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营救行动
货车驶离环球酒店范围，夏瑶趴在车厢栏杆上，直到酒店轮廓彻底融进夜色，才缓缓收回目光。泪水早已浸透裙摆，指尖因攥硬盘太久泛白，她猛地抹掉眼泪，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冷静——现在哭没用，林墨还在等。那枚硬盘硌在掌心，像块滚烫的烙铁，维系着林墨安危的最后希望。
陈野靠在车厢壁上，额角伤口还在渗血。他掏出简易医药包，撕开创可贴时带起血痂，龇牙咧嘴按紧伤口，指腹蹭到血迹也顾不上擦，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苏晓那边……联系上了吗？”
夏瑶吸着鼻子摸出手机，屏幕上满是苏晓的未接来电。回拨接通瞬间，苏晓焦急的声音冲破听筒：“夏瑶！你们怎么样？陈野没事吧？林墨呢？”
“陈野没事，”夏瑶鼻音浓重，努力压着哽咽，“但林墨……被赵坤抓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随即传来苏晓压抑的抽泣：“都怪我……要是能多拖几分钟，你们就能一起撤了。”
“不怪你，”夏瑶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痛感让她愈发清醒，“赵坤早布好了局，出口全封死了，能救出陈野已是万幸。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从酒店后门跑出来了，躲在隐蔽便利店，元序的人没发现。”苏晓的声音渐渐平稳，“曝光的事已经发酵，警方介入调查了，但张宏远和赵坤早有准备，转走不少核心证据，还在负隅顽抗。”
“他们抓林墨，肯定是要逼问证据下落和‘影子’身份。”陈野夺过手机，语气凝重如铁，“林墨嘴硬不会说，但赵坤那群人狠辣得很，电棍、短棍逼供是常事，必须尽快救他。”
夏瑶心像被针扎得密密麻麻得疼，脑海里闪过林墨护着她的模样，突然涌起一股韧劲——不能再软弱。她抬头看向陈野，眼神坚定：“有什么线索？赵坤把他关在哪？”
“元序老厂房。”陈野立刻翻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地图，“之前黑进他们系统时，看到安防记录里有个废弃仓库，被改成临时羁押点，周围全是安保，戒备森严。”屏幕上的红点在荒地区域闪烁，“离市区远，四周全是荒地，难靠近。”
夏瑶凑过去盯着地图，大脑飞速运转：“人手不够，硬闯不行，得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苏晓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试试联系‘影子’，他能在元序内部帮我们，说不定能接触林墨，或者提供布局和换班时间。”
“对！‘影子’！”夏瑶眼睛一亮。
陈野立刻登录元序匿名论坛，点开私信框敲下消息：“林墨被抓，关押于老厂房仓库，急需救援。请提供布局图、安保换班表及解除办法。”
消息发送成功，提示闪了三下便暗了下去，论坛界面始终停留在“已发送”状态。车厢里只剩发动机的轰鸣，夏瑶盯着屏幕的眼睛发酸，手指无意识地刷新——每一次页面加载失败，心就往下沉一分，既怕影子暴露无回应，又怕等来“无法协助”的冰冷回复，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不知过了多久，电脑屏幕突然亮起，私信框弹出新消息：“收到。布局图与换班表今晚十二点前发你。仓库三层，林墨在地下一层审讯室。赵坤亲自逼供，林墨未松口。”
“太好了！”夏瑶差点攥碎手机。
“但有个条件。”影子的消息接踵而至，“救出林墨后，立即将元序洗钱完整证据交警方。我已拿到转移资产账户记录，一并发送——这是扳倒他们的最后机会。”
“答应你！”陈野秒回，“救回林墨，必让元序恶人伏法。”
影子头像瞬间变暗，再无回应。夏瑶心头一松，靠在车厢上，掌心的汗终于稍干。“司机大叔，麻烦送我们去废弃砖窑厂。”
“好嘞！”货车调转车头，朝着郊区方向驶去。
回到砖窑厂时天已蒙蒙亮，苏晓匆匆带着食物、水和新通讯设备赶来。三人围坐啃着面包，迅速进入作战状态。
“影子午夜前给资料，我们只剩不到一天准备。”陈野撕开面包，“老厂房安保都是退伍军人，带短棍、电棍，甚至有管制刀具，不能硬拼。”
“优势在内部信息，他们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反扑，戒备会松些。”苏晓擦了擦嘴角面包屑，“可利用换班间隙潜入。”
夏瑶翻出林墨留下的防身工具——石灰粉、粘鼠板、抹酱皮揣子和啫水枪，指尖抚过塑料枪身，仿佛能触到林墨的温度：“这些能派上用场，石灰粉挡视线，粘鼠板阻行动，趁乱救人。”
“我有办法。”陈野突然起身，“可以黑进老厂房监控，潜入时屏蔽画面；再用辣椒面、空瓶做简易烟雾弹，制造混乱。”他蹲下身翻出背包，“之前囤的空瓶正好用上。”
三人迅速分工——陈野控监控、制烟雾弹；苏晓引安保、备急救；夏瑶带工具、拟应对方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行动！”
