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星火耀黎明
面包车在夜色中穿行,车窗外的荒景飞速倒退。林墨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伤口结痂泛着暗红,后背被电棍击中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筋骨发麻。夏瑶坐在他身边,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擦拭他脸上的擦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还疼吗?”她垂着眼,睫毛颤动,声音里藏着心疼。
林墨摇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没事,比送外卖被暴雨淋、被车剐蹭的伤轻多了。”他想笑,牵扯到伤口又皱起眉,“让你们冒险救我,不值当。”
“什么叫不值当!”夏瑶猛地抬头,眼眶红了,“我们是一个团队,少了谁都不行。你当初为救我们引开追兵,现在我们救你,应该的。”
陈野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两人:“夏瑶说得对。我们救你,更是为了那些被元序伤害的人——你手里有他们的希望。”
苏晓点头:“‘影子’发了元序转移资产的账户记录,加上之前的证据,足够让张宏远、赵坤翻不了身。警方已冻结部分账户,就差最后一步抓捕。”
林墨心里一暖,看着身边三人,又想起那些素未谋面却愿伸援手的前员工、粉丝,一股力量从疲惫中涌出来。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外卖员,却因一场反抗,集结起这么多心怀正义的人。
面包车驶回废弃砖窑时,天已亮。几人刚下车,就见砖窑门口站着几个陌生身影——为首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疤,眼神正直,身后几人拿着木棍、扳手,警惕又透着善意。
“你们是林墨、夏瑶他们吗?”中年男人开口。
夏瑶下意识挡在林墨身前:“你们是谁?”
“别怕,我们不是元序的人。”男人掏出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微光不散”,“我叫老周,是被元序算法裁员的前员工。苏晓联系过我,说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就带兄弟赶来了。”
身后几人也开口:“我们都是被元序坑害的——有的被无故裁员,有的家人借了启源网贷,被催债逼得家破人亡。”
“网上看到夏瑶的消息,知道你们在对抗元序、救出林墨,就想搭把手。”
苏晓上前:“是我联系的他们。之前整理黑料时,我和被裁员工、受害者家属建了群,想收集证据,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支援。”
林墨看着众人,心里五味杂陈。他们都是普通人,没专业武器,没过人身手,却因同一遭遇、同一份正义站了出来。像黑暗里的星火,汇聚起来,便有了燎原之势。
“谢谢你们。”林墨撑着座椅站起来,拱手道。
老周摆手:“该谢的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的冤屈永远没人知道。元序太狠,举报无门,现在终于有人敢对抗,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接下来几天,越来越多人赶到砖窑——被元序压榨的员工、启源网贷受害者家属、自发帮忙的网友。砖窑渐渐热闹,大家分工合作:站岗放哨、整理证据、维修工具、规划路线。夏瑶每天在粉丝群同步进展,有人提供高管行踪,有人对接媒体,有人甚至在元序公司门口抗议。
“元序腹背受敌。”陈野打开电脑,屏幕满是负面新闻和声讨,“警方已发通缉令,但他们藏起来了,还想转移剩余资产到海外。”
“他们会报复。”林墨看着窗外,“赵坤吃了多次亏,肯定防备升级,比如给安保配防护眼镜。”
老周点头:“我们做好了准备。人不多,但能轮流站岗,发现元序的人立刻发信号。”
“光防守不够。”林墨摇头,“必须主动出击,找到张宏远和赵坤,配合警方一网打尽。否则他们继续作恶,还会威胁我们和帮助过我们的人。”
“‘影子’有消息吗?”夏瑶问。
陈野刷新匿名论坛私信框,眼里闪过喜色:“有了!张宏远和赵坤藏在城郊私人码头,今晚凌晨乘船逃海外。码头安保多,配防护眼镜、电棍、盾牌,戒备森严。”
“私人码头……”林墨沉思,“这是他们最后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拦住他们,元序就完了。”
“但安保有防护,我们的石灰粉、辣椒水可能没用。”苏晓担心。
“没关系。”林墨看向众人,眼神坚定,“他们有安保,我们有人心、有正义。老周,组织大家分组:外围警戒、接应;陈野,黑进码头监控,屏蔽信号,给实时画面;苏晓,联系警方,告知码头位置,让他们埋伏;夏瑶,你和我潜入码头找张宏远、赵坤,拖延时间等支援。”
“我们也去!”老周和几个受害者家属站出来,“多个人多份力!”
林墨看着大家坚定的眼神,感动道:“好!但注意安全,别硬拼,目标是拖延时间等警方。”
接下来,所有人紧张准备:陈野调试监控和通讯工具,老周分配任务讲注意事项,夏瑶帮林墨处理伤口、分发防身工具——石灰粉、粘鼠板、抹酱皮揣子、呲水枪(知道对方有防护眼镜,但能干扰视线、阻碍行动)。
林墨走到夏瑶身边:“怕吗?这次可能比之前都危险。”
夏瑶抬头,眼神无畏:“不怕。有你在,有大家在,我们一定能赢。我想让被元序伤害的人,都得个公道。”她顿了顿,“就像你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元序再强,挡不住这么多正义的人。”
林墨笑了,揉揉她的头发:“那个只会躲在我身后哭的小姑娘,现在比我坚定多了。”
夜幕降临,砖窑众人集结完毕,拿着简单工具,眼神坚定。
“出发!”林墨一声令下,众人分组朝城郊私人码头驶去。
码头在海边,夜色中只看得见几艘船和岸边探照灯。铁丝网围着,几个安保戴防护眼镜、持电棍盾牌巡逻,警惕性极高。
“陈野,能黑监控吗?”林墨躲在草丛,对耳机轻声问。
“正在试……搞定!监控屏蔽了,你们行动。”陈野声音传来。
林墨对夏瑶、老周使眼色,几人绕到码头侧面铁丝网缺口(“影子”标注的),悄悄摸进去。夏瑶、老周跟上,其他人外围警戒接应。
码头内,简易板房亮着灯,隐约听见说话声。林墨示意停下,靠近窗户缝隙——张宏远焦躁踱步,赵坤指挥安保:“打起精神!今晚过了就能摆脱麻烦,到国外享福!”
