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这哪是《霸王别姬》?这分明是血泪控诉!
原本还在跟着哼唱的票友们全都傻了眼,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手里捧着的茶碗都忘了放下。
乐池边的宋鹤年脸色骤变。
他手里的茶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水洒了一裤子,但他顾不上了。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那张斯文面具瞬间崩裂,变得狰狞可怖。
“疯了!这个疯婆子!”宋鹤年冲着后台大吼,声音都变了调。
“拉上!把大幕拉上!快!”
后台瞬间冲出来几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显然是早有准备,气势汹汹地要强行把孟云溪拖下去。
“我看谁敢动!”
一声暴喝,震得整个戏院嗡嗡作响。
陆铮一脚踹断了包厢的雕花红木栏杆,“咔嚓”一声脆响,木屑纷飞。
他整个人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直接从二楼包厢纵身跃下!
“啊——!”观众席里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陆铮“咚”的一声稳稳落在舞台中央,正好挡在孟云溪身前。
那身将校呢大衣被风带得猎猎作响。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壮汉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就被陆铮两记重拳轰在了胸口,“咔嚓”两声,那是肋骨断裂的脆响。
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直接砸塌了后面的布景板。
“接着唱!”陆铮头也没回,声音沉稳得像块磐石。
“今儿这出戏,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搅局!”
孟云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高大背影,那双满是绝望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她惨笑一声,手腕一翻,那把鸳鸯剑并没有刺向敌人,而是猛地划向了自己的戏服下摆。
“刺啦——”
锦缎碎裂。
无数张发黄的单据、信件,像漫天雪花一样从她的戏服夹层里飞了出来,飘飘洒洒,铺满了整个舞台,也飘向了前排的观众席。
“各位老少爷们!”孟云溪嘶声力竭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杜鹃啼血般的悲愤。
“睁开眼看看吧!这就是宋鹤年,这就是卫生部的宋大部长!”
“他逼我做小,拿我全家性命要挟!他给陆家二少爷下毒,倒卖前线药品!”
“这些都是证据!都是他亲笔签的黑字!”
所有的观众都炸了锅。
在这个年代,这种桃色新闻加上政治丑闻,那是比原子弹爆炸还要劲爆的消息。
前排的观众纷纷弯腰去捡那些纸片,识字的人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我的天!真是宋鹤年的签名!”
“这还有批准使用禁药的批条!这也太黑了!”
宋鹤年看着满天飞舞的罪证,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完了,全完了。
他原本以为今天是个局,是他看陆家笑话的局,没想到,这竟然是他自己的送终局!
“走!快走!”宋鹤年一把推开身边的秘书,转身就要往侧门跑,慌不择路。
“宋部长,戏还没听完,这就急着走?”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二楼传来,不大,却透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意。
姜晓荷站在破碎的栏杆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逃窜的宋鹤年。
她手里依然端着那杯茶,神情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只垂死的苍蝇。
“刚才您那杯茶不是敬得挺欢吗?怎么,这会儿嫌烫嘴了?”
宋鹤年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姜晓荷,眼里满是穷途末路的怨毒:
“臭娘们!你们陆家早就完了!就算我有事,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那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违规私扣下来的配枪,毫不犹豫地抬手就要射击。
“砰!”
枪响了。
但倒下的不是姜晓荷,也不是陆铮。
宋鹤年捂着自己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手腕被打穿了,手枪“啪嗒”掉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件中山装。
大戏院的正门被猛地推开,无数荷枪实弹的战士冲了进来,皮靴踏地的声音震得人心头发颤,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控制了全场。
王处长一身戎装,手里握着还冒着烟的配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严肃的纠察,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铐。
“宋鹤年。”
王处长走到痛得满地打滚的宋鹤年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看来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刚才孟老板的戏唱得不错,你的罪状,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鹤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我是卫生部的……你们不能……我要见上面……这是迫害!”
“上面?”
王处长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着鲜红大章的文件,直接拍在宋鹤年的脸上。
“就在十分钟前,中央刚下的红头文件。隔离审查!带走!”
两个纠察冲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宋鹤年拖了起来,冰凉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此时,包厢里的那个吴老头早就吓傻了。
他想趁乱溜走,却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哟,这不是吴管家吗?”警卫员小张露出一口大白牙,挡住了去路。
“我们处长说了,您也是贵客,得请回去好好喝杯茶,聊聊那口井的事儿。”
舞台上,孟云溪看着宋鹤年被带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
她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陆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陆……陆三少……”
孟云溪脸色惨白,嘴角却带着解脱的笑。
“我……我对得起那双鞋了……也对得起……忠叔……”
陆铮看着她,神色复杂,最终沉沉地点了点头:“孟老板……是个真角儿。”
姜晓荷从二楼走下来,来到舞台上。
她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被陆铮扶着的孟云溪,轻声说道:
“送医院吧。只要人活着,路还长着呢。”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戏院外,夜色深沉得像泼了墨。
那辆押送宋鹤年的吉普车呼啸着远去,警笛声划破了长空,惊起几只宿鸟。
姜晓荷和陆铮并肩站在戏院门口,深秋的夜风吹起姜晓荷的风衣衣角。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照得人心头敞亮。
“媳妇儿。”陆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依然滚烫,“刚才怕不怕?”
“怕啥?”姜晓荷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这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可咱们演的,是武松打虎。”
她转头看着陆铮,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再说了,宋鹤年不过是条咬人的狗。真正的主人,还没露面呢。”
陆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京城最核心的那片红墙黄瓦的方向。
“是啊。”他眯起眼睛,声音低沉。
“打了狗,主人该心疼了。”
“咱们那本账本,也该发挥它最大的用处了。”
“高志远完了,宋鹤年抓了。接下来……”
姜晓荷从包里掏出那把从陆老爷子床头暗格里找到的黑铁钥匙,在月光下晃了晃。
“该去会会那位‘老鬼’了。”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马路对面的阴影里。
车窗降下一条缝,一双深邃难测的眼睛透过缝隙,静静地注视着戏院门口的两人。
车里没有开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
“啪。”
佛珠的绳子突然崩断了,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在死寂的车厢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开车。”
那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车窗缓缓升起,那辆车像幽灵一样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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