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于风暴之眼骤然定格,三界烽烟并起,魔焰焚天,神魔浴血,古老巨擘于阴影中投下冰冷的注视。
余音袅袅,非是终曲,而是更炽烈战火与更幽深算计的序章!
梁山战场——
八百里水泊已化作血肉熔炉。杀声、魔物癫狂的嘶嚎、神兵交击的刺耳锐鸣、法术爆裂的轰鸣……扭曲交织,谱成一曲残酷的血色乐章。
大地被仙魔之血与泥泞浸染成暗红,残旗、碎甲、难以辨认的断肢随处可见,宛若地狱绘卷展开。
天兵天将结成的金色战阵,在托塔天王李靖沉稳如山的指挥下,依旧如不屈礁石,与汹涌的黑色魔潮反复绞杀碰撞。
每一次阵线推移或固守,皆伴随惨烈代价。星辉与魔煞在空中不断湮灭,生命如草芥般消逝。
忠义堂内,魔佛无天端坐漆黑莲台,面容古井无波。面前一面魔气凝聚的水镜术,清晰映出外界厮杀。
于他而言,无论神陨魔消,皆是滋养魔劫的养料,消耗正道力量的棋子。
唯见镜中杨戬雷霆斩杀黑旋风李逵时,其万年冰封的眼眸才微不可察地波动一丝,似是讶异,又似对一枚特殊棋子被剔除的漠然审视,旋即归于更深沉的死寂。
战场相对后方,孔子眉峰紧锁,温雅面容上凝着沉重。
他祭起玄都所赐金刚琢,非金非玉的白玉圆环悬于半空,清辉如幕,温润却蕴含无上镇压之力,罩住几个被天兵以特制锁链拼死擒获、兀自疯狂挣扎的“地囚星”丧门神鲍旭等魔化星宿。
清光照耀下,星宿周身黑气如沸油翻滚,发出凄厉惨嚎,皮肤魔纹明灭不定,殊死抵抗。然其核心魔念如附骨之疽,与星辰本源深度纠缠,根深蒂固。
金刚琢能压制削弱,却难顷刻拔除净化。
孔子叹息收宝,声带憾然:“魔根深种,非一日之寒,亦非朝夕可解!欲治其本,必溯其源,断其根脉。”目光如炬,望向忠义堂深处,似要穿透重重魔障,直视那魔气核心。
更远处,一片魔气阴影笼罩的乱石中,袁洪所化石块纹丝不动,气息与环境浑然一体。其目光锐利如鹰隼,越过下方惨烈战场,死死锁定魔气最浓的忠义堂,仔细感应无天那深渊般的魔息。
偶瞥空中银甲浴血、刀锋所向披靡的杨戬,封神旧战,梅山脚下那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战意如潮涌来,几欲按捺不住跃出厮杀。
他猛吸一气,强压沸腾战意,谨记师命——探查魔源,静观其变。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在等待,等待那直击核心、予敌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或待老师新的法旨降临。
宋江立于忠义堂外高台,猩红披风在魔风中猎猎作响。
俯瞰下方绞肉机般的混战,望向李逵曾肆虐、今已空荡狼藉之处,眼底最深处,一丝属于“呼保义”的痛苦挣扎如黑暗中的火星微闪,乃是对昔日兄弟情谊的本能缅怀。
然此星火瞬间便被周身翻涌的更强魔气,及身侧吴用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彻底吞噬淹没。
他缓缓抬手,那手已覆上细密魔鳞,声音嘶哑冰冷,不似人声:“传令地煞组,全员出击。不计代价,撕开敌阵。”
清河魔域——
武松的怒嚎与魔将西门庆尖锐怪啸如两股风暴,在欲望魔域核心激烈碰撞,压过万千魔物嘶鸣!
武松已陷疯魔,周身创口密布,几成血人,却恍若不觉痛楚,眼中唯剩焚尽一切的仇恨!
手中卷刃崩口的镔铁戒刀,灌注其全部生命精华、不屈意志与滔天恨意,化出道道决绝寒光,疯狂劈砍在西门庆覆盖妖异魔纹的魔躯之上!
铛!铛!铛!铛!
刺耳交鸣密集炸响!火星于魔躯迸溅!坚韧魔纹急闪,留下道道白痕,却难真正破防造成致命伤!
西门庆扇动巨翼,灵活腾挪,利爪随意挥扫,每次皆带起凌厉腥臭魔风,于武松身上增添深可见骨的新创!
鲜血泼洒,武松恍若未觉,攻势反愈狂猛,以命换伤,以血换血!
“桀桀桀!可怜虫!挣扎吧!愤怒吧!尔愈如此,血肉魂魄愈是甘美!终将成为本将军晋升资粮!”
西门庆发出猫戏鼠般的狂笑,享受着虐杀快感,戏耍这伤痕累累却意志惊人的对手。
就在其注意力被武松亡命狂攻彻底吸引,心神稍懈的刹那!
