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的目光转向帐下跃跃欲试的将领。
“李过、刘文秀听令!”
“末将在!”
二位悍将踏前一步,声若雷霆,眼中燃烧着战意。
“命你二人,率三万精锐,携重型火炮百门,轻型火炮两百,辅以五千东欧善战骑兵,即日南下,扫荡西奈,直取埃及!”
魏渊的声音斩钉截铁,
“尼罗河的粮仓,开罗的财富,苏伊士地峡之要冲,当尽入大明囊中!我要你在永熙十四年新年,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开罗城头!”
“得令!”
李过兴奋地抱拳,仿佛已看到黄沙尽头的绿洲繁华。刘文秀则沉稳领命,目光已在地图上勾勒出南征的路线与可能遇到的阻碍。
魏渊的手臂猛地挥向北方,
“其余诸军,随本帅北上!目标,奥斯曼旧都埃迪尔内!趁其病,取其命!我们要沿着地中海东岸,一路横扫,直捣其心脏地带,让奥斯曼苏丹,在他的宫殿里,聆听我大明的天威!”
“谨遵元辅号令!大明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在耶路撒冷城头响起,声震四野,仿佛向整个欧亚大陆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阳光将魏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古老城砖上。
他脚下是刚刚臣服的千年圣城,眼前是即将被彻底重塑的欧亚版图。
一剑斩落,圣城易主;两路分兵,帝国裂土。
这其中的磅礴气势、战略上的绝对碾压,以及即将展开的更加宏大的征服画卷,让所有参与者,无论是大明将士还是东欧附庸,都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圣城耶路撒冷,这三大宗教的争战焦点,如今,在一个东方统帅的意志下,成为了一个庞大帝国崩塌的起点。
永熙十三年的寒冬,对于李过与刘文秀麾下的三万南征明军而言,是灼热与风沙交织的考验。
他们带着魏渊“速定埃及”的严令,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脱离主力,毅然决然地射向南方那片广袤而陌生的土地。
西奈半岛,无垠的黄沙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主题。
灼热的日光炙烤着大地,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干燥的风卷着沙粒,无孔不入地侵袭着甲胄的缝隙、武器的锋刃,甚至人的口鼻。
对于习惯了大明湿润气候或温带草原环境的明军将士和东欧附庸骑兵而言,这片沙漠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海”。
行军伊始,便有人因酷热和脱水而倒下。
然而,大明军队的强大,不仅在于锋刃之利,更在于其超乎时代的组织与适应能力。
李过此刻却展现出了严谨细致的一面。
他严格遵循魏渊事先的指示和随军参谋的规划,下令:
“全军依令而行!昼伏夜出,避其酷暑!斥候加倍,广布水源标识!所有士卒,水囊必须满盈,违令者斩!”
庞大的军队在沙漠中化整为零,又通过严密的旗号、哨音在夜间保持联系。
工兵营提前勘探路线,在有绿洲和水源处设立补给点。随军医官准备了大量解暑、防治沙漠疾病的药汤,强制分发。
东欧的骑兵们看着明军在这绝境中依旧保持着近乎刻板的纪律和高效,心中的敬畏更深。
那些瓦拉几亚轻骑兵原本还存着几分在沙漠中展示自己机动性的心思,但在亲眼目睹明军斥候如何利用罗盘、星象和沙地痕迹,在茫茫沙海中精准导航后,彻底收起了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沿途的奥斯曼据点,大多规模不大,驻军也以地方守备队为主。
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有一支如此庞大、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能从北方的沙漠方向,以如此高的效率袭来。
面对这些小股敌人,明军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往往是夜幕降临,明军主力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据点外围,轻型弗朗机炮和虎蹲炮一阵急促射击,轰开简陋的土墙或木栅。
紧接着,如狼似虎的明军锐士便蜂拥而入,刀劈枪刺,迅速解决战斗。
东欧骑兵则负责外围警戒和追击溃兵,他们的弯刀和马刀,在月光下饱饮逃亡者的鲜血。
投降者,被收缴武器,集中看管;抵抗者,格杀勿论。
明军以这种冷酷高效的方式,在沙漠中硬生生犁出了一条通往埃及的血路。
消息不胫而走,恐慌如同瘟疫,先于明军传遍了尼罗河三角洲。
当尼罗河那如同生命缎带般的绿色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即便是最坚毅的明军老兵,也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欢呼。
然而,考验才刚刚开始。
埃及,作为奥斯曼帝国最富庶的省份之一,其防御力量远非西奈散兵游勇可比。
开罗的马穆鲁克权贵和奥斯曼总督仓促集结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其中不乏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马穆鲁克骑兵——这些骄傲的奴隶王朝后裔,依旧保持着强大的骑兵传统,视自己为尼罗河的真正主人。
两军在离开罗不远的一片广阔绿洲边缘遭遇。
马穆鲁克骑兵率先发起了冲锋。
成千上万的骑兵,身披锁甲,头戴尖顶盔,挥舞着锋利的马刀和长矛,如同决堤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带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向着明军阵列猛扑过来。
大地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声势骇人。
那些东欧附庸骑兵脸色发白,他们深知这种集群骑兵冲锋的可怕。
就连李过,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刘文秀却神色依旧,他自信本方骑兵的实力不在对方之下。
他早已通过斥候摸清了敌军的构成和可能的战术。
“神机营,前置!炮队,测距装填!”
