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敲打着便利店的遮阳棚,水珠串成线,在沈安宁的眼前织成一道灰蒙蒙的囚笼。她僵在原地,魂体仿佛被那辆绝尘而去的轿车生生撕裂。冰冷的寒意翻涌上来,比任何一刻都更刺骨——那是一种被至亲与挚友同时背弃的绝望。
“……为什么?”沈安宁无意识地喃喃,声音轻得像雨雾里的叹息,也就张铁生能凭着那股冷意勉强捕捉到。“那车……是我哥的。”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原本凝实了些许的魂体剧烈波动,黑色校服裙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而上去的人……是林薇薇。”下一秒,滔天的怨愤让周围空气泛起涟漪,“是她!一定是她!”
她猛地“转向”张铁生,“她一直就在嫉妒我!”沈安宁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咬牙切齿的笃定,“我的限量包、定制钢琴,她摸了又摸;我哥疼我,她就在旁边酸溜溜说‘真羡慕’;我抱怨茶会无聊,她还追问我妈请了哪些贵宾……她不就是想摸清我家的门路,好钻进来吗?!我死了,她正好顶我的缺!说不定杀我就是给我哥的投名状!”
她死死盯着林薇薇消失的方向,坠楼那天的画面再次翻涌上来:人群里,林薇薇站在最前面,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神躲闪着,连一秒都不敢看她。当时她以为是恐惧,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心虚!“一定是她!她觉得我碍了她的路,碍了她接近我哥、接近沈家的路!所以她找人杀了我!”
张铁生被她激烈的情绪冲击得后退半步,指尖不小心蹭到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加速离去,眉头拧成了疙瘩,等沈安宁的怨念稍歇,才缓缓开口:“大小姐,你先冷静点。我知道你难受,但这事儿不能光靠猜。”
他伸出手,虚虚按了按沈安宁的方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你想,杀人、枪杀,还能把新闻压得这么干净——这得有多大的能量?林薇薇一个学生,就算林家想帮,以他们的生意规模,哪能调动这么多资源?凶手的枪从哪儿来?怎么进的圣德?事后怎么全身而退?这些都不是一个学生能搞定的。”
沈安宁像是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怨愤的火焰瞬间被浇熄了大半,魂体的光芒明灭不定。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张铁生的话句句在理。她之前被愤怒冲昏了头,忘了这背后牵扯的复杂利益。
“可……可她为什么会上我哥的车?”沈安宁还是不甘心,声音带着委屈,“他们以前顶多算认识,根本没这么熟!”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张铁生掏出旧手机,看了眼时间,“雨快停了,你先回阁楼稳住形态。明天起,我们分头行动——你去盯林薇薇,我去打听林家跟沈家的关系。”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别冲动,先看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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