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荷脑子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和一张温婉却透着疏离的旧照片重合了。
难道是她?
姜晓荷冷笑了一声,眼底的光亮得吓人,比窗外刚升起来的日头还刺眼。
“去。”
她把那本记满了高志远供词的笔记本往护士站台子上一拍,“啪”的一声,惊得值班护士一哆嗦。
“既然老阎王发了帖子请客,咱们哪有不去的道理?”
姜晓荷理了理衣领,语气轻快,“我倒要看看,这西山红楼里的饭,到底能不能毒死人!”
……
西山的秋色来得早,漫山遍野的红叶像泼了血,烧得人心慌。
在那片枫林深处,藏着座红砖砌的小楼,外头拉着带刺的铁丝网,门口站岗的警卫手里端着真家伙,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红楼。
京城里有点脸面的人都知道,这地界,没几个人敢来,更没几个人能竖着出去。
一辆黑色吉普车在盘山道上磨了四十分钟,最后稳稳停在大铁门前。
陆铮熄了火,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动。
他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副驾驶的姜晓荷身上。
她今儿特意换了身米白色的风衣,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还薄薄施了层粉黛。
不像去闯龙潭虎穴,倒像是哪家娇养的太太来山里赏秋。
“怕吗?”陆铮嗓音发哑。
姜晓荷正对着后视镜补口红,手稳得很,抿了抿嘴唇,艳得夺目:
“怕什么?怕他茶里下砒霜,还是怕楼里埋炸药?”
她“啪”地合上小镜子,转头冲陆铮一乐:
“只要你这尊活阎王镇在这儿,里头那个老鬼,也得给三分薄面不是?”
陆铮被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儿气笑了,眼底的阴霾散了不少。
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后脑勺,力道重得像是要往她骨头缝里注劲儿:
“跟紧我。要是动起手,别听那老东西废话,直接往桌子底下钻。”
“知道了,啰嗦劲儿。”姜晓荷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下了地。
门口警卫早接了信儿,查了证件,连身都没搜,直接放行。
这反常的顺利,透着股请君入瓮的阴森。
红楼里静得渗人。地上铺着厚羊毛地毯,走上去一点声儿没有。
走廊两侧挂的字画,姜晓荷扫了一眼,全是真迹,随便抠下来一块角,都够普通老百姓吃喝几辈子。
这叶家吸的哪是血,分明是国家的骨髓。
侍者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轻叩三下,推门请人。
屋里烧着地龙,热气扑面。
靠窗那张紫檀木大茶台后头,坐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
头发花白梳得油光水亮,架着金丝边眼镜,看着像个退了休的老教授,慈眉善目,一丝杀气不露。
可姜晓荷一眼就瞅见了他手腕上那串重新串好的佛珠——之前的恐怕是捏碎了。
正是叶师爷。
“来了?”叶师爷眼皮都没抬,滚水浇在紫砂壶上,热气腾起,满屋子茶香。
“坐。刚到的明前龙井,也是今儿最后一道。”
陆铮在他对面坐下,没客气,端起茶杯在鼻端晃了晃,却不喝,只捏着那薄如蝉翼的瓷杯冷笑:
“叶伯伯好雅兴。大清早把我们叫到这荒山野岭,不会就是为了品茶吧?”
“年轻人,性子别这么急。”叶师爷笑了笑,给姜晓荷也推了一杯。
“这位就是姜厂长?闻名不如见面,是个灵透人。”
姜晓荷微微颔首,腰杆挺得笔直:
“叶老过奖。灵透谈不上,就是胆子大了点,不喜欢被人当软柿子捏。”
叶师爷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纹更深了。
他放下茶壶,拿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语气闲适得像聊家常。
“胆子大是好事。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往太师椅上一靠,目光透过镜片,像两条滑腻的毒蛇缠上姜晓荷:
“听说,姜厂长手里握着一条通往法国的外贸线?”
“那个叫皮埃尔的洋人,对你可是言听计从啊。”
姜晓荷挑眉:“生意伙伴,互惠互利罢了。”
“互惠互利,说得好。”叶师爷点点头。
“那我也不绕弯子。高志远留下的本子,还有外贸部那条线,我都要。”
“陆家想翻身,我可以给条路,东西交出来,以前的梁子,一笔勾销。”
“哐!”
陆铮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
“一笔勾销?我二哥还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省,我爷爷差点被你们害死在医院。”
“这笔血债,你拿嘴勾销?”
叶师爷没理会陆铮的怒火,甚至连眼皮都没抖一下。他轻轻拍了拍手。
“啪、啪。”
墙角的楠木屏风被人缓缓移开。
屏风后头绑着个人。
是个姑娘,嘴里塞着白布,手脚被麻绳死死勒在椅子上。
那件的确良白衬衫脏成了灰布,头发像鸡窝,脸上还有两道肿起的巴掌印。
看到姜晓荷,那姑娘疯了似的挣扎起来,眼里全是惊恐和眼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惨叫。
姜晓荷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
是林静姝。
虽然早料到这是场鸿门宴,可亲眼看到原书女主,自己的朋友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姜晓荷心头的火还是“腾”地一下燎了原。
“怎么样?姜厂长,这位老朋友不陌生吧?”
叶师爷吹了吹茶沫子,慢悠悠道:“林家两口子不懂事,不肯跟我合作。”
“我只好请林小姐来这儿做客,顺便……见见你。”
他放下茶杯,身子前倾,那副慈祥的面具终于撕了下来,露出底下的狰狞獠牙。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叶师爷竖起两根枯瘦的手指。
“一,把红本子和外贸渠道交出来。我放林小姐走,也给陆家留口气。”
“二,”他弹了弹指甲,“你带着本子走。但这红楼后山,怕是要多添一座无名坟。”
“姜厂长是生意人,拿朋友的一条命和陆家的安稳,换一张纸。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椅子上的林静姝拼命摇头,眼泪断了线似的砸下来,眼神绝望地乞求:别管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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