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羽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看见小南正趴在他胸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头发，在他鼻尖轻轻晃着。
“醒了？”羽抓住她作乱的手，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小南被抓了现行，却一点也不慌，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羽哥哥，你睡觉的时候不打呼噜。”
“不然呢？”羽挑眉，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希望我打呼噜？”
“才不要！”小南皱了皱鼻子，“打呼噜好吵的。”
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羽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早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来了，”他拍了拍她的背，“今天还要去‘收拾’那两个臭小子。”
“不要，”小南却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催。
他知道，小南看似黏人，其实是缺乏安全感。
每次他要离开，她总会想方设法多留他一会儿，仿佛这样就能确定他真的会回来。
“好吧，就一会儿。”羽妥协了。
小南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像只偷到糖的小猫。
等他们终于起床时，外面的世界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
小南坚持要亲自做早餐，羽便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和服，裙摆上绣着小小的纸鹤图案，是上次他出去时特意给她买的。
“羽哥哥，你看！”小南举起手里的煎蛋，脸上满是得意，“这次没有糊！”
煎蛋的边缘微微泛黄，形状算不上规整，但确实比上次进步了很多。
羽笑着点头：“很棒，我们小南越来越厉害了。”
被夸奖的小南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说：“快好了，羽哥哥你先去洗漱吧。”
早餐是简单的煎蛋配米饭，还有一碗味增汤。
小南吃得很开心，时不时抬头看羽一眼，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好吃。
羽哥哥你“今天要去多久？”她突然问，声音低了些。
“不好说，”羽想了想，“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家好好修炼别乱跑，别又跟昨天一样溜出来了知道吗？”
小南的眼神暗了暗，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羽哥哥“我会把晚饭做好等你回来。”
“好。”羽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
羽准备发动右眼神威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南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手里还握着刚才盛汤的勺子，像只被丢下的小狗。
羽心里一软，走回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等我回来。”
小南的脸瞬间红透了，低着头“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羽赶到密林时，弥彦和长门已经练得满头大汗了。
两人正在对练体术，拳脚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动作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狠劲。
“老师！”弥彦率先发现了他，眼睛一亮，立刻收了手，“您今天来晚了！是不是被那个小姑娘缠住了？”
羽挑眉：“看来昨天的切磋还不够，今天想再加量？”
弥彦立刻怂了，讪讪地笑了笑：“嘿嘿，我就是随口说说。”
长门倒是比他稳重，递过来一瓶水：“老师，先喝点水。”
羽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赶路的燥热。
“今天换个方式，”羽开门见山，“你们两个对打，我在旁边看着，指出你们的问题。”
“我们对打？”弥彦愣了一下，随即来了劲，“好啊！长门，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长门淡淡瞥了他一眼：“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两人迅速拉开架势，空气中瞬间弥漫起火药味。
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地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弥彦率先发起攻击，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长门，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他的面门。
长门不慌不忙，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抬手抓向他的手腕。
弥彦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避开他的钳制，另一只手紧随其后，攻向他的肋下。
“步法乱了。”
羽的声音突然响起，“弥彦，注意脚下，不要被他带着节奏走。”
弥彦闻言一凛，立刻调整步法，果然感觉顺畅了许多。
长门见状，迅速变招，脚下一点，身形陡然拔高，避开弥彦的攻击后，在空中一个旋身，一脚踢向他的后背。
“长门，落地时重心太稳，容易被预判。”
羽再次开口，“试着让身体保持一点弹性，留有余地。”
长门眼神微动，落地时果然刻意放松了膝盖，让身体保持着随时可以移动的状态。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羽偶尔开口指点两句，每一次都精准地指出他们的问题。
