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霜降来得格外早,染坊的晾架上结着薄霜,将“归魂布”上的星辰纹冻成了碎钻。苏清鸢呵着白气搅动染缸,靛蓝液里浮着的染魂光晕忽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惊醒了。
“苏掌柜!”阿福抱着陶罐从西市跑来,罐口冒着热气,“波斯商队的阿里先生送来这个,说是用底格里斯河的冰调的‘寒鸦染’。”
陶罐里的染液泛着诡异的乌光,苏清鸢刚凑近,染缸里的光晕突然凝成三百六十只靛蓝飞鸟,振翅撞向陶罐。乌光染液遇鸟立刻沸腾,竟在缸面织出波斯文的符咒:“月食之夜,染魂尽灭。”
“不好!”苏清鸢将“净魂玉”扔进染缸,玉坠发出强光,将乌光逼回陶罐。阿福却突然僵住,瞳孔里映出窗外三百六十只寒鸦,每只爪上都抓着块焦黑的“永夜布”。
“阿福!”苏清鸢大喊,少年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步走向染缸。她甩出“锁心阵”布,北斗结界将阿福困住,寒鸦群却穿透布纹,用喙啄向染缸里的光晕。
染魂飞鸟被啄中后发出尖啸,光晕开始褪色。苏清鸢立刻将“归魂布”投入染缸,布面的唐军魂突然觉醒,化作金色枪影刺向寒鸦。寒鸦遇枪灰飞烟灭,陶罐里的乌光却趁机钻进阿福的瞳孔。
“墨影阁的‘夺魂术’!”凌虚的银枪破窗而入,枪尖挑着块碎玉,“他们用月食的阴气唤醒了陶罐里的染魂!”
苏清鸢将“破妄染”泼向阿福,少年皮肤上浮现出波斯文的咒文。她突然想起染谱里的记载:“染魂觉醒,需以命换命。”她咬破指尖,在“归魂布”上画开“同心染”的双生结,染魂飞鸟立刻扑向阿福,将乌光吸进布中。
阿福猛然惊醒,咳出几口黑血:“掌柜的,我听见……听见染魂在哭。”
苏清鸢摸着染缸里渐渐平静的光晕,忽然明白——墨影阁的余孽想借月食之夜,让染魂反噬宿主。她看向窗外的大雁塔,塔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像块巨大的“永夜玉”。
“凌虚,”她将染珠项链交给他,“带神策军去大雁塔,我去波斯商队的驻地。”
波斯商队的帐篷在月食的阴影中泛着绿光,苏清鸢潜入时,正看见阿里将最后一块“永夜玉”嵌入青铜鼎。鼎中翻滚着墨绿色的邪染液,液面上浮着三百六十个染匠的骸骨。
“阿里,你骗了我!”苏清鸢甩出染刀,刀光划破绿光,露出阿里手腕上的黑鹰刺青。
阿里冷笑:“苏姑娘,你以为染魂觉醒是为了守护长安?错了!”他将“永夜玉”按在鼎上,邪染液突然沸腾,在夜空中凝成巨大的眼睛,“墨先生要让染魂吞噬长安百姓,重塑江湖!”
苏清鸢立刻甩出“归魂布”,唐军魂化作金色枪影刺向邪眼。染珠项链突然发烫,三百六十颗珠子自行飞起,在夜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将邪眼吸进珠内。
“不可能!”阿里尖叫着,“我的‘永夜玉’……”
“你的邪术早该消亡了。”苏清鸢将“净魂玉”按在鼎上,玉坠发出强光,将邪染液净化成清澈的泉水。阿里在强光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飞灰,只剩染坊学徒的靛蓝头巾飘落在鼎里。
月食结束时,染坊的晾架上挂满了新布。每匹布都泛着淡淡的光,凑近了看,能瞧见布纹里藏着的人影——染匠在织布,士兵在站岗,像幅活的画。
凌虚将银枪插入大雁塔的地基,枪尖的“蚀骨染”与地下水剧烈反应,炸出巨大的蓝色漩涡。旋涡中浮出三百六十颗染珠,每颗珠都映着染匠们最后的微笑。
“结束了。”凌虚握紧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得她生疼。
苏清鸢摇头,指向染缸底的石碑:“不,这只是开始。”
石碑上刻着古波斯文和北地小篆:“染艺之道,在乎一心。以血为引,以魂为墨,可染天地,可破永夜。”她忽然明白,这才是染艺的终极秘密。
长安城的灯亮起时,染坊的“归魂布”在夜风中轻轻晃,布面的星点与天上的月交相辉映,像在说:只要有人守着染缸,等着魂归来,再凶的邪祟,也闯不进这方染出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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