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机关食堂接到紧急通知:下周有外军考察团来访,需准备一场“体现中国特色,兼顾国际口味”的欢迎宴。
通知是后勤部直接下的,何师傅拿到文件时,眉头紧锁:“涉外宴请……咱们没经验啊。”
“指定要谭晓晓同志参与筹备。”年轻的干事补充道,“首长说,她之前那顿南北融合宴很有想法。”
谭晓晓正在切白菜,闻言放下刀。涉外?她连外国人都没见过几个。
“我?不行吧……”
“这是命令。”何师傅把文件递给她,“你跟我去筹备组报到。”
筹备组设在军区招待所小会议室。长桌旁坐了七八个人:外事办的翻译、接待处的干部、招待所厨师长,还有两位从北京饭店请来的老师傅。
谭晓晓是唯一的女同志,也是唯一穿着食堂蓝布围裙来的。她一进门,所有人都看过来。
“这位就是谭晓晓同志。”外事办的王主任介绍,“机关食堂的骨干,擅长融合菜。”
一位北京饭店的老师傅上下打量她:“做融合菜?跟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谭晓晓坐下,“在食堂做久了,知道怎么把不同的东西做到一起。”
会议开始,讨论菜单。外事办要求:既要有中国代表性菜肴,又要考虑外宾饮食习惯,避免过于奇特或刺激性强的食材。
“烤鸭必须有。”王主任说,“外国人都知道北京烤鸭。”
“糖醋口味可以保留。”翻译补充,“酸甜口接受度高。”
“要不要上火锅?”招待所厨师长提议,“有特色。”
“不行。”北京饭店的老师傅摇头,“外宾不习惯共食,也不擅长用筷子涮煮。”
争论持续了一小时。谭晓晓一直没说话,在本子上记着要点。直到王主任点名:“谭晓晓同志,你有什么想法?”
谭晓晓抬起头:“我在想……能不能不分开做‘中餐’和‘西餐’,而是把中餐的做法和西餐的吃法结合起来?”
会议室安静下来。
“比如,”她翻开本子,“东坡肉。咱们用传统做法,小火慢炖,但上菜时,不配米饭馒头,配烤过的法式面包片。肉汁浓稠,面包吸汁,外宾用刀叉也好吃。”
北京饭店的老师傅眼睛亮了:“接着说。”
“糖醋里脊,可以调整酱汁。用意大利黑醋代替部分陈醋,酸味更柔和。配菜不用青椒菠萝,用烤过的小胡萝卜和芦笋,摆盘更西式。”
“清蒸鱼可以保留,但酱汁改良。不用那么多蒸鱼豉油,用高汤加少许白葡萄酒收汁,淋在鱼上,清爽不咸。”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关键是找到平衡点。太传统,外宾吃不惯;太西化,失去特色。要在中间找一条路——用中国的烹饪方法,做外国人也觉得亲切的味道。”
王主任记录着,频频点头:“这个思路好。谭晓晓同志,你能不能出个具体菜单?”
“我试试。”
当晚,谭晓晓没回家。她在招待所厨房里试验,两个北京饭店的年轻厨师给她打下手。
第一道试东坡肉。五花肉切方正块,焯水,下锅炒糖色,加黄酒、酱油、葱姜,小火慢炖三个小时。炖好的肉红亮酥烂,筷子一夹就断。
她让厨师烤了法棍,切厚片,刷橄榄油,烤到金黄酥脆。上菜时,一块肉配两片面包,旁边放一小碟肉汁。
尝了一口,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面包酥脆,蘸着肉汁吃,咸香浓郁。西餐的形,中餐的魂。
第二道试糖醋里脊。里脊肉切条,腌制,挂糊炸到外酥里嫩。
酱汁用番茄酱、白糖、意大利黑醋、少许酱油调制,酸中带甜,甜中有醇厚的醋香。配菜是烤过的小胡萝卜和焯水的芦笋,摆盘精致。
第三道是清蒸鲈鱼。鱼身划刀,铺姜片葱段,蒸八分钟。
酱汁用鸡汤加少许白葡萄酒、柠檬汁收浓,淋在鱼上。最后撒新鲜莳萝碎——这是她从资料上看到的,西餐常用香料。
每道菜试完,筹备组的人都尝。王主任吃得仔细:“这个东坡肉的配法好。外宾用刀叉切肉,放在面包上吃,很自然。”
北京饭店的老师傅也认可:“糖醋汁调得巧。黑醋的酸很柔和,不像陈醋那么冲。”
菜单定了:六凉八热一汤两点心。
凉菜里有蒜泥白肉卷(改成了薄切卷黄瓜条)、椒麻鸡丝(减了花椒量)、糖醋小排、五彩拉皮等。
热菜除了那三道试验成功的,还有宫保虾球(用腰果代替花生)、黑椒牛柳、上汤娃娃菜等。
汤是清鸡汤馄饨,点心是豌豆黄和改良版栗子面小窝头。
谭晓晓负责主菜:东坡肉、糖醋里脊、清蒸鲈鱼。北京饭店的老师傅负责其他菜品。
宴会前三天,谭晓晓几乎住在厨房。每道菜反复试,调整细节:东坡肉的糖色要炒到什么程度,糖醋汁的黑醋比例多少合适,蒸鱼的火候差一分钟口感就不同。
宴会当天,下午四点,厨房进入战备状态。外军考察团二十人,加上中方陪同,一共五桌。每桌都要保证菜品同时上,温度正好。
谭晓晓系上新发的白围裙——质地厚实,胸前绣着小小的国徽。她站在灶前,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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