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的仙葫藤蔓刚触到火山洞口的岩壁,周围的景象就突然扭曲了。方才还冒着热气的硫磺泉瞬间凝结成冰,张猛的斧头卡在冰层里,他猛地拽了两下,却见冰面倒映出张布满伤痕的脸——那是三年前在黑风谷为救他而被妖兽抓伤的侧脸。
“还愣着?”冰面里的“张猛”咧开嘴,伤口渗着血,“要不是你非要抢那枚破令牌,我能被抓去喂妖兽?现在装什么兄弟?”
张猛的手顿住了,斧柄上的火焰明明灭灭。他喉结滚动,声音发紧:“我当时……”
“当时你只顾着自己跑!”冰面人影突然逼近,冰碴子溅了张猛一脸,“你敢说你没后悔过?”
与此同时,婉清站在片熟悉的药田前,手里攥着株枯萎的还魂草。她娘的声音从草叶间钻出来:“清儿,不是让你看好药圃吗?这草死了,你弟弟的病怎么办?你是不是故意的?”
婉清的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滴在枯草上,竟让草叶泛出点绿意。“我没有……”她抬头,看见药田尽头的竹屋塌了半角,那是她当年没来得及救出母亲的地方。
阿蛮则被裹进片银线织成的网里,网眼处挂着些破碎的玉佩——都是她弄丢的师门信物。师父的声音带着叹息:“连师父给的护身玉都能弄丢,你根本不配做星轮使者的传人。”银线越收越紧,勒得她肩膀生疼,“你看,陆辰他们快拿到星轮了,哪还需要你?”
陆辰自己站在座空无一人的大殿里,梁柱上的牌匾写着“玄真殿”三个褪色的字。玄真子的声音从供桌后传来,带着失望:“你以为藏起那块缺角的星轮碎片,就能瞒过所有人?当年若不是你私心重,不肯交出碎片,你师兄怎么会被影阁抓去?”
供桌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摆着块沾血的星轮碎片,正是他当年犹豫再三没敢交出去的那块。陆辰的仙葫藤蔓瞬间绷紧,叶片蜷成了团,像只受惊的刺猬。
“原来你在这儿。”阿蛮的银线突然缠上他的手腕,线端还沾着点黑雾,“你看张猛——”
陆辰猛地转头,只见张猛正挥着斧头劈向冰面,却在即将劈中的瞬间停了手。冰面里的人影狂笑起来:“不敢劈?怕劈碎了连这点念想都没了?”
“我是不敢劈吗?”张猛突然爆喝一声,斧头转而砸向旁边的岩壁,“老子是怕冰碴子溅到婉清!”
岩壁被砸出个坑,冰面的幻象晃了晃,“张猛”的脸开始模糊。
婉清那边,枯萎的还魂草突然被阵风吹散,药田化作漫天飞絮。她望着竹屋的方向,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片晒干的还魂草叶,是当年从塌房里拼死抢出来的。“娘,我没弄丢。”她将草叶按在胸口,“弟弟的病后来好了,是陆辰他们找的药。”飞絮落地的瞬间,竹屋的轮廓清晰起来,屋顶上站着个朝她挥手的身影,是长大后的弟弟。
阿蛮咬着牙扯断缠在肩上的银线:“谁说我不配?”她反手将银线缠成个圈,套住片飘过的黑雾,“师父说过,信物丢了可以再找,情义没了才真的完了!”银线突然发出银光,网眼处的玉佩碎片竟开始重组,“陆辰,别看那碎片!张猛刚才说得对——”
陆辰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正往暗格伸去。他迅速抽回手,仙葫藤蔓暴涨,缠住大殿的梁柱狠狠一拽,“玄真殿”的牌匾轰然落地,露出后面的石壁——上面刻着玄真子的笔迹:“星轮易寻,真心难守”。
“就是现在!”张猛的斧头带着火焰劈向冰面,这次冰面没有反弹,而是像镜子般碎裂开来,里面的人影发出声惨叫,化作股黑烟。
婉清将还魂草叶抛向空中,飞絮突然凝聚成道光柱,穿透了阿蛮的银网——网里的黑雾被光柱照得尖叫着消散,银线瞬间舒展,像群归巢的鸟。
阿蛮的银线与陆辰的仙葫藤蔓缠在一起,张猛的斧头火焰燎过婉清抛出的光柱,竟在半空拼出个完整的星轮图案。幻象彻底崩塌的瞬间,他们看见火山洞口的岩壁上,刻着行小字:“破幻非凭术法,唯靠本心”。
婉清捡起块冰碴,发现里面冻着片还魂草叶,是她刚才滴过血的那块。张猛的斧头沾着点黑雾,却比之前更亮了。阿蛮的银线缠着半块重组的玉佩,上面刻着个“情”字。
陆辰摸着仙葫叶片上的露珠,那露珠里映出的,是四个并肩站着的影子。他突然明白,玄真子留下的那句话,说的不是星轮有多难寻,而是说——
能在幻象里守住彼此的情义,才是最难得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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