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耳朵了...”
“眉毛呢?他的眉毛怎么断了?”
段俏颜只觉大脑突然闪过一道光,她猛地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人。
她从怀里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糖冬瓜:“你要吃吗?”
没想到傻公子一看到糖冬瓜就冲她笑了起来,虽然傻傻的,但那张脸是真的长得不错。
“谢谢姐姐——”
段俏颜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知道说谢谢?那就不是全傻。
她立马追问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吓人的人,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知道,对不对?”
对方没有说话,就这样傻笑着看着她手中的糖冬瓜。
段俏颜无奈只能笑着把糖冬瓜递给了他。
可是对方不说,她就没办法画了。
她不死心地继续道:“你告诉我,我把这一袋子都送给你,好不好?”说完她还晃了晃手中的布袋子。
一旁的几个官差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要不是太傅在,他们都想笑她傻了,居然跟一个傻子聊天。
“全给你,这么多——”段俏颜继续诱惑对方。
“没有耳朵,看不见耳朵,眉毛断了,很高很高,长得这么高,一定吃了很多饭。”
她紧张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臂:“还有吗?眼睛和鼻子呢?还有嘴巴,你记得吗?”
“大眼睛,快要掉出来了,鼻子大大的鼻孔,嘴巴看不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俏颜起身跑回去,笔尖沙沙作响,纸上逐渐被各种形状的眼、鼻、口、耳轮廓填满。
“这种眼睛对不对?”她指着一个金鱼眼,紧张地看着对方。
“恩恩...”
看到对方点头后,段俏颜立马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鼻子呢?这个还是这个?”
“我糖、糖糖!”
她摸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吃的了:“宁昭去马车上把所有能吃的都拿来。”
幸好繁星给她塞了一袋的零食,要不然她也拿不出来东西哄对方。
傻公子接过糖莲子后一把塞进嘴里,脸都被塞得鼓鼓的。
她连忙问道:“这个鼻子还是这个?”
“这个吓人的鼻子。”对方指着纸上右边偏漏鼻孔的鼻子。
有了对方这两个清晰的答案,段俏颜已经有把握画出有八分的相似的凶手了。
随即跑回去唰唰几笔勾勒出一个新的侧影,周围的哄笑不知何时停了。
她没有依据那些空洞的推理,只根据傻公子混乱呓语中反复出现的“高人”、“看不见耳朵”
笔尖游走,线条精准而充满压迫感。
那些原本抱臂看热闹的官差,脸上的轻慢渐渐挂不住,转而露出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们办差多年,见过画师作像,多是听个大概便挥毫泼墨,一气呵成,成败皆系于画师一人之手。
何曾见过这般……将人的面孔如同木匠做榫卯般拆开再组合。
李杰一直静坐着,目光从未离开过段俏颜的手和那张渐渐被各种面部“零件”铺满的纸。
他眸色深沉,指尖无意识地在案面上轻轻叩击,最初的审视与冷淡,已化为一种全神贯注的凝思。
段俏颜彻底沉浸其中,对外界反应浑然不觉。
她开始以炭笔轻轻打线,将它们有机地组合到最初勾勒的其中一种脸型框架上。
“眉骨……是了,这里,应该再凸出一些……”她喃喃自语,笔下精细调整。
“嘴唇……薄,上唇似乎更薄一点?”
一张男子的面孔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甚至连那眼神里可能蕴含的凶戾与阴沉都隐约透了出来。
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只有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方才叫嚣得最凶的那个官差,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那幅画像,脸上血色褪尽,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他嘴唇哆嗦着,看看画像,又猛地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段俏颜,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这画像上的人——就是他今早天蒙蒙亮时在城南赌坊后巷撞见的那个行色匆匆、满身血腥气的家伙!
他当时只觉晦气,避开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凶徒!
而这女子,竟将那人容貌复现得九分相似!
“扑通!”
一声闷响打破了死寂。
那官差竟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的石砖地上,朝着段俏颜的方向,声音变了调,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姑、姑娘神技!是……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真仙!这、这人我见过!今日清晨在城南赌坊后巷!”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他身上,旋即又猛地转回段俏颜身上。
她这才缓缓搁下笔,眉眼低垂,无惊无喜。
唯有上座的李杰,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掠过跪地的下属,最终深深落在段俏颜沉静的侧脸上,眸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她把这第七幅画像,递到傻公子眼前。
霎时静得可怕。
那傻公子嘴上的动作停了,懵懂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画像,瞳孔在某一瞬急剧收缩,身体开始筛糠般抖动。
反应迅速激烈了十倍!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清秀却写满惊惧痴茫的脸瞬间血色尽褪,眼球可怕地外突,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死死钉在那画像上。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抽气声,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烙铁烫到,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
“啊——!!!别过来!血!好多血!眼睛!他的眼睛!!撕掉!撕掉!”
他疯了一般扑上来,双手乱抓,瞬间将那幅画抢过去扯得粉碎,纸屑纷飞。
他抱着头重新蜷缩回去,哭声变成了绝望的、断续的嚎啕,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院内死寂,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当夜,段俏颜被临时安置在太傅府一处僻静客院休息。
李杰加派了人手护卫,案件取得关键突破,他必须连夜部署缉拿。
段俏颜和衣躺在榻上,毫无睡意,白天傻公子那崩溃的尖叫和极度恐惧的眼神仍在脑中回荡。
夜渐深,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梆子声。
忽然,窗纸极轻微地响了一下,像是被小石子弹中。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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