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华夏城的东门,却挡不住城门外越聚越多的人影。黑压压的人群裹着单薄的衣裳,背着破旧的行囊,在守城卫兵的引导下排成长队,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流民登记单”。
“往前挪挪!”排在队尾的汉子跺着冻僵的脚,他身后跟着妻儿,小儿子冻得直哭,被裹在母亲怀里的破棉絮里。这是本月涌入华夏城的第三批流民,算上之前的,半年内新增人口已达三万,整座城的人口眼看就要冲破十万大关。
城楼上,天宇望着这绵延半里的长队,眉头微蹙。身旁的民政官递上最新的人口册:“截至昨日,登记人口人,比上月又多了8000,主要来自西边的旱灾区域和东边的战乱地带。”册子里密密麻麻的名字旁,标注着“农夫”“织工”“铁匠”等身份,其中近半是带着手艺的手工业者。
一、洪流:为什么是华夏城?
“官爷,能给口热水不?”排在前面的老妇人颤巍巍地问,她的登记单上写着“纺棉匠”。卫兵从城边的临时灶房舀了碗热粥递过去,老妇人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俺们村旱了两年,地都裂成了瓦片子,听说华夏城有活干、有饭吃,就跟着同乡来了。”
流民们涌向华夏城,不是偶然。去年冬天,纺织厂在周边灾区设了“以工代赈”点,灾民织土布换粮食,让更多人知道了这个“有铁家伙、能赚饭钱”的地方;机械厂造的农具在邻县抗旱时大显身手,农户们口口相传,说“华夏城的铁犁能翻硬土,水车转得比驴快”;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学堂不收束修,医馆给穷人看病只收药钱,比苛捐杂税重的其他城邦强太多。
“俺是铜匠,听说城里的机械厂收手艺师傅?”一个背着工具箱的中年汉子往前凑了凑,箱子里的刻刀、模具擦得锃亮。卫兵指着城墙上贴的招工启事:“机械厂要铜匠打齿轮模具,你去那边登记,验了手艺就能领住处。”
手工业者尤其受欢迎。纺织厂缺染匠、织锦工,机械厂缺锻工、模具工,木器坊缺雕花匠,这些带着手艺来的流民,往往当天就能找到活计。城南的“手艺巷”原本是条废弃的胡同,如今挤满了新来的工匠,打铁声、刨木声、染布的“哗哗”声从早到晚不停歇。
二、压力:住房、粮食、秩序
人口暴增像潮水,很快漫过了城市的承载能力。
住房成了第一难题。原有的民宅早就住满,新来的流民只能在城墙根搭草棚,密密麻麻的棚子沿着护城河排开,下雨时污水横流,还容易引发火灾。“上周西城墙根的草棚就着了火,烧了二十多户,幸好没伤人。”民政官的声音带着焦虑。
天宇让人在城北划出一片空地,加急建“临时安置坊”。用机械厂的预制板搭简易房,墙是纺织厂的废棉纱混合黏土砌的,屋顶盖着铁皮瓦,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还按十户一组围起院墙,设公共水井和厕所。“先建五百间,不够再扩,务必让每个流民有地方住。”
粮食供应也绷得紧。每月新增人口吃掉的粮食,相当于通济渠半个月的产量。粮仓总管每天都来报急:“现存的粮食只够支撑两个月,新粮要等开春,得想办法从外地调。”
天宇当即下令:船队暂停运回香料、苏木等非必需品,优先从南洋购粮;鼓励城里的富户捐粮,捐得多的给“义民”牌匾;甚至把纺织厂的粗布运到产粮区,用布换粮,一尺布换两斤米,比市价高半成,粮商们闻风而动,赶着马车往华夏城送粮。
治安压力陡增。流民里混进了些游手好闲之辈,夜里偷鸡摸狗的事多了起来,还有人在集市上强买强卖。城防营的士兵不够用,只能从流民里挑身强力壮的组建“巡夜队”,由老兵带着巡逻,抓到小偷就罚去修城墙,既维护了秩序,又多了劳力。
“得让每个人有事干,闲下来才容易生事。”天宇看着巡夜队的名单,“优先安排有前科的去修官道、挖水渠,管饭还给工钱,干得好的能消记录。”
三、疏导:把人口变成红利
单纯的“堵”解决不了问题,得“疏”。天宇的办法是:按技能分类,定向输送,让每个流民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农夫去开荒。东部矿区周边的荒地被划成“新垦区”,官府提供种子、农具,前三年免赋税,吸引了两千多户农户报名。“俺们在老家也是种地的,有了好犁好水,还怕种不出粮食?”王福根的同乡老李带着全家报名,他算了算,新垦区的地比老家肥,用机械厂的播种机,一家人能种十亩,比以前多收三倍。
工匠进作坊。登记在册的手工业者被分到对应的工坊:铜匠去机械厂,染匠去染坊,木匠去木器坊,连会编筐的都被纺织厂请去编纱锭筐。“以前在老家,一个月最多编十个筐,在这里有机器帮忙削竹条,一天就能编五个,工钱还多。”编筐匠张老汉笑得合不拢嘴。
妇女儿童有去处。纺织厂扩招女工,专门开了“速成班”,李婶带着老织工手把手教,三天就能上机;学堂扩招,新增二十间教室,连流民的孩子都能入学,管午饭,还发一套粗布校服;医馆也添了助产士和儿科郎中,给孕妇、孩童免费体检。
特殊群体有安置。老弱病残被安排在公益坊,做些轻活:搓麻绳、糊纸盒、捡羊毛,虽然工钱少,但管饭,还能领救济粮。“俺腿不利索,在这儿搓麻绳,一天能换两个窝头,比讨饭强多了。”瘸腿的陈老汉说。
分流效果显着。一个月后,城墙根的草棚少了大半,安置坊住满了人却秩序井然;集市上多了不少新摊位,卖着流民带来的地方小吃、手工艺品;连巡夜队的报案记录都少了四成。
四、逼近十万:新的起点
开春时,人口册上的数字终于突破九万九,距离十万大关只剩一步之遥。城门口的登记处不再拥挤,流民们按流程登记、分流,像水流汇入大河,自然而然地融入城市的肌理。
天宇站在新建的安置坊里,看着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打闹,他们穿的粗布校服是纺织厂做的,玩的木陀螺是木器坊的下脚料做的;不远处,新迁来的农户在学习使用播种机,机械厂的师傅在一旁指导,嘴里喊着“左手扶把,右脚踩踏板”;巷子里,染匠们晾晒着刚染好的蓝布,风吹过,布料上的“靖海造”印章格外醒目。
“十万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他对民政官说,“人口多了,需求就多,得建更大的粮仓、更多的工坊、更长的官道,还得修水渠、办新学,让每个人来了就不想走,走了还想回。”
城墙上的号角声响起,这是每天的报时号,也是华夏城的脉搏。十万人口,意味着更多的双手,更多的智慧,更多的希望。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华夏城”的城匾上,新的一天开始了——纺织厂的机杼声、机械厂的铁锤声、学堂的读书声,还有流民们开始新生活的脚步声,交织成一首越来越壮阔的歌。
而那即将被突破的十万大关,不过是这首歌里一个响亮的音符,后面还有更长的旋律,等着被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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