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倾随着陈怡安抵达了南梁皇宫,被安置在一处名为“怡心阁”的宫苑。此处景致秀美,亭台楼阁精巧,与北临的恢宏大气截然不同,带着南国特有的婉约风情。只是这陌生的环境,更添了她心底的疏离与寂寥。
安顿下来不久,南梁崔皇后便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宴会前夕,陈怡安亲自送来一套精心准备的南梁服饰,衣裙用料华贵,色泽清雅,绣工繁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倾倾,南梁气候温热,服饰多以轻薄透气为主,衣领袖口也较为开阔。这套衣裙是母后命尚衣局特意为你赶制的,你试试是否合身?”陈怡安语气温和,目光落在她始终未曾取下的丝巾上,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的病症,所以……领口处让他们做了些改动,加了一层软纱衬里,应当能妥帖遮挡。”
墨倾倾接过衣物,指尖触碰到那细腻的布料,心中却是一沉。她感激陈怡安的体贴,那加高的领口确实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然而,这衣裙的领子还是不够高。
她将衣裙轻轻放回托盘,微微屈膝:“多谢陈太子、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我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身上的红疹还没有消退,恐玷污了如此华美的衣裳。今日宴会,我想还是穿自己带来的衣物更为稳妥,也更自在些,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陈怡安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她颈间那条依旧系得一丝不苟的丝巾,眸色深了深。他沉默片刻,终是扬起一抹无可挑剔的浅笑:“无妨,随你心意便好。只要你觉得舒适自在最重要。”
宴会设在御花园的流光水榭,灯火璀璨,丝竹悦耳。崔皇后端庄雍容,对墨倾倾招待得极为周到,言语亲切,不断让宫人为她布菜。
“倾倾公主,尝尝这道荷叶粉蒸肉,是我们南梁的特色。”崔皇后笑着示意,又状似不经意地端详着她的脸,柔声道,“说起来,本宫一见公主便觉得亲切。你这眉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怡安早逝的小姑,也就是先帝最小的公主,柔嘉公主。真是奇妙的缘分。”
墨倾倾正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心中诧异万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皇后娘娘谬赞了。倾倾怎敢与先帝公主相比,怕是娘娘爱屋及乌了。”
陈怡安也在旁插嘴道:“母后,儿臣刚见七公主时,便也觉得像。”
“你看,不只我一人这样说。”崔皇后笑着附和道。
整个宴会盛大华美,规矩却也比北临宫中更多。一举一动,一饮一啜,似乎都有无形的框架约束着。墨倾倾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只觉累人。
她偷眼瞧向陈怡安,只见他在皇后及诸位宗室长辈面前,言行举止完美得如同教科书,问候、应答、聆听教诲,无不彰显着储君的修养与风范,却更像一个被诸多规矩塑造出来的、优秀而标准的学生,少了几分鲜活气。
看着他这般模样,墨倾倾忽然感到一阵无趣和沉闷。就在这时,独孤云澈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在我这儿,你不必守那些规矩,想笑便笑,想闹便闹,做你自己就好。”
这细微的差别,在此刻这盛大而拘谨的宴会上,被无限放大,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盛大的欢迎宴终于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墨倾倾随着引路宫人返回怡心阁,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终于稍稍放……
另一边,崔皇后回到寝宫,卸下华贵的头面,脸上那雍容得体的笑容便淡了下去。她接过贴身宫女奉上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眉头微蹙。
陈怡安将她送回后,正准备告退,却听母亲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安儿,今日宴会,母后瞧着那北临公主,怎的未曾换上我们为她准备的衣裳?依旧围着那条丝巾,打扮得……着实有些古怪。莫非是看不上南梁的织造手艺?”
陈怡安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温声解释道:“母后多心了。七公主并非不喜南梁服饰,只是……她初来南梁,水土不服,脖颈处起了些敏感红疹,恐失了礼数,才执意用丝巾遮掩。儿臣见她确有不适,便未强求。”
“红疹?”皇后挑了挑眉,语气将信将疑,“即便如此,宫中太医署什么好药没有,何至于此?再者,即便身体不适,身为公主,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仪态举止也当注意。本宫观她,坐姿不够端正,用膳时虽不算粗鲁,却也少了几分闺秀的文雅之气,与咱们南梁贵女的规矩相比,终究是差了些。”
话语间,流露出对墨倾倾言行举止的不认可。
陈怡安垂下眼睫,沉默片刻,方才抬眼,语气依旧温:“母后,七公主初来乍到,北临风俗与南梁确有不同,难免有不适应之处。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日后儿臣会慢慢引导她,她会学好的。”
皇后看着儿子那维护的姿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敲打的意味:“罢了,你心中有数便好。她既已来到南梁,便是你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这仪态风范,关乎的不仅是你二人的颜面,更是南梁皇室的体统。你既如此说,母后便等着看她日后的变化。”
“儿臣明白,谢母后体谅。”陈怡安躬身行礼,姿态恭顺。
退出皇后寝宫,陈怡安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心头沉闷。他知道,墨倾倾与这南梁宫廷的磨合,恐怕才刚刚开始。而他,既要安抚母亲的不满,又要顾及墨倾倾的感受,这其中的平衡,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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