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那声低笑，如同春风吹皱池水，瞬间驱散了唐笑笑心头因梦魇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她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宠溺与纵容，那颗在冰冷前尘与温暖现世间摇摆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
内心oS： “没错！管他什么‘零’什么‘凌’，哪有眼前这个活色生香、还会吃醋的‘长期饭票’重要！稳住基本盘，才能开拓新业务！”
她眼珠一转，决定将“安抚合伙人情绪”作为当前首要项目来抓。光喝粥吃虾饺可不够，得来个大的！
“那个遗迹项目先放一放，”她挥挥手，一副挥斥方遒的架势，“我决定了，我们要启动一个新项目！”
姬无夜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夫人又有什么生财妙计？” 他喜欢看她这副神采飞扬、算计全世界的模样，这让他感觉那个鲜活的、属于他的唐笑笑又回来了。
“错！不是生财，是消费！是享受！”唐笑笑纠正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外面春意盎然的庭院，“你看，春色正好，窝在京城处理这些陈年烂账，格局太小了！”
她转过身，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姬无夜：“我们下江南吧！”
“江南？”姬无夜微微一怔。这个提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对！江南！”唐笑笑用力点头，开始描绘她的“项目蓝图”，“我听侍女们说，江南此时烟雨朦胧，草长莺飞，景致最好！而且那边商业繁盛，丝绸、茶叶、瓷器……都是顶级货色！我们去考察市场，顺便度个假……呃，是进行实地商业调研！”
她凑近姬无夜，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最重要的是，江南水乡，泛舟湖上，那可是培养感情、提升‘合作伙伴’满意度的绝佳环境！比对着个黑漆漆的遗迹洞口和脑子里那个怨念深重的老古董强多了吧？”
姬无夜看着她那副“快夸我机智”的小表情，心头那点因“凌”而起的芥蒂，瞬间被她这不着调却又直击要害的“解决方案”给冲散了。他忍不住再次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伸手将她捞回怀里。
“夫人此言，深得我心。”他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磁性，“只是，江南路远，夫人身体初愈，舟车劳顿……”
“没事！”唐笑笑拍着胸脯保证，“我好歹也是……嗯，规则理解者！底子好着呢！再说了，不是有你嘛！你可是我的‘顶级安保兼生活助理’！”
内心oS： “赶紧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免得那‘凌’隔空传念，又搅和得鸡犬不宁。换个地图，培养感情，巩固基本盘，这才是王道！”
姬无夜如何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但他乐得配合。远离遗迹，远离那个阴魂不散的“凌”，正合他意。更何况，与她携手同游江南，这本就是他内心深处向往已久的寻常夫妻之乐。
“好。”他应得干脆，“我这就安排。三日后，我们启程下江南。”
“王爷英明！”唐笑笑眉开眼笑，凑上去在他脸颊上“叭”地亲了一口。
姬无夜眸色一深，正想加深这个吻，唐笑笑却像只滑溜的鱼儿，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开始掰着手指头计划：“得带上厨子，江南菜式虽然精致，万一不合口味呢？还得带上几个懂行的账房和匠人，方便调研……哎呀，要准备的东西好多！”
看着她瞬间投入“新项目筹备”的兴奋状态，姬无夜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也罢，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
接下来的三天，公主府和暗夜组织高效运转起来，为王爷和王妃的江南之行做准备。消息传出，京城各方反应不一。有猜测闲王是否在朝堂另有谋划的，也有羡慕这对夫妻鹣鲽情深、说走就走的。
玉清玄亲自前来，确认了唐笑笑身体无碍，并对遗迹进行了更严密的封锁，确保万无一失。对于姬无夜和唐笑笑此时离开京城的决定，他虽有些意外，但也表示理解。毕竟，唐笑笑需要放松和恢复，而王爷……也需要巩固一下“主权”。
三日后的清晨，车队悄然离开了京城，向着烟雨江南迤逦而行。
马车宽敞舒适，减震极佳，内里铺设着柔软的锦垫，小几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点心。唐笑笑靠在窗边，看着官道两旁逐渐变化的景致，心情是穿越以来少有的轻松。
内心oS： “这才对嘛！搞事业很重要，但享受生活更重要！以前那个‘零’活得太亏了，天天跟规则和墟渊死磕，哪有我现在搂着美人……呃，是被美人搂着，游山玩水来得惬意？”
姬无夜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大多落在她身上。见她嘴角含笑，神情愉悦，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行程不紧不慢，沿途遇到风景秀丽之处，还会停下游玩片刻。姬无夜耐心极佳，陪着她看山看水，听她对着某处景致突发奇想，点评哪里适合开个观景茶楼，哪里可以建个特色客栈。
内心oS（唐笑笑）： “啧啧，这流量，这地理位置，开发好了都是钱啊！不过现在不急，先圈起来，等以后商业帝国扩张到这里再说……”
十数日后，车队终于进入了江南地界。
空气变得湿润，天空常蒙着一层薄薄的雨雾。小桥流水，白墙黛瓦，舟船如织，吴侬软语随风飘来，一切都与北方的雄浑壮阔截然不同。
唐笑笑兴奋地扒着车窗，看得目不暇接。
“喜欢这里？”姬无夜问。
“喜欢！”唐笑笑用力点头，“这里……感觉很舒服，很有……生活气息。” 她顿了顿，脑中忽然闪过几个极其模糊的画面——同样是水乡，却是更加恢弘、更加……冰冷的建筑群，天空中悬浮着巨大的舰影。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和谐的碎片甩开。
内心oS： “肯定是以前出差去类似的地方考察项目留下的印象！不管了，现在是度假时间！”
姬无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瞬间的恍惚，却没有点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们下榻在江南最繁华的苏锦城，包下了一处临河而建的精致园林别院。安顿下来后，唐笑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姬无夜去逛着名的苏锦河夜市。
华灯初上，河畔灯火璀璨，游人如织。各色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丝竹管弦之声从画舫中悠悠传来，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盛世画卷。
唐笑笑如同出了笼的小鸟，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对什么都感兴趣。她给姬无夜买了一顶颇具地方特色的斗笠，硬是扣在他头上，看着平日里威严冷峻的王爷戴上这略显朴拙的斗笠，笑得前仰后合。
姬无夜无奈，却纵容地由着她胡闹，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两人在一家临河的酒楼用了地道的江南晚膳，清蒸鲥鱼，蟹粉狮子头，西湖莼菜汤……吃得唐笑笑眉开眼笑。
酒足饭饱，两人沿着河岸漫步。月色如水，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也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周围喧嚣依旧，但在他们之间，却流淌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唐笑笑看着身旁男子在月光下更显清俊的侧脸，看着他为自己挡开拥挤的人流，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幸福感填满。
内心oS： “什么规则，什么墟渊，什么前尘旧债……都见鬼去吧！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停下脚步，扯了扯姬无夜的袖子。
姬无夜低头看她：“累了？”
唐笑笑摇摇头，仰起脸，看着他，眼睛亮得像落入了星辰：“姬无夜，我们以后经常出来玩好不好？不止江南，还有塞北，西域，南海……把大好河山都看遍！”
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期待和快乐，姬无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声音低沉而郑重：
“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这一刻，江南的月色与灯火，共同见证了一场远离风暴中心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宁静与甜蜜。前路的阴霾并未散去，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和这片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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