刘文秀的命令清晰冷静。
明军阵前,数千名神机营火铳手迅速前出,分成三排,以跪、蹲、立姿势构筑起三道火力网。
他们身后,上百门轻型火炮已经褪去炮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奔腾而来的骑兵洪流。
“放!”
随着令旗挥下,世界仿佛在瞬间被巨响和硝烟吞噬。
“砰砰砰——!”
火铳的齐射声如同爆豆,铅弹组成的金属风暴迎面撞上狂奔的马穆鲁克骑兵。人仰马翻,血花四溅,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但这仅仅是开始。
“轰轰轰——!”
火炮的怒吼接踵而至!
实心弹丸呼啸着砸入骑兵集群,所过之处,人马俱碎,犁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沟壑!
开花弹(霰弹)则在敌军头顶凌空爆炸,倾泻而下的钢珠铁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成片地收割着生命!
马穆鲁克骑兵的勇武,在明军超越时代的火力密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的冲锋在距离明军阵线百步之外就被硬生生遏制,人马的尸体堆积如山,幸存的骑兵在硝烟中晕头转向,勇气随着硝烟一同消散。
“长枪阵,前进!骑兵两翼包抄!”
李过看准时机,下达了总攻命令。
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明军长枪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过硝烟,将那些陷入混乱的残敌刺穿、推倒。
两翼的明军骑兵和东欧附庸骑兵如同两把侧刀,狠狠斩向敌军已经崩溃的侧翼,完成最后的收割。
战役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奥斯曼—马穆鲁克联军大败,尸横遍野,被俘者无数。
通往开罗的道路,彻底洞开。
永熙十四年新年前夕,大明南征军兵临开罗城下。
这座拥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城,见证了法老、托勒密、罗马、阿拉伯的兴衰,此刻正面临着来自遥远东方的征服者。
城墙上挤满了惊恐的守军和市民,奥斯曼总督和马穆鲁克贵族们陷入了最后的绝望与争吵。
李过和刘文秀没有给敌人喘息之机。
在进行了简单的劝降后,攻城战即刻展开。
依旧是明军标志性的战术:集中优势炮火,轰击一点。
上百门重炮被推至前沿,对准开罗一段相对古老、未曾彻底修缮的城墙进行了持续数个时辰的猛烈轰击。
巨石垒砌的城墙在近代火炮的威力面前不堪重负,最终在一阵震天的巨响和烟尘中,坍塌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破城!”
李过身先士卒,亲自率队发起了突击。
精锐的明军锐士如同潮水般涌入缺口,与城内最后的守军。
主要是忠诚(或者说绝望)的马穆鲁克武士,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街道、广场、清真寺门前,都成为了厮杀的战场。
马穆鲁克武士的个人武勇在明军严谨的小队战术和火铳的近距离射击下,纷纷凋零。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夜幕降临。
当最后一处有组织的抵抗在开罗城堡被肃清,象征着奥斯曼统治的新月旗从城堡顶端坠落,取而代之的,是那面日月龙旗。
李过和刘文秀在亲兵的护卫下,登上了开罗城堡的最高处。
脚下,是灯火初上、却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的千年古城;眼前,是静静流淌、孕育了古老文明的尼罗河。
恰在此时,不知是城内的哪座幸存的基督教堂,为明军庆贺而敲响了钟声。
悠扬而洪亮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传遍了开罗的大街小巷。
这钟声,对于城内的穆斯林而言,是征服的号角,带着些许悲凉;对于少数的基督徒和犹太人而言,则蕴含着复杂的希望与恐惧;而对于所有明军将士,这钟声,是胜利的凯歌,是献给永熙十四年新年最厚重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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