晶晶真是有求必应的活菩萨啊。”
田集的话如果咖啡入喉,让大家精神一振。
段方舟大喊,“全体背上行囊。张团长,蒲科在前面开路,我策应,程功和千里在左右两侧断点式撒火油,注意控制火油的量,过多会导致我们呼吸困难。程功和杨岩负责点火。白松和炎虎负责断后。”
杨岩是巨丰的火系异能者,点火时候我见过他发出的火球,是程功的两倍大。
几秒之内火油就发了下去。断后的白松分了一瓶。
胡惟庸兴奋的拿出几个照明弹,“我来负责照明。”
哎呀呀,真是雪中送炭人,“快快,给我两个。”
胡惟庸看我兴奋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递给我两个,“小心别打错方向了哈。”
我敢肯定,他把我当孩子哄了。
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小样,我要偷偷惊掉你下巴。
这边刚把队形整好,蜥蜴群已经加速逼近。
胡惟庸一颗照明弹打出去,前面的路况让人得以看清片刻。
最凶猛的那头蜥蜴腾空跃起,张开的巨口几乎要咬到张团长的大腿。
千钧一发之际,张团长举起手中的长刀狠狠戳向蜥蜴下颌,刀尖刺破皮肤,腥臭的黑血溅在岩壁上。
蜥蜴吃痛发出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其余蜥蜴受到刺激,也纷纷发出低沉的嘶嘶声。
蒲科这边,一头蜥蜴长长的舌头席卷而来,他挥起长刀狠狠砍去……
我蹒跚着跟着队伍前行。
前面突围的几人都是轻装上阵,他们的负重当然就是我们后面的人来分摊,我被分派了一个大背包,挺沉的。
在两侧火光的映衬下,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咬咬牙,把后背上的东西往上窜了窜,别人都行,我没道理不行,坚持就是胜利。
随着嘶嘶声和飞溅的血液,队伍走走停停,两侧的火焰墙外,传来蜥蜴愤怒的咆哮,那些幽绿的冰冷竖瞳在黑暗中闪烁。
前面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呼和惨叫,开路的人没一会儿就要更换。
身后传来岩石滚动的声响,显然蜥蜴群撞翻了拦路的大石头,正穷追不舍。
“哎呀,不好,我的火油瓶掉了……”混乱中,我听得很清楚,因为这是白松的声音。
为了除掉北斗的人,他可真够狠的,这是打算拖着大部队一起葬送性命。
我咬咬牙,不能再拖了,本来打算让他身败名裂的,现在看解决隐患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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