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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提醒我们快要到时间了,如要续时长的话,去前台办一下。打发走服务员后,我们商量着是否还要继续。陶雪和栗黛黛都说不唱了,一会儿还要和男朋友出去。几位姑娘开了几句隐晦的荤玩笑,便决定离开。
夜晚的街上灯火通明,路上行驶的汽车寥寥无几。待陶、栗等人离开后,赵雅琪挽着麦脉的胳膊,低声说了些什么。麦脉面带忧郁地点了点头。赵雅琪松开她,走到正在抽烟的我和刘恒宇身边,对我说:“你别辜负了我们小麦同学,她可是很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的。”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赵雅琪拉住刘恒宇的手,说不耽误我们俩人了。刘恒宇丢掉烟,冲我摆了摆手,假装客套地说:“哥们儿,以后常联系。”我再次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们也离开了,我走到麦脉身边,掏出手机,说要打车回家。麦脉幽幽地看向我,说还想走走,毕竟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不想醉着睡觉。我说既然头晕,那更不应该在外面吹风了。麦脉说,现在一点也不冷,还是醒醒酒吧。
我以为她会挽住我的胳膊,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拒绝她,毕竟她有些头晕嘛。可是她没有挽住我的胳膊,而是双手背后走在我的身边。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便道慢慢向前走。若是按照我们这个速度,也需要走到天亮才能到家。
我们走过两条街道,发现还有营业的大排档,一股羊肉串油脂滴在炙热的炭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麦脉说,我饿了,咱们吃些东西吧。我答应了,与她在大排档的空桌旁坐下来,随意点了一些烤串。
麦脉要了一瓶白水,漱了漱口,吐到一边,又喝了一口,咽下了。她始终不好意思看我。我拿出手机,给俞筱楠发了条消息,说我们唱完歌了,现在正吃东西呢,要不要给她带些吃的回去。俞筱楠没有回消息,似乎已经睡了。
烤串上来后,我递给麦脉一串,她谢着接过了,只吃了两口,便放到一边。我确实饿了,狼吞虎咽起来。麦脉不顾桌面的油腻,胳膊放在上面,单手托腮看着我,脸颊红红的,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吧。
“晓风哥,对不起啊。”她小心翼翼地说。
“对不起什么?”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就……”
“没事的,我都不记得了。”
“可是我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麦脉说,“这是我的初吻,我怎么会忘记呢?”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她又说:“我刚才可能喝得多了些,脑子晕晕乎乎的,所以……你不会介意吧?”
这是一个让我很难回答的问题,我不想继续聊这个事情,说:“你也赶紧吃呀,再不吃就凉了。”
她拿起刚才吃了两口的肉串,举在手里,没有进嘴,说:“你不要告诉我哥,好吗?”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其实吧……”她支支吾吾起来,“嗐,算了,等见到囡囡姐再说吧。”
“囡囡?跟她有什么关系?”
“咱们不是约了她见面吗?你忘了?”
“哦,没忘,约了她明天晚上……哦不,今天晚上见面,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问,“你要说什么?跟老黄有关?”
麦脉点点头,不自然地喝了口水。
我疑惑起来,放下肉串,直勾勾地看着她,试探着问:“你想说什么?”
“见了囡囡姐之后再说吧,她一定会批评我的。”
我更困惑了,看着麦脉,等着她继续说。她见我不说话了,抬头看了看我,发现我正注视着她,赶紧躲开了目光,生硬地打了个哈欠,说:“晓风哥,你快吃吧,我有些困了,咱们吃完后赶紧回去吧。”
我没再追问,而是让她也多吃。她说不饿,只是因为听到我肚子叫了,所以才会提出吃东西的。
结完账,她不想再遛达了,我们便叫了一辆网约车。车上,我们坐在后排,她贴着我,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我没有躲,甚至抬起靠近她的那只胳膊,轻轻搂住她的肩膀。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到了我家院外,我没有让司机开进去,便在院门口下了车。麦脉紧紧挽住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依偎着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蔡德诚家还亮着灯,隐约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我低声对麦脉说,二德子又招了一帮狐朋狗友打麻将呢。麦脉“嗯”了一声,紧紧偎着我,没有去看蔡德诚家的窗口,也没有看她停在我家单元门口的摩托车。
来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和麦脉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屋里黑着灯,想必俞筱楠早已经睡着了。我伸手打开灯,亮光一瞬间洒了下来,俞筱楠居然没有回屋,她窝在沙发上,被突如其来的光打扰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满脸不悦地看着我们俩。
“你怎么没回屋睡觉呀?”我轻声问。
俞筱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被吵醒之后,起床气爬上了她的脸,她看了看表,用极不耐烦的语气说:“你们不是十二点完事儿吗?这都快两点了!”
“不好意思,我们唱完歌之后又吃了个饭,”我笑着解释,“我给你发消息了,你可能睡着了,没看见。”
俞筱楠拿过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又放了回去,说:“我回去睡觉了,你们俩也早点睡吧。”
麦脉说:“筱楠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想先洗个澡,你能再等我一会儿吗?”
俞筱楠说:“我要是不等你的话,早就回屋睡去了。”
麦脉点点头,对我说:“晓风哥,你帮我把毛巾和睡衣找出来吧。”
我答应着,俞筱楠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回了房间。麦脉上一次住在这里的时候,我给她找了一件我的t恤,结果第二天被她以拿回家清洗的名义带走了。我不得不又给她找了一件差不多大小的t恤。
她洗完澡后,敲响了俞筱楠的房门。俞筱楠打开后,看到穿着我的t恤、光着两条腿的麦脉,眼睛一亮,嘴角一撇,继而看向站在客厅里的我,好像我和麦脉已经“默契”到可以随便穿我的衣服的地步了。
麦脉进到俞筱楠的房间,俞筱楠说要去趟厕所。她上完厕所,没有立即回屋,而是悄悄来到我的身边,非常不屑地冲我伸出大拇指,对着我点了个十分揶揄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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