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支约五千人的骑兵部队从联军中冲出,在要塞前一里处列阵。为首的将领举着萨法维的狮旗,正是伊斯玛仪一世本人。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亲自来了。”
吴世杰冷笑一声,
“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
城墙上,士兵们紧张地检查着火绳和弹药。
来自工兵营的士兵正在加固城门,医疗兵在城下搭起了临时救护所。整个安条克卫如同一只绷紧的弓,等待着射出第一支箭的时刻。
吴世杰站在城楼最高处,望着远处连绵的敌营,心中默默计算着援军到来的时间。
他知道,这场战役将是对大明西域统治的真正考验。而安条克卫,就是这场风暴中最前沿的堡垒。
正午时分,联军完成了对安条克卫的合围。
站在城头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营帐。奥斯曼新军的绿色帐篷排列得整整齐齐,萨法维残部的营地里飘扬着破损的狮旗,欧洲联军的营地则显得杂乱无章。
“他们在架设火炮。”
副将指着西方说道。
吴世杰举起望远镜,看到数十门重型火炮正在被推上前线。这些火炮需要八匹马才能拉动,炮口粗得能塞进一个成年人的头颅。
奥斯曼炮手们正在测量距离,调整射击角度。
“让炮兵做好标记,”
吴世杰下令,
“优先打击这些重炮。”
午后,第一发试射的炮弹落在城墙外一百步的地方,激起漫天沙尘。
紧接着,密集的炮火开始覆盖城墙。巨石垒砌的城墙在炮击下微微颤动,碎石不断从墙面上剥落。
“不要还击!”
吴世杰在炮火声中大喊,
“等他们进入有效射程!”
炮击持续了一个时辰,联军见守军没有反应,开始向前推进。
首先是萨法维的步兵方阵,这些士兵手持长矛和圆盾,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城墙逼近。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了望塔上的观测兵不断报出距离。
当敌军进入两百步时,吴世杰终于下令:
“大炮,开火!”
城头顿时炮声震天,实心炮弹呼啸着砸向敌军阵型。每一发炮弹都能在密集的方阵中犁出一道血路,但后面的士兵立即填补了空缺。
“一百五十步!火铳手准备!”
城墙垛口后,三千名火铳手同时举枪。当敌军进入一百五十步射程时,吴世杰挥下了令旗。
“放!”
连绵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铅弹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冲在最前面的萨法维士兵成片倒下,但后续部队仍然在军官的驱赶下继续前进。
这时,联军后方的重炮再次开火,这次他们使用了链弹。两个铁球中间连着铁链的炮弹在空中高速旋转,狠狠砸在城墙上,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将军!西门请求支援!”
传令兵浑身是血地跑来报告。
吴世杰立即调派预备队增援西门。当他赶到西门时,发现这里的城墙已经被轰开一个缺口,萨法维士兵正在试图突破。
“虎蹲炮,装填霰弹!”
吴世杰亲自指挥防守。
在近距离霰弹的轰击下,冲进缺口的敌军被一扫而空。工兵营立即用沙袋和木料临时封堵缺口。
战斗持续到日落,联军终于暂时后退。城墙上遍布弹坑和血迹,士兵们趁着战斗间隙抢救伤员,补充弹药。
吴世杰巡视城墙,统计伤亡。这一天的防守,明军阵亡二百余人,伤者超过五百。而联军的损失至少在两千人以上。
“他们明天还会再来。”
吴世杰对部下说,
“今晚要加强巡逻,防止夜袭。”
夜幕降临,联军营地燃起无数篝火,远远望去如同星河落地。而在安条克卫城内,士兵们正在抢修工事,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恶战。
吴世杰站在城头,望着东方的夜空。他在思考着破敌之策。这场防守战,才刚刚开始。
夜幕笼罩下的安条克卫,城墙上的火把在秋风中摇曳。吴世杰站在城楼内,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奥斯曼服饰的通译。
“将军,让我去吧。”
通译阿卜杜拉抚胸行礼,
“我曾在伊斯坦布尔生活十年,熟悉他们的语言和习俗。”
吴世杰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记住,要表现得谦卑惶恐。告诉他们,我们粮草将尽,援军无望,愿意在三日后开城投降。”
阿卜杜拉仔细将信收好:
“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子夜时分,安条克卫的侧门悄然打开,阿卜杜拉举着白旗,独自走向联军大营。
联军主帅大帐内,奥斯曼大维齐尔伊普希尔正在与各路将领商议军情。帐内烛火通明,却掩不住众人脸上的疲惫。
“今日伤亡超过两千,明军的火力比预想的要强。”
伊普希尔指着地图上的安条克卫,
“我们必须尽快攻下这里,否则补给线就要出问题了。”
就在这时,侍卫进帐禀报:
“大人,明军派来了使者。”
帐内顿时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各种语言的议论声。伊斯玛仪一世猛地站起:
“让他们进来!”
