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灯灭了,但路明没回寝殿。他站在主殿中央,手中握着陈岩刚递来的西线密报,纸页边缘已被指尖磨出折痕。
赵九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没说话,把怀里的玉简放在桌上,退到一旁。
“玄渊阁的交易记录查完了?”路明问。
“十年内的都调出来了。走的是暗线,没惊动任何人。”赵九点头,“他们买过三次洪荒旧部的情报,最后一次在两个月前。另外,七成资金来自地下矿脉交易,但他们名下没有采矿权。”
路明把密报放下,走到阵盘前。光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东岭三据点的守卫轮换时间已更新。他手指一点,北谷矿脉的开采进度条跳了出来。
“他们不是来谈条件的。”他说,“是来逼我们动的。我们一动,他们就能看出虚实。”
赵九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您昨天放那个使者走,就是为了让他回去报信——我们还在犹豫。”
“对。”路明转身,“现在他们以为我们在怕。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
他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几行字,递给赵九:“你立刻办三件事。第一,从货郎眼里挑八个可靠的人,分成两队,往周边小族散消息——就说玄渊阁要吞地扩势,下一个就是他们。第二,把北谷矿脉这月产量翻倍的消息放出去,让商队带去外域。第三,旧荒道那边,再加两组潜哨,盯住那片塌陷坑。”
赵九接过竹简:“要不要启用备用营?”
“还不用。”路明摇头,“现在调动太多人,他们会警觉。先让边境守军轮驻东岭,名义上说是例行换防。废弃哨所的监控阵法修好了吗?”
“陈岩带人去了,天亮前能通。”
“好。”路明坐回主位,“等第二个使者来,我要让他看到——我们愿意谈。”
天刚亮,议事殿就聚满了人。中立势力的代表坐在右侧,神情紧绷。路明站在前方,手里拿着一份简报。
“昨夜,玄渊阁使者当面提出,要我们交出北谷西侧矿脉和废弃哨所以南三十里地界。”他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他们说,不交,就开战。”
殿内一片哗然。
有人站起来:“我们凭什么让?那是我们自己打通的地!”
“他们敢打就打!”另一人拍案,“联合巡哨组已经整编完毕,现在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路明没阻止这些话。他等声音渐渐平息,才开口:“我知道大家的怒气。但我们现在刚整合完人才计划,资源调配还没稳定。百姓刚安下心,田地刚种上粮。这时候开战,最先遭殃的是他们。”
众人安静下来。
“所以我决定,先派礼官去驿馆,答谢他们的来访。”他继续说,“告诉他们,边界事务关系重大,需要时间商议。七日后,再给答复。”
“七日?”有人皱眉,“那不是拖时间?”
“是。”路明坦然承认,“但我们必须争取这七日。这七日里,我们会加强巡逻,巩固防线,确保每一寸土地都不丢。我不退一步,但也绝不冲动开战。”
他看向右侧的中立代表:“你们可以派人监督整个过程。如果我有一兵一卒提前调动,你们当场揭发。”
没人再说话。
会议结束后,路明单独留下赵九和陈岩。
“刚才的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他低声说,“但现在,我们要做另一件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新图,铺在桌上。是东岭地形的细化图,三条可能的进攻路线被红线标出。
“赵九,你马上组建应变小组,七套预案必须在三日内完成推演。重点是敌方若从黑涧谷突袭,我们怎么反击。另外,继续查二十年前的矿道工程名录,特别是那些突然停工的段落。”
赵九记下。
“陈岩,你负责西线。旧荒道附近不能再出纰漏。修复通讯阵法后,每日两次回报。若有陌生人靠近塌陷坑,立即上报,不要动手。”
“明白。”陈岩点头。
“记住,”路明看着两人,“我们现在是在走钢丝。一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在备战,一边又要随时准备迎战。动作要轻,但要准。”
两人离开后,路明回到阵盘前。边境布防的进度条正在加载,东岭三据点的状态由灰转绿。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水已经凉了。一口喝尽,放下杯子时,外面传来通报声。
“大人,驿馆来人,说是送回礼单。”
路明抬头:“谁来的?”
“低阶执事,带着礼盒。”
他站起身,整理衣袍:“请他到偏厅候着。我马上就到。”
脚步迈出门槛前,他停下,回头看了眼阵盘。西线刚刚传回一条新讯:
旧荒道东南角,发现新鲜脚印,大小与普通修士靴不符,像是长期行走于松软土层者所留。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条讯息锁进加密格,然后走向偏厅。
门开时,执事正低头站着,手中捧着漆盒。
路明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份文书,写着“愿共商边界事宜,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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