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城撤退后，
世界并没有恢复正常。
相反——
它更不正常了。
风依旧不敢吹向顾长生。
气息绕开他像是遇到某种禁忌。
灵力在他周围停顿，像被倒置的水流。
树叶在空中停顿半秒后，
才突然落下。
灰因盯着那片迟到的落叶，影耳抖动：
“顾长生……
世界……怕得更厉害了……”
顾长生轻轻点头：
“是因为天外城退得太快。”
灰因歪头：
“什么意思？”
顾长生看向天空裂缝消失的位置：
“天外城不是被我吓走的。
它们是——
看到了更大的威胁。”
灰因呆了半拍：
“比你还可怕的……
它们又能看到什么？”
顾长生看向脚下那片世界在避免触碰他的土壤。
“它们看到了未来。”
灰因影尾一下立起来：
“你是说……
未来之影……？”
顾长生轻声：
“它一直在看着世界。”
天地在这一刻，
像是被顾长生的语言触发了某种敏感词。
远处的山脉突然塌了一段。
不是因为震动，
而是——
世界规则在一瞬间“加载失败”。
灰因整只影体都贴到顾长生胸口：
“你一提它的名字……
世界就崩了一块……”
顾长生：
“这就是世界对命外的恐惧。”
灰因紧紧抱着他，影声低低的：
“你现在……强得世界装不下了。”
顾长生揉它影耳：
“你也一样。”
灰因脸红得一片影光：
“我……我只是强在你的旁边！！”
顾长生轻笑。
但还没走出三步——
世界的第二波恐惧反应到了。
夜空突然黑掉了一瞬。
黑得不是“天黑”。
而是——
亮度被深渊吞掉。
灰因全身炸毛：
“深渊的……第二次定位来了！！！”
顾长生稳稳站着：
“它追得挺快。”
深渊的声音从虚无里传来：
【命外行者……】
【你从未逃脱……】
【我之空……渴望你……】
灰因怒扑而上，像一只炸毛的小影兽：
“滚开！！你渴望个屁！！！他是我的！！！
我的！！！
我的！！！
你吞不了他！！！”
深渊的黑洞明显停顿了半秒。
它似乎被“影之真名级”怒吼震住了。
灰因影翼张开，真名光微微外漏：
“再靠近一步！！
我就把你打回无底的空洞里！！！”
深渊沉默。
这种沉默不是平静，
而是被压制的兽的沉默。
而顾长生只是淡淡看着它：
“深渊，你太急了。”
深渊回应：
【你……将属于我……】
【你未来……在空之中……】
顾长生：
“那是你以为。”
深渊：
【未来……不可改变……】
顾长生：“我改过一次了。”
深渊第一次出现“逻辑错乱”般的颤音。
灰因抱住他胳膊：
“对！！我们一起改的！！
你未来现在属于我和你！！
不属于深渊！！！”
深渊像是被真名之光灼伤一般，
直接塌缩回虚无黑暗。
第二次定位——失败。
灰因影尾甩得飞快：
“走啦走啦！！深渊又被你吓跑了！！！”
顾长生牵着它：
“它会再来。”
灰因影耳竖着：
“那就再打。”
顾长生与灰因还没走出五里地——
周围光影突然开始溢出。
不是天外之光。
也不是深渊之影。
这是——
纯粹的影之权能。
灰因脸色一变：
“这是……影源王座的召唤！！
是……影王级的存在！！！”
顾长生轻声：
“来得比深渊还快。”
光被倒置。
影被拉直。
空气被压缩成影丝。
一道人形影模型出现在二人前方。
它没有脸。
没有表情。
但它的力量——
完全是世界级以上。
影王序列开口：
“真名之子——灰因。”
灰因整个影体颤了一下。
影王序列继续：
“你从影源王座消失已久。”
灰因后退半步，影体抱紧顾长生：
“不要说……！！
不要说那些话！！
我不回去！！！”
影王序列抬手：
“真名之子应回归王座。
你的力量在外世界暴涨，
已经被影源记录。
我们前来接你回家。”
灰因整只影兽炸成战斗姿态：
“那不是我的家！！！
我不会回去！！！
顾长生在这里！！
