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受过伤，是在他小的时候。
接近残废，若不是自己通过澹台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全然不知道他小的时候还遭过这种罪。
过去的二十年，他在慕邑山上，到底还发生了多少她不得而知的事情。
“不是有你。”
江郁哼了一口气，抱住手转身疾走，“要是我不愿意照顾了......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
他紧追在身后，拉她的手，她若是不松手，就一直拉着不松开，“如果你这样了，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为什么？”
她走得越是快，他在身后跟着走得也越快。
“我觉得离开了你，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他紧扣着她的手，目框里带着灼热，沉身说：“浑浑噩噩，连希望都没有。”
“怎么可能？”江郁心底偷乐着，却轻哼出声，“我们虽然帮不了他多少，但可以给他找人工，让他做地主，手底下的那些活计，就能小伙计去干就是。我认识不少空有一股蛮力却没活做的人。”
当初牛头山的残余的几个流寇可还却个生计。
······
夕阳日落，打算回去的时候，二姜不知道从何处折了一朵莲花递给她。
白皙如雪，花蕊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雨滴子。
江郁忙碌完给阿缺招工的事回来的时候看到，皱看下眉，“从哪来的？”
“你不高兴？是不喜欢吗？”
他要走她手上白色的夏莲，“那里还开了别的花，我去给你摘。”
江郁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几步追了上前，“辣手摧花，你长大后迟早会变得很丑很难看。”
二姜点着脚尖，从大片嫣红的茶树花折下一朵。
“喜欢吗？”他递给自己。
“我要说不喜欢你会不会难过？”江郁态度散漫地说着，还是接过来了。
“会难过。”
二姜见她接过手后，又笑道，“但总比长得很丑很难要好。”
“你这样是会因小失大的。”江郁无可奈何地长叹，随后又一把将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着香味。
“你不喜欢花？”
他站在一副花海下，身后花蕊簌簌落下，映衬着红色的，金色的，是光，也是套上光环的花。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很博爱的，茶花也喜欢，水花也喜欢。迢迢常说幸好我不是男子，不然深情又滥情。”
江郁被他光影眷顾的茶花晃得晃了晃神，抿了抿唇，拉着他要离开，“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那下回我们再来，早点过来就能待久一点。”
“有机会的话。”
他跃过枝桠，朝上面繁密的花丛里采出一个白虎毛皮所制的围脖。
“那天在屯营里胜出后，大都督奖励给我的白虎皮，我让人制成了围脖，你带上试试看能不能保暖。”
她目光被狠狠地灼了一下。
难以置信。
这玩意梦境里他不是也送过。
但那时候却是在冬日。
在一场除夕的夜宴上，他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条线，在将她往梦境里的事情上演变。
斗不过天命吗？
江郁一点都不想去信。
“大夏天的你送我这个东西，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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