弥彦和长门听得极为认真，一边打一边调整，进步肉眼可见。
太阳渐渐升到头顶，林间的温度也高了起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停。”羽突然开口。
弥彦和长门立刻收了手，喘着粗气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进步很大。”
羽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赞许，“弥彦的步法稳了许多，长门的应变也快了。
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你们太依赖自己的优势了。”
他看向弥彦：“你爆发力强，总想着速战速决，可一旦被拖入持久战，就容易慌神。”
然后又看向长门：“你擅长远程攻击和控制，总想着拉开距离，可一旦被近身，就容易陷入被动。”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同。
“那该怎么办？”弥彦急忙问道。
“取长补短。”
羽言简意赅，“弥彦，你要多练持久战，学会在体力消耗时保持冷静；长门，你要加强近身防御，至少要能在被近身时支撑到拉开距离。”
“是！”两人齐声应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羽看了看天色，“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我们练组合技。”
“组合技？”弥彦眼睛一亮，“是我们两个配合的那种吗？”
“不然呢？”羽挑眉，“你们以为以后实战是单打独斗吗？学会配合，才能发挥出1+1大于2的力量。”
弥彦和长门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一直想练配合技，只是苦于没有章法，现在有羽指点，自然干劲十足。
短暂休整后，三人重新回到林间空地。
羽站在场地中央，看着面前摩拳擦掌的两人，沉声说道：“组合技的核心是‘互补’，不是简单的术式叠加。
弥彦，你的速度和爆发力是优势，负责正面突击和牵制；长门，你用忍术控制战场，为他创造机会，同时注意掩护他的侧翼。”
他随手在地上划出两道线：“以这两条线为界，弥彦在中线范围内活动，长门守住两侧的盲区。
先试一次基础配合——弥彦用体术佯攻，长门同步释放土遁限制对手移动，记住，时机要卡准，不能早也不能晚。”
“明白！”弥彦攥紧拳头，身形瞬间压低，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长门则退到侧后方，双手已经开始凝聚查克拉，眼神紧盯着弥彦的动作。
“开始！”
羽话音刚落，弥彦已如离弦之箭冲出，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忽左忽右，带着残影扑向假想中的敌人。
就在他即将踏入攻击范围的瞬间，长门低喝一声：“土遁·土流壁！”
两道半人高的土墙突然从地面升起，恰好挡在“敌人”两侧，将其活动范围压缩在狭窄的空间内。
弥彦抓住这一瞬间的滞涩，拳头带着破空声直捣中路——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破绽。
“不错。”
羽点头，“但土墙升起的时机晚了半秒，差点让弥彦陷入孤军深入的境地。长门，你要预判他的突进节奏，提前凝聚查克拉。”
长门点头，默默调整呼吸，指尖的查克拉流动变得更加沉稳。
“再来！这次加入风遁配合。”
羽继续下令，“弥彦突进后立刻后跳，长门在他撤离的瞬间释放风遁，扩大攻击范围。”
弥彦再次冲出，拳风刚至便猛地后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长门的风遁已呼啸而出——旋转的气流如同无形的镰刀，精准覆盖了弥彦刚刚撤离的区域，与他的动作形成完美衔接。
“很好！”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次时机卡得很准，但风遁的范围可以再收窄些，避免误伤同伴。”
两人越练越投入，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湿痕。
弥彦的突进越来越果断，总能在长门的忍术生效前撕开缺口；长门的忍术也愈发精准，土墙的角度、风遁的范围都在不断调整，完美契合弥彦的移动轨迹。
偶尔出现失误时，羽会立刻叫停，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战术图，耐心讲解：“这里，弥彦你应该向左偏半米。
避开长门火遁的余波；长门，你的水遁要滞后一拍，等弥彦吸引注意力后再释放，才能打对手措手不及。”
夕阳西斜时，两人已经能熟练完成三套组合技：“流影突刺”（体术+土遁牵制）、“风刃追袭”
（佯攻+风遁扩大杀伤）、“水火连环”（速攻吸引+水遁封路+火遁引爆）。
最后一次演练结束时，弥彦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却挂着兴奋的笑容：“老师，这套配合要是用在实战里，绝对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长门也微微扬起嘴角，眼底的光芒比阳光还要明亮。
羽看着他们默契的眼神，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救下长川夫妇时，长门还只是个躲在母亲身后的孩子，而弥彦，也只是个在战乱中挣扎的孤儿。
如今他们能并肩作战，或许就是对他这么久付出的最好回应。
“天色不早了，”羽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回去吧，明天继续打磨细节。”
“是！”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羽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林间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掠过，仿佛在为这对少年的成长，轻声喝彩。
羽右眼神威缓缓转动回到了神威空间，推开神威空间的门时，晚风正带着模拟出的花香漫进屋内。
小南听到动静，从客厅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半只没折完的纸鹤，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羽哥哥，回来啦？”
