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算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趁人之危。
人前那个衣冠楚楚、矜贵自持的易总,到了床上简直成了一匹不知餍足的狼。叫他死变态,当真一点都没冤枉。
昨夜他为了尽兴,竟哄着她在上面……她不配合,他就变着法的要挟……最后自然又是以她带着哭腔讨饶,才勉强收场。
小敏昨晚就回家了。被折腾到凌晨的苏欣困得睁不开眼,易景宸却偏不让她安生,非要叫她起来做早饭。
她赤着身子往被窝里缩,眼皮都抬不起来。易景宸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纽扣,不轻不重地抛出一句:再不起来,我就叫那个丫头回来。
苏欣一个激灵,慌忙撑起身子,被子从肩头滑落,又手忙脚乱地拽回来遮掩。
易景宸低笑:还遮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
苏欣气得抓起枕头砸过去,被他侧身轻松躲过。男人信步走向房门,漫不经心地丢下最后通牒:
十分钟。不下楼的话,后果自负。
苏欣不情不愿地洗漱下楼,踏进餐厅时,墙上的时钟刚好走过十分钟。
易景宸正坐在餐桌前用着早餐。苏欣蹙起眉:这早餐是哪来的?
话音刚落她就明白了——除了程威,还能有谁。
真是剥削阶级,她暗自腹诽。程威昨晚忙到那么晚,清早还要赶来送早餐,伺候这么个主子,哪还有时间经营自己的感情生活?
还不过来?易景宸抬眼看她。
苏欣嘟着嘴:既然有人送饭,干嘛非要叫我起来?
不用你做,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陪着吃总行吧?
苏欣无奈地坐下喝牛奶,却听见他说:吃完去换身衣服,今天跟我去公司。
她差点被牛奶呛到——这还要跟去公司伺候?
我还是不去了……她小声嘀咕,被公司的人看见多不好。
易景宸挑眉:上次也是这个借口。现在关系都公开了,你还推三阻四?就这么怕见人?
苏欣是真的不想去,却又不能直说,只好继续找理由:昨晚睡太晚了,精神不好,想在家补觉。而且小敏不在,总得有人打扫卫生、准备晚饭……
你会做?他轻飘飘地问。
我可以学嘛!
易景宸抬眼打量,见她眼底确实带着淡淡的青黑,终是心软了。
不想去就算了。晚饭也不用准备,我们出去吃。他站起身,经过她身边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好好伺候我。
苏欣耳根一热,烧得厉害,偏偏易景宸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拿起外套便径直离开。
没人打扰,苏欣又躺回去睡了一会儿,直到十点多才起身看书。入学申请已经提交几天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音,她得抓紧时间准备考试。只是这几天易景宸实在缠得紧,应付他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只能硬挤出时间温书。
下午三点多,手机一震,是他发来的消息,让她收拾一下,待会儿程威会来接她去吃饭。苏欣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想了想,决定一会儿顺路去买副墨镜——这样出门,总不至于被人轻易认出来。
苏欣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麻烦,说到底都是易景宸惹出来的。
门铃在这时响起,想来是程威到了。她敛起思绪,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个陌生人。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衣着得体,神态恭谨中透着沉稳。
“您是?”苏欣有些诧异,她从未见过这张面孔。
对方微微颔首,语气十分客气:“苏小姐,我姓周,在易家做事。您叫我老周就好。”
易家?易景宸家里的人?
苏欣心中顿时警惕,面上仍保持着礼貌:“周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周笑了笑,态度依旧谦和:“苏小姐,您和我们少爷的事,老爷已经知道了。他特地吩咐我过来接您,请您到家里坐坐。”
易家老爷?易景宸的父亲?
苏欣心头一紧。看来是那些新闻传到了易家,这才惊动了他父亲亲自要见她。可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对她会是什么态度?这一去,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
她本能地抗拒这个邀请。她和易景宸的关系,远远未到需要惊动对方家长的地步。略作思索后,她决定直接回绝。
“周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正好有事要出门。能否麻烦您转告易伯父,改天我再专程登门拜访?”
老周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意,语气却很直白:“苏小姐,恐怕无论如何,您今天都得随我过去一趟。”
苏欣心下微诧,目光下意识越过老周肩头,瞥见大门外竟停着不止一辆黑色轿车。看来,他并非只身前来,而是带着“请”她务必到场的准备。
她强压下心慌,维持镇定,试图周旋:“那好吧。请您稍等,我进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告诉她约会去不成了。”
她的小心思却被老周一眼看穿。
“苏小姐,”他语调平和却洞悉一切,“您不必通知少爷。老爷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您聊一聊。作为父亲,想了解一下与儿子交往的女孩,也在情理之中,您说是不是?”
他不急不缓地说完,侧身让出通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欣暗暗叹了口气。情势比人强,眼下除了硬着头皮走这一遭,已别无选择。
车程漫长,苏欣独自坐在后座,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心绪如同被风吹乱的蛛网,纷杂却无声。
终于,车辆在一扇气势恢宏的黑色铁艺大门前减速。门扉缓缓洞开,一条静谧的林荫道通向深处,尽头处,一栋线条冷峻的现代风格别墅逐渐显现。它静默地立于庭院中央,像一座精心雕琢的现代堡垒,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财富与地位。
“苏小姐,我们到了。”前座传来老周平稳的声调。
苏欣敛起心神,既然已经来了,便没有退却的理由。等佣人打开车门,她从容地迈步下车。
再抬首时,苏欣不由感叹,不愧是易家,难怪苏晴会那样执着于踏入这道门。它所代表的,远不止是奢华,更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
老周引着苏欣进入正门,来到客厅。主位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身着深色中式上衣,膝上盖着一条薄毯。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气度沉静,脸色却透着些许疲惫——想来就是易景宸的父亲易传森。
“老爷,苏小姐到了。”老周轻声禀报。
易传森缓缓抬眼,目光在苏欣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他并未起身,只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清晰:
“苏小姐,请坐。”
苏欣依言落座,姿态从容:“易伯父,初次见面。不知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易传森将茶盏轻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无波:“苏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就不绕弯子了。开个条件吧,要怎样才愿意离开景宸?”
这般单刀直入,倒是颇具前任易氏掌门人的风范。出乎意料地,听明来意后,苏欣反而放松下来。
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伯父这样着急,是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还是没把握?”
易传森眸光微动:“苏小姐此话怎讲?”
“若您能一句话就让他离开我,”苏欣直视着他,不疾不徐地道出关键,“又何必特地请我来谈条件?您找我来,恰恰说明——您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我说得对吗?”
易传森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女孩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心事。
那个逆子,一连数月不见踪影,不是借口出国就是跑去什么偏远山区,连个人影都抓不着。最可气的是,他竟擅自断了和苏家的婚约,转头就对媒体放出风声,说自己有了新欢——而那个女人,偏偏还是苏晴的堂妹。
这些捕风捉影的新闻,易传森向来不屑一顾。可今天上午,苏晴亲自登门,含着泪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他本就对苏欣没什么好印象。若易景宸只是玩玩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把这女孩推到台前,闹得满城风雨。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儿子,那就只能从苏欣这里下手。
她不就是图钱吗?给她便是。至于易家儿媳妇的位置——她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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