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俊安撕下一条最为鲜嫩的鸡腿,吹了吹,递到韩安禾面前:“尝尝看,小心烫。”
韩安禾接过鸡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鸡肉入口的瞬间,她眼睛顿时亮了!
肉质极其鲜嫩多汁,带着泥土炙烤后特有的焦香和野花椒淡淡的麻味,盐味恰到好处,最大程度地激发了鸡肉本身的鲜美。
这味道,远比她在现代吃过的任何烤鸡都要原始、纯粹、令人难忘!
“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赞叹,也顾不上形象,小口小口却又急切地吃着。
段俊安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自己也撕下一块肉吃了起来。
吃完后,两人仔细地将火堆彻底熄灭,用土掩埋好,确认不会留下任何火灾隐患,这才收拾东西,带着满口的余香和一身轻松,踏着夕阳的余晖,慢悠悠地下山。
这一天的山林之旅,不仅让韩安禾见识了段俊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顿独一无二的叫花鸡,更是成为了她记忆中关于爱情最初、最野趣也最甜蜜的滋味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段俊安带着韩安禾,几乎踏遍了胜利大队周边那些他认为安全又景致不错的山野。
他们去更深的山涧寻找更清甜的泉水,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采摘她喜欢的小雏菊,段俊安甚至还用柔软的藤条和野花给她编了一个小巧的花冠,戴在她头上时,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他觉得整座山都为之失色。
韩安禾也彻底抛开了往日的沉静,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跟着他在山林间穿梭、探索,脸上总是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容。
他们分享着简单的食物,依偎在夕阳下看远山如黛,在星空下低声诉说着彼此不曾对人言的心事。
感情在这样亲密无间的陪伴和纯粹自然的怀抱中急速升温,每一个眼神交汇都充满了甜蜜的默契。
第三天,段俊安的计划是带韩安禾去公社的照相馆。
他依旧早早地等在了知青点外,看着韩安禾特意换上了那件新买的浅黄连衣裙走出来时,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惊艳。
裙子衬得她肤光胜雪,腰肢纤细,披散的长发和颈间的粉色纱巾更添柔美。
“走吧,我们去拍照。”他笑着向她伸出手,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公社的照相馆门面不大,里面布置着简单的背景布,通常是天安门城楼或者山水画。
老师傅坐在相机后,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着这对格外登对的年轻人。
“同志,靠近一点,对,男同志再往女同志这边靠一点……哎,好!笑一笑,自然点……”老师傅指挥着。
在老师傅的指导下,段俊安和韩安禾并肩坐在长凳上。
段俊安身姿挺拔,微微侧头,目光含笑地注视着身边的姑娘;韩安禾则有些羞涩地微微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甜蜜的弧度。
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手臂贴在一起,虽然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但那萦绕在两人之间的亲昵和爱意,却清晰地被镜头捕捉了下来。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将这定格的瞬间,连同那份初绽浓烈而青涩的爱恋,一起封存进了黑白胶片里。
老师傅从相机后探出头,笑道:“好了,过一个星期来取。照得真好,郎才女貌!”
从照相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计划着接下来是去逛逛供销社。
然而,这温馨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们刚走到公社大院附近,一个穿着绿色制服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段俊安,明显松了口气,大声喊道:“段俊安同志!有你的加急电报!部队来的!”
段俊安脸色一肃,立刻上前接过那张薄薄的电报纸,迅速展开。上面的字迹简洁而冰冷:“任务紧急,假期即刻中止,速归队。”
一股凝重的气氛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旖旎温情。
韩安禾站在他身边,虽然看不清电文内容,但看着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和瞬间沉凝的眼神,心也跟着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攥住了她。
段俊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将电报折好收起。
他转过身,看向韩安禾,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不舍,声音却依旧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安安,部队紧急任务,我的假期取消了。”
尽管早有预感,亲耳听到这个消息,韩安禾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和失落蔓延开来。
她才刚刚尝到恋爱的甜蜜,就要面临分别。
但韩安禾知道,这是他的职责,她不能,也不会阻拦。她用力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他担心:“我明白。任务要紧,你……你路上小心。”
她的懂事,让段俊安心里更加难受和愧疚。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我先送你回村,顺便拿行李。”
“我们得马上回去。”段俊安四下张望,迅速找到一位相熟的在公社工作的熟人,紧急借来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安安,上车!”他跨上自行车,语气急促却不失沉稳。
韩安禾没有犹豫,立刻侧身坐在了后座上。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段俊安蹬动自行车,载着她,朝着胜利大队的方向疾驰而去。乡间的土路颠簸不平,他骑得又快又稳,韩安禾不得不伸手紧紧抓住他腰侧的衣服以保持平衡。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心头那沉甸甸的离愁和对他即将面对未知任务的担忧。
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力和紧绷的肌肉线条。这一刻,没有言语,只有彼此依靠的身体和同样焦灼的心情。
自行车一路飞驰,很快回到了胜利大队。段俊安先将韩安禾安全送到知青院门口,利落地跳下车。
“安安,我必须马上走。”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军人的坚毅和果断,“照顾好自己,等我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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