阿卜杜拉走进大帐,按照奥斯曼礼仪深深鞠躬:
“尊贵的各位统帅,我奉安条克卫守将吴世杰将军之命,前来求和。”
他将书信呈上,用流利的土耳其语说道:
“城中粮草仅够三日之用,援军迟迟未至。吴将军愿意在三日后开城投降,只求保全将士性命。”
伊普希尔仔细阅读信件,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他用波斯语对伊斯玛仪说:
“看来明军也不过如此。”
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格奥尔基·拉科齐立即表示:
“既然他们愿意投降,我们何必再让士兵送死?”
瓦拉几亚大公马特伊·巴萨拉布也附和道:
“我军粮草也不多了,若能不成而胜,那是最好。”
只有伊斯玛仪心存疑虑:
“明军狡诈,这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阿卜杜拉立即回答:
“吴将军说了,他深知与大维齐尔为敌是以卵击石。如今西域明军主力远在波斯湾,最近的援军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到。与其玉石俱焚,不如保全将士性命。”
这番话打消了大部分将领的疑虑。伊普希尔满意地点头:
“很好,告诉你们的将军,三日后日出时分,开城投降。我以真主之名起誓,保证投降将士的安全。”
阿卜杜拉回到安条克卫时,已是凌晨时分。吴世杰正在城墙上监督工事加固。
“将军,他们相信了。”
阿卜杜拉汇报说,
“联军内部本就意见不一,很多人都想避免强攻的损失。”
吴世杰冷笑一声:
“果然如元辅所说,西方人的联军总是各怀鬼胎。”
他立即召集各级将领:
“我们有三日时间准备。工兵营,立即在城外埋设地雷。炮兵,调整所有火炮的射击诸元。火铳手,加紧制作定装弹药。”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安条克卫内外展开了紧张的备战。
工兵营趁着夜色在城外关键地段埋设了数百颗地雷,炮兵重新标定了所有射击参数,火铳手准备了比平时多三倍的弹药。
吴世杰还特意命令士兵在城头显眼处堆放草人,给联军制造守军士气低落的假象。
不仅如此,每天吴世杰还会安排使者向联军大营送去珍宝和美女,以此来麻痹敌人。
第三日黄昏,吴世杰登上了了望塔。远处的联军大营正在为明天的受降做准备,甚至可以看见他们在准备捆绑俘虏的绳索。
“看来他们是真的相信我们会投降。”
吴世杰对身边的将领说,
“传令下去,今晚提前用饭,子时全部进入战斗位置。我们要做的,就是为元辅争取时间,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夜幕降临,安条克卫的城墙上,士兵们默默地检查着武器。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决然。
吴世杰巡视着各段城墙,不时停下来为士兵整理装备。当他走到一个年轻的火铳手面前时,发现这个士兵的手在微微发抖。
“害怕吗?”
吴世杰问道。
年轻士兵老实点头:
“有点,将军。”
吴世杰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害怕。但记住,我们多坚持一刻,援军就离我们近一刻。为了身后的家园,这一战必须赢。”
子时整,安条克卫的所有将士都已进入战斗岗位。
城墙上的火炮揭开了炮衣,火铳手在垛口后严阵以待。吴世杰站在中央城楼上,望着远方联军大营的点点灯火。
“让这些西夷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明军。”
东方渐渐泛白,决定安条克卫命运的一天,即将到来。
永熙十三年十月初七,黎明。
联军大营在晨曦中苏醒。
按照前日的约定,一支由各联军代表组成的受降队伍缓缓向安条克卫行进。
为首的伊斯玛仪一世身着盛装,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他身后跟着特兰西瓦尼亚大公的使者、一队奥斯曼近卫军,以及数名负责清点战利品的书记官。
“看啊,城头连守卫都少了。”
一个奥斯曼军官得意地指着城墙,
“这些明国人也不过如此,我看跟几百年前的蒙古人差不多。”
伊斯玛仪眯起眼睛,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城墙上虽然人影稀疏,但那些隐约可见的守军站姿笔挺,完全不像是即将投降的败军。
就在受降队伍行进到距离城墙一里处时,安条克卫城头突然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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