羽反手带上门，指尖残留的林间泥土气息还未散去：“嗯，练得差不多了。”
他走过去，看见矮桌上摆着一小碟和果子，旁边散落着十几只形态各异的纸鹤，“今天折了这么多？”
“等羽哥哥的时候没事做嘛。”
小南把最后一只纸鹤压平，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手腕上的擦伤，是下午指导弥彦卸力时被树枝刮到的。
她眉头立刻蹙起来，拉着他往里屋走，羽哥哥你“手怎么弄的？我去拿药箱。”
“小伤，不碍事。”羽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较真起来力气倒不小。
药箱放在卧室的抽屉里，小南蹲在地上翻找时，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
羽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下午弥彦的话“老师，你对那个小姑娘也太宠了吧”，当时只觉得这小子多嘴，此刻却觉得心脏像是被温水浸过，软得发涨。
羽哥哥“别动。”小南拿着棉签蘸了药水，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药水碰到伤口时泛起刺痛，羽却没吭声，只是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嘴唇，和睫毛投下的那片小阴影。
“好了。”她把创可贴贴好，指尖还在他手腕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确认够不够牢固，羽哥哥“以后小心点，别总受伤。”
（其实根本不用羽体内的柱间细胞正在为它恢复）
“知道了，小管家婆。”羽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换来她一个气鼓鼓的白眼，却转身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小南端来一碗温热的味增汤：“下午炖的，放了点菌菇，羽哥哥你尝尝。”
汤碗边缘还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是她上次特意挑的。
羽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小南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喝，突然说：羽哥哥“今天弥彦和长门是不是进步很大？”
“嗯，尤其是组合技，比预想中磨合得快。”
羽舀了一勺汤，“长门对时机的把控更精准了，弥彦也学会了在进攻里留有余地，不再像以前那样猛冲猛打。”
“那就好。”小南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们都很努力呢。”
羽放下汤碗，看着她：“你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羽哥哥我今天“折了纸鹤，打扫了房间，还试了试新的点心方子。”
她献宝似的端来一盘刚烤好的米糕，上面撒着一层细腻的黄豆粉，“羽哥哥你尝尝这个，我放了点桂花，应该不腻。”
米糕入口软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甜度也刚刚好。
羽咬了一口，看见小南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手艺越来越好了，比镇上那家和果子店做的还好吃。”
“真的吗？”羽哥哥小南眼睛一亮，脸颊泛起红晕，“那我明天再做给你吃。”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模拟出的星光透过窗棂落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银。
小南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却还是强撑着坐直身子。
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困了就去睡。”
“不困。”她摇了摇头，往羽身边凑了凑，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想再陪羽哥哥一会儿。”
她的呼吸带着桂花米糕的甜香，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羽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小南像是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缩了缩，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羽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转身准备离开时，手腕却被轻轻抓住了。
小南闭着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羽哥哥……别走……”
羽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眉头微蹙的样子，终究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暖暖的，攥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外面的世界星光静静流淌，屋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羽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突然觉得，比起那些改变命运的宏大目标，这样安静的时刻，或许更值得珍惜。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守护一个易碎的梦。
“睡吧，我在。”
小南似乎听到了，嘴角弯得更明显了些，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羽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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