接下来的一天，砖窑厂满是忙碌身影。陈野把辣椒面倒进空塑料瓶，塞进浸湿纸巾当引线，摇晃时沙沙作响；苏晓联系前员工筹集急救药品，指尖沾着药瓶标签的蓝色墨水；夏瑶在地上画仓库草图，模拟安保巡逻路线，用小石子标注石灰粉投掷点，嘴里默念应对话术。
夏瑶频频走神，林墨修车时的专注、用石灰粉退敌的利落、被抓时回望货车的眼神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她狠狠掐了下胳膊，把思绪拉回草图——现在唯有拼尽全力，才能让那些画面再次变成现实。
夜幕降临，砖窑厂陷入寂静。陈野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影子发来的布局图和换班表清晰显示：“两小时换班，凌晨两点交接十分钟，防守最松。正门两人看守，侧门一人。林墨在地下一层审讯室，门口站岗1人，室内赵坤+2打手。”
“计划定了：”陈野压低声音，“两点换班时，苏晓引开侧门安保；我和夏瑶潜入，我屏蔽监控，用烟雾弹和石灰粉制敌，救林墨；撤离走地下通风管道，荒地有面包车接应。”
“收到！”苏晓和夏瑶同时点头。
检查完工具和通讯设备，三人借着夜色掩护朝老厂房出发。荒地上的仓库像头蛰伏的怪兽，仅有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灯光，阴森气息裹着夜色扑面而来。躲在草丛里等待时，夏瑶攥着辣椒水啫水枪，手心汗湿枪身，心跳如擂鼓——林墨，再坚持会儿。
凌晨两点的钟声从远处村庄传来，陈野低喝：“行动！”
苏晓冲出草丛，故意踢翻石头，“哗啦”声响惊动侧门安保：“谁在那？”安保端着短棍上前，苏晓转身就跑，朝着荒地深处奔去。安保骂骂咧咧追赶，侧门瞬间空无一人。
“上！”陈野和夏瑶飞速潜入仓库。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空间回荡，铁锈与灰尘的气味呛得人不适。陈野快速连接监控系统，手指翻飞敲击键盘：“监控屏蔽成功，十分钟倒计时！”
两人冲下楼梯，地下一层走廊昏暗，审讯室门近在眼前，站岗安保正背身打哈欠。夏瑶屏住呼吸摸出石灰粉布袋，轻步绕到身后；陈野攥着烟雾弹，眼神紧盯门口。
夏瑶猛地扬出石灰粉，安保惨叫着捂眼倒地：“我的眼睛！”
审讯室门“砰”地被踹开，赵坤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吵什么？！”陈野立刻点燃烟雾弹扔进去，“轰隆”一声，辣椒面烟雾弥漫，室内咳嗽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
“林墨！我们救你来了！”夏瑶冲进烟雾，模糊中看到他被绑在椅子上，手腕勒出红痕，嘴角干涸着暗红血迹，左脸颊淤青肿胀，却在看到她时先扯出安抚的笑。
“你们怎么来了？快走！”林墨急声催促。
“绝不丢下你！”夏瑶掏出匕首割绳子，指尖因紧张微微颤抖。
“想走？没门！”赵坤捂着眼睛嘶吼，挥电棍朝夏瑶砸来。
“小心！”林墨大喊。夏瑶侧身避开，抬手用啫水枪对准赵坤眼睛喷射，辣椒水瞬间见效，赵坤惨叫后退，电棍脱手落地。
陈野趁机扔出石灰粉，两名打手捂眼哀嚎。他拉起夏瑶：“快撤！”
解开绳子的林墨踉跄了一下，被两人搀扶着冲向通风管道。“抓住他们！打断腿也要问出证据！”赵坤的嘶吼声在身后回荡，安保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野掀开通风管道盖子率先爬入，夏瑶扶着林墨紧随其后。管道狭窄黑暗，仅容一人爬行，林墨伤口受牵扯，每动一下都皱眉咬牙，却始终没哼一声。
“撑得住吗？”夏瑶回头问，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林墨喘着气，沙哑嗓音里满是暖意，“辛苦你们回来救我。”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团队！”夏瑶眼泪掉下来，砸在管道壁上，“以后不准独自逞英雄！”
林墨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应道：“好。”
爬至管道另一端，三人推开盖子跳到荒地，不远处面包车车灯亮起，苏晓正焦急挥手。钻进车厢的瞬间，陈野立刻发动汽车，轮胎碾过碎石地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仓库灯光逐渐模糊，追兵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车厢里只剩粗重喘息，夏瑶看着靠在座椅上的林墨，苍白脸颊上眼神依旧明亮，哽咽道：“我们成功了……救你出来了……”
林墨抬起布满伤痕的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虚弱却释然的笑容在嘴角绽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
面包车穿行在夜色中，朝着砖窑厂驶去。疲惫与伤痕笼罩着每个人，心底却燃着不灭的微光——他们不仅救回了同伴，更手握元序的最后罪证。
接下来，便是给这群恶人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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