下方,几近油尽灯枯、身形佝偻的尹喜,浑浊老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之决绝光彩!他怒喝一声,竟毫不犹豫点燃所剩无几的本命精元与残存神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缚!”
悬浮其前、裂痕遍布、光芒黯淡的《道德经》竹简,轰然炸裂!
非是毁灭,而化作无数枚燃烧尹喜生命火焰的、由纯粹道德文章凝成的璀璨光链!此链如秩序灵蛇,瞬跨空间,精准无比地缠绕而上,死死捆缚住魔将西门庆双腿及一只扇动巨翼!
“什么?!老匹夫安敢!”西门庆身形猛滞,只觉被缚处魔气运转骤然凝涩,如套无形枷锁!虽此枷未必能困其久,然瞬间凝滞,于高手对决,便是致命破绽!
“就是此刻!狗贼!!!”武松虽濒极限,战斗本能犹存,浴血怒吼,抓住这千载难逢、由尹喜以生命创造的时机!
榨尽丹田最后真气,人刀合一,化一道惨烈血光,戒刀直指西门庆魔纹相对稀疏、微微跳动的魔核心口!
噗嗤!戒刀艰难却坚定地刺入数寸!粘稠腥臭的黑紫魔血如泉喷溅,泼了武松满头满脸!
“嗷!!!痛煞我也!!!”西门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嚎,戏谑玩味之色瞬间被极致痛苦与暴怒取代!
魔将彻底暴走!虚空之中,遥遥关注此地的波旬意志,发出一声冰冷而充满趣味的嗤笑,宛若欣赏一场跌宕起伏、结局早已注定的戏剧。
临安危塔——
西湖上空,形势危如累卵,空气凝重似铅。
云霄仙子面色苍白,光洁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全力催动混元金斗。金斗转速已缓几分,散发的混沌气流仍勉力收束塔身裂缝喷涌的魔气,然其光芒较初时明显黯淡,显然逼近承受极限。
碧霄与琼霄分立两侧,仙诀如雨打出,修补塔身裂痕,速度却远不及魔气冲击破坏之速。
琼霄脸色煞白,唇破血流,眼中盈满懊悔焦灼,拼命输出法力弥补过错。
碧霄亦秀眉紧蹙,一边施法,一边不时恶狠狠瞪向塔下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法海,似恨不能再祭金蛟剪予其一击。
唐僧盘坐塔前,诵经声已带沙哑,浩瀚佛光仍源源注入塔中,试图安抚白素贞,加固封印,然其自身消耗亦巨,身形微晃。
雷峰塔呻吟声不绝,反愈急促,若垂死喘息。整塔剧晃,更多碎石坠落,裂缝缓慢而坚定地扩大。
磅礴魔气如困兽,疯狂撞击囚笼,每次皆让三霄与唐僧心神俱震。
云霄心中不安愈烈,高空那若有若无、冰冷刺骨的窥视感,如毒信舔舐灵觉,令其如芒在背,却又无法分心他顾。
隐匿九天罡风层之上的鲲鹏老祖,俯瞰下方摇摇欲坠的塔与勉力支撑的三霄唐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贪婪的弧度。
一指微抬,玄奥法力于鲲鹏指尖悄然凝聚,若猎人已瞄准猎物,只待那完美无瑕、一击必中的时机降临。
天庭紫微宫——
紫微天帝负手立于那面可监察三界的巨大昊天镜前。
镜面光华流转,清晰分映三处战场惨象:梁山泊尸横遍野、金黑洪流冲撞;清河县魔将咆哮、血光冲天;临安府雷峰塔摇摇欲坠、魔气喷薄欲爆。
天帝面色冷峻,眼中却似有星辰生灭运转,推演无尽可能未来。负后手指微颤,似在权衡,是否需不顾一切,动用更深层、代价更大的力量,强行干预某处战局。
勾陈帝君静立一旁,其目光未过多停留宏观战局,而更多聚焦于梁山那些显现妖化返祖特征的星宿,及清河魔域中被欲望扭曲、痛苦挣扎的妖族生灵。
雍容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深沉思量。这些都是她的子民!
圣道漫漫,未来班底,仍需妖族支撑。
血海深处——
冥河老祖端坐万丈血海中央的业火红莲之上,惬意闭目。其无比享受着自梁山战场通过无形通道传来的磅礴杀戮血气、死亡怨念,及自清河魔域弥漫而来的精纯欲望之力。
此等负面能量于其及阿修罗族而言,如同无上血食与补品。
他满意眯着猩红血眸,低声自语,声荡血海:“杀吧,怨吧,恨吧,贪吧,痴吧!尽情释放!此皆老祖无上资粮。”
“妙极,然犹不足!尚需更多更烈之怨气与精血!”
冥河语落,血海之下,无数血神子分身发出饥渴嘶鸣,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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