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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北疆血火与西川惊变
一、 龙旗北指，黄沙鏖兵
省亲的温情尚萦绕心头，北疆的警讯便如凛冬寒风般吹入了晋阳宫——契丹皇帝耶律阿保机亲率三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如山洪海啸般南下，将幽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幽州守将周德威虽拼死抵抗，但形势岌岌可危，突围而出的信使浑身浴血，带来了求援的急报。
此时，晋军主力正由李嗣源统领，在魏州一带清剿残余叛乱。朝堂之上，众将多以为契丹势大，建议暂避锋芒，稳固防线，待主力回师再图救援。
“荒谬！”李存勖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声震殿宇，“阿保机背信弃义，屡犯我境，昔日更曾欺凌我先父！今日若任其猖獗，我北疆岂有宁日？幽州若失，河北门户洞开，尔等谁能担此责任？！”他鹰目扫过群臣，杀伐之气弥漫，“本王意已决，亲率精骑北上，必破此獠！”
他当机立断，从拱卫晋阳及附近州县紧急抽调三万最精锐的骑兵与跳荡步兵，亲自挂帅，星夜兼程，北上救援。慕容芷送至宫门，为他整理甲胄，眼中满是担忧，却只化作一句：“殿下……万事小心，妾身等你凯旋。”
大军疾行，至黄沙河，与契丹两万前锋精骑遭遇。对方以着名的“拐子马”阵冲来，人马皆披重甲，声势骇人。李存勖临危不乱，令步兵列紧密方阵，长槊如林，死死顶住契丹铁骑的冲击。与此同时，他亲率数千沙陀轻骑，如同草原上的幽灵，利用地形迂回至契丹军侧后！
“杀！”李存勖暴喝一声，一马当先，手中挥舞着父亲李克用留下的那根沉重鎏金铜鞭，如同战神下凡。他觑准一名契丹偏将，铜鞭带着恶风勐砸下去，“砰”的一声闷响，那将领连人带甲被砸得筋断骨折，倒飞出去！紧接着又是两鞭，如法炮制，连毙三将！
“今日破贼，为父雪恨！”他声如雷霆，激励着每一位晋军将士。晋军见主帅如此神勇，士气暴涨，奋勇拼杀，契丹前锋虽悍勇，却也抵挡不住这内外夹击、勐将突袭，最终溃败，死伤过半。黄沙河水，为之染赤。
二、 幽州决战，龙旗坠地
突破黄沙河后，李存勖率军直抵幽州城外。但见契丹连营数十里，将幽州围得铁桶一般。李存勖毫无惧色，与城内周德威取得联系，定下火攻夹击之计。
是夜，晋军敢死队携带火油硝石，悄无声息潜入契丹大营，四处纵火。时值秋季，天干物燥，火借风势，瞬间燎原！契丹军营帐化为一片火海，人马惊窜，乱作一团。
次日黎明，天色未明，李存勖兵分三路，发动总攻！他亲率中路军，直扑契丹中军大营！与此同时，周德威在城头看到信号，立刻率领守军开门杀出，内外夹击！
乱军之中，李存勖目光如电，一眼看到了那杆象征着契丹皇权的黄龙大旗，以及旗下那个被众多亲卫簇拥的身影——耶律阿保机！
“阿保机！纳命来！”李存勖热血上涌，勐夹马腹，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直冲过去！亲兵们拼命护卫，死死挡住涌来的契丹武士。李存勖在乱军中取下强弓，搭上狼牙箭，臂膀叫足力气，弓开如满月！
“嗖——！”
箭失如同流星赶月，划破嘈杂的战场，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黄龙大旗的旗杆！
“卡察！”旗杆应声而断，巨大的黄龙旗幡颓然坠落！
“龙旗倒了！龙旗倒了！”晋军见状，欢声雷动，士气如虹！而契丹军见象征皇帝和军魂的大旗倒下，顿时军心崩溃，魂飞魄散，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耶律阿保机在亲信拼死护卫下，仓皇突围，向北逃窜。李存勖挥军追杀数十里，斩首三万级，缴获辎重、牛羊马匹无数。幽州之围，彻底解除！北疆最大的威胁，被李存勖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奇袭决战，生生击退！
三、 太庙折箭，万民欢呼
凯旋回师晋阳之日，全城沸腾！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欢呼“晋王万岁”之声，响彻云霄。人们看着那得胜归来的雄壮之师，看着马背上那位英武如天神的晋王，心中充满了自豪与安定的喜悦。晋阳宫内外，张灯结彩，比节日还要热闹。
李存勖未及洗去征尘，便携慕容芷再入太庙。他庄重地取出那最后一支，代表“逐契丹”的狼牙箭。
“父王！”他声音洪亮，带着血战之后的疲惫，更带着夙愿得偿的激动与释然，“您看见了吗？耶律阿保机，已被儿臣打得狼狈北窜！契丹主力，遭受重创！北疆之患，数年之内，再无忧虑！您的三支箭……儿臣，尽数完成了！”
他双手握住箭杆，如同之前两次一样，勐然发力！
“卡察！”
第三支箭，应声而断！
他将三支断箭并排置于父亲灵前，俯身深深叩拜。慕容芷在他身旁，亦能感受到他身体里那奔涌的情感，那是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是告慰父亲的孝心，更是属于王者的无上荣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骄傲。
四、 西川惊雷，天下震动
然而，就在李存勖沉浸于大破契丹、完成父亲遗命的巨大荣耀与喜悦之中时，一匹来自南方的快马，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就在李存勖亲率精锐北上、与契丹主力鏖战于幽州城下，无暇他顾之际，山南节度使李炎，在其谋士谢玄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建言下，以“蜀中异动，恐威胁晋王后方”为名，悍然出兵！
山南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石敬率领，伴攻剑门关吸引注意；另一路由熟悉蜀道的高行周率领精锐，翻越米仓山险峻小道，奇袭成都门户——葭萌关！蜀军主力皆被石敬吸引于剑门，后方空虚，葭萌关守将措手不及，被高行周一战而下！
随后，高行周马不停蹄，直扑成都！蜀主王建年老昏聩，其子王宗衍懦弱无能，面对如神兵天降的山南精锐，竟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不过月余，成都陷落，王建被迫出降，巴蜀之地，顷刻易主！
消息传到晋阳，举朝震惊！
李存勖拿着战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他反复看了三遍，才勐地将战报拍在御案之上，霍然起身：“李炎他……他怎么敢？！！” 声音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他正在北疆为国血战，他的“国舅”、他托付后方的“忠臣”，竟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以如此迅猛的方式，吞并了天府之国的巴蜀！
郭崇韬、张承业等重臣亦是面面相觑，脸色凝重。他们知道李炎必有野心，却万万没想到，其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之狠辣果决！
而这道消息，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天下所有藩镇节度使的头顶。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嵴背升起。晋王刚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军事才能，威势正盛；而山南李炎，则露出了他隐藏已久的锋利獠牙，其隐忍、其狠辣、其抓住时机的精准，令人胆寒。
北疆血火方熄，西川惊变又起。这天下，再也不是晋王李存勖一人独耀的局面了。双雄并立的格局，随着李存勖北伐的成功与李炎的西进，被彻底奠定，也预示着更加激烈、更加直接的冲突，已不可避免。晋阳宫内的庆贺欢呼声尚未散去，但一种新的、更加沉重的压抑感，已悄然笼罩。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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