“张总,船半小时后好。”手下汇报。
“好!”张宏远得意,“那些穷小子想抓我?做梦!到国外照样东山再起!”
林墨眼神一沉,对耳机说:“陈野,通知警方他们半小时后出发。苏晓,让外围的人准备好,一听动静就围过来。”
“收到!”
突然,巡逻安保发现他们,大喊:“有人!”
赵坤冲出来,看见林墨夏瑶,眼睛红了:“又是你们!上次教训不够?”他对安保吼,“抓起来!死活不论!”
几个安保冲来,戴防护眼镜,林墨扔的石灰粉被盾牌挡住。
“不好!有防备!”夏瑶掏出呲水枪喷向一个安保,辣椒水在防护眼镜上糊了层,模糊视线。
“用粘鼠板!”林墨大喊,掏出粘鼠板扔向冲在前面的安保脚下。那安保没注意,一脚踩住,鞋底被粘牢,动弹不得。
老周和几个家属冲上来,用木棍扳手砸盾牌,阻碍行动。
“给我上!人少怕什么!”赵坤怒吼,拿电棍挥向林墨。
林墨侧身避开,掏出抹大酱的皮揣子拍向赵坤脸。赵坤用盾牌挡住,大酱糊了盾牌一身,又腥又黏。
“恶心!”赵坤气疯,挥电棍一次次攻击。
林墨一边躲闪拖延时间,一边算着——警方该到了,再坚持会儿。
可更多安保从各处冲来,人多势众又有防护,林墨等人渐渐被逼到角落,处境危险。
“坚持住!”林墨大喊,挡在夏瑶身前,后背被电棍砸中,麻痹感传来,踉跄差点摔倒。
“林墨!”夏瑶想扶他,被安保拦住,只能看着他被围攻。
老周等人也体力不支,添了新伤。赵坤看着被围的林墨,残忍笑道:“这次看谁救你!让你为之前的事付出代价!”
林墨靠墙忍痛,攥着地上的木棍,眼神坚定——为了夏瑶、陈野、所有被元序伤害的人,不能倒下。
危急关头,码头外围突然喧闹,无数手电筒光束照来,喊声四起:“不许动!放下武器!”
赵坤和安保愣住,看向声音来源——密密麻麻的人群从黑暗中涌来:老人、年轻人、被裁员工、受害者家属、自发网友,拿着木棍铁锹,甚至手机录像,喊着“打倒元序!还我们公道!”
“怎么这么多人?!”赵坤脸色骤变,惊恐万分。他没想到会被这么多普通人包围。
林墨也愣住了,看着涌来的人群,眼眶湿润——这就是正义的力量,星火燎原的力量。元序能压迫一人十人,却压不住所有心怀正义的人。
“赵坤!跑不了了!”老周大喊,带人反击。
自发赶来的人们冲上来,人多势众,安保虽有防护也慌了神,电棍盾牌失了威力。
夏瑶趁机扶起林墨:“你没事吧?我们有救了!”
林墨点头,看着混乱却有力量的场面,嘴角露出释然笑。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张宏远见状,脸色惨白,突然摸出黑色手枪,眼神疯狂扫过人群,锁定林墨夏瑶——正是这两个年轻人毁了他一切!
“既然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活!”张宏远嘶吼,双手握枪瞄准林墨夏瑶,手指扣向扳机。
“小心!”林墨瞳孔骤缩,将夏瑶往身后一拉。
千钧一发之际,清脆枪声划破夜空!
“砰!”
张宏远惨叫,握枪右臂溅出血花,手枪“哐当”掉地。他捂着手臂痛苦蹲下,满脸难以置信。
众人循声望去,几名警察举枪冲来,为首警察保持射击姿势:“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原来警方早埋伏附近,见张宏远拔枪行凶,果断开枪击伤其手臂。
赵坤和剩余安保丧失勇气,扔下武器抱头蹲地。张宏远被警察按住戴上手铐,看着手枪、人群、警察,无力垂下头——野心和罪恶,终究到头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大家拥抱,脸上露出久违笑容。曾被元序压迫伤害的人,此刻迎来正义曙光。
林墨靠在夏瑶怀里,看着被押上警车的张宏远赵坤,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远处海平面泛起的鱼肚白,疲惫却欣慰。
警笛声、欢呼声交织回荡,黎明之光穿透黑暗,洒在每个人脸上,温暖有力。
那些曾经的微弱星光,终究汇聚成燎原之火,烧毁罪恶,照亮光明。正义或许迟到,但永不缺席。元序的故事落幕了,心怀正义、勇敢反抗的人们,终将在新晨光里,开启安稳光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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