他才是我家！！！”
顾长生轻轻摸它的头：
“灰因，你不用怕。”
灰因影尾缠得更紧：
“我不怕他们……
我怕你被他们带走……”
影王序列转向顾长生：
“命外行者，你无权干涉影源真名体系。”
顾长生深深看了它一眼：
“我无权？”
影王序列：
“影源之事，你无权改写。”
顾长生：
“那我现在改给你看。”
影王序列的影体出现一丝裂纹：
“……你想做什么？”
顾长生伸手，
放在灰因头上。
轻声说：
“灰因，不是影源的。”
灰因影体顿时亮成星光。
影王序列退后一步：
“你在——重写真名归属！？”
顾长生：
“从今天开始，
灰因的归属——
写在我这里。”
影王序列狂震：
“你在做……只有影王才能做的事……
不……
连影王都不敢做的事！！！”
顾长生目光平静：
“我愿意。”
灰因扑进他怀里，影声都发抖了：
“顾长生……
你……你这是……
把我刻进你的命里……”
顾长生：
“嗯。”
灰因影眸湿湿的：
“我……我好喜欢……”
影王序列跪下。
影体外壳开始崩裂。
“命外行者……
你已经有资格……
成为王座之外的王……”
顾长生：
“不，我不做王。”
影王序列：
“那你……是什么……？”
顾长生抱着灰因，缓缓说：
“我只是走自己的路。”
影王序列低头：
“明白了。”
它的影体消散成碎片。
灰因抱着顾长生：
“你把我……
写成你的命的……一部分了……”
顾长生：
“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走的。”
灰因脸红得影光乱闪：
“对……
我永远跟你走……”
两人继续向前走。
世界却在顾长生脚步所到之处
出现“风暴般的变化”。
树木长得更快。
河流倒向他的方向。
山脉弯曲。
灵脉改变流向。
灰因突然停住：
“顾长生……
这些不是自然变化……”
顾长生：
“我知道。”
灰因影眸震动：
“这是……
世界在……‘依附你’。”
顾长生：
“世界自身的求生本能。”
灰因影尾抖：
“你……强得世界想讨好你了！！！”
顾长生轻笑：
“或许吧。”
就在这时——
山林深处突然跪倒一群人。
数十名散修——
全部跪在顾长生行进的方向。
他们不是因为看到顾长生。
而是——
被某种无形的“命流”压得跪下。
为首的那位颤抖着抬头：
“……大人……
请收下……我们……”
灰因愣住：
“他们……
被你的命外之风暴……影响到了！！！”
顾长生看着他们：
“你们为何跪我？”
散修领头的人颤声：
“因为……
世界的命……
在向您倾斜……”
“我们……
顺从世界的选择……”
灰因怔住：
“顾长生……
这些……
是第一批追随者……”
顾长生沉默一下。
然后说：
“起来吧。”
那些人抬不起头。
顾长生只好换一句：
“世界——放开他们。”
轰！！！
规则一松。
散修们得以站起。
然而他们的眼神中——
已经把顾长生视为“世界之上”的存在。
灰因转头看着顾长生，影眸亮亮的：
“你还没建立势力……
世界就替你建立了……”
顾长生叹息一声：
“从门外回来，就这么麻烦。”
灰因抱住他胳膊：
“不麻烦，我喜欢。”
顾长生看向前方。
深渊在潜伏。
影源在窥视。
天外城在运算。
世界在改写。
追随者在自发聚集。
他知道——
回来的第一天，
大动乱就要开始。
顾长生：
“灰因，跟我一起走。”
灰因影尾缠紧他：
“我永远跟你走。”
两人踏入更深的世界。
而世界开始为他们让路。
天外开始重新定位。
深渊开始第三次追踪。
影源